见吕布来真的,氐匍只能选择忍气吞声,语气里强压着满腔的愤怒和不甘:“你赢了,我认输。”
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羌民们唏嘘不已,获胜的吕布走向羌帐,帐下首领们的脸色可谓难看无比。原本是想给吕布个下马威,令他难堪,如今反倒成就了这小子的名声。
“微末之技,诸位见笑。”吕布抱拳拱手,坐回位置,语气平淡。
随后,吕布望向中间的长者,“大长老,武艺某已指点,下面该谈谈正事了吧。”
首领们一听吕布这淡然的口气,心里头就很是不爽,这小子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是压根儿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吧!
首领们正欲起身发难,大长老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休躁,捋了把白须,笑意岑岑:“这倒是老朽疏忽,不知度辽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吕布喝了口马奶酒,缓缓道来:“听闻大长老是数十年前从西羌迁来,故土远在酒泉。在下来此,特意是为助大长老重回故土。如果欠缺兵器马匹,或许本将军能给你们资助不少。”
首领们明显有些意动,当年他们像丧家之犬一样被撵了出来,心中的那股恨,纵使隔了数十年,也依旧难以抹去。
大长老却摇了摇头,“故土自然难舍,但如今我族已在这里安家生根,羌民们平稳幸福,老朽此生已了无遗憾。先辈们争斗了上百年,往日的恩恩怨怨,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活到大长老这个数岁,很多事情也都看明白了。
“那本将军倒想问问,近两年来,羌民们可曾过得踏实?”
吕布继续追问起来,在来解城的时候,他沿途问过不少羌民的生活情况,得到的答案各式各样。
除开近两年的天灾人祸不说,地方官吏的层层盘剥,才是致使羌民生活贫苦的主要原因。天子耳目为奸逆所蒙,根本不晓百姓现状,朝廷又不放心给予羌人官职,在西羌叛乱爆发之后,对羌人更是严加防范。
总结起来,羌人的生存环境就是一个字,惨。
大长老显然也知晓眼下的局势,但他实在不想重起战端,皱起干枯的脸,问向吕布:“那依将军的意思是……”
“同我合作,我助你们重掌凉州!”淡然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笃定。
听得吕布这般口气,不待大长老回应,在其下方的一名相貌粗犷男人如同被踩到痛脚,当场掀桌而起,怒指吕布:“竖子,安敢在此口出狂言!”
第二九八章 书没白读
想打架,吕布自然不惧,但他还真不知哪里说错话了。
“这位是西羌北宫伯玉帐下的将军,提于蛩(qiong)。”
在大长老介绍过后,吕布算是明白过来,他想鼓动东西羌的战争,从中搅局,致使西凉更加混乱。
这位来自西羌的将军得知吕布用意,心中肯定是一万个不答应,恨毒了吕布。
提于蛩来此的目的,和吕布大同小异,也是奉了北宫伯玉的命令,前来联合东羌,怂恿他们叛离汉王朝,从北往南扑进关中。
除他之外,在其右边还有一名异族服饰的中年男人,头顶剃光,仅在后脑勺留有一条辫子,比起提于蛩多了几分阴戾之气,一看就不是善于之辈。
此人也被大长老点名介绍:“还有这位,匈奴左贤王帐下的使节,是楼番北。”
吕布看了他一眼,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匈奴使节来这里作甚。
现任的匈奴单于羌渠能力平平,大多部族的首领皆不服其管教约束,屡屡生事,甚至多次逼迫其退位让贤。
羌渠想把单于的位置传给儿子,也就是右贤王于夫罗。
而左贤王须卜骨都侯靠着手段和实力,赢得了多数人的拥护和支持。
双方俱不让步,导致南匈奴内部火药味弥漫,随时都可能为了单于之位,而爆发出新的战争。
此时此刻,双方自然要多拉些筹码来博取最后的胜利。
于夫罗找到吕布,左贤王则将目光瞄到临境的东羌。
“按理说,三位贵客远道而来,老朽应当热情招待才是。可如果你们是想让老朽出兵重起战事,那就无须再讲,各自请回吧。”
大长老毫不避讳的说着,他现在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想给族人招来祸患。
战争会带来辉煌,也同样能带来灭族之祸。
人老了,昔年的雄心斗志早已没入尘埃。
“东、西两羌本就是一家人,多年未曾开战,大长老莫要听了汉人的挑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共同对付汉贼才是!”提于蛩高声说着,试图用民族仇恨来引起大长老的同仇敌忾。
旁边的是楼番北也同样出言,进行最后的拉拢:“左贤王说了,如果大长老不肯出兵,也无须强人所难。送来的两千头牛羊,同样请大长老笑纳,就当是左贤王送给您老的见面礼。”
两人都在努力的套近乎,拉关系,唯独吕布,一言不发。
“承蒙北宫首领和左贤王的抬爱,但老朽实在是年迈体衰,有心无力,只能在此说一声抱歉。”
大长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两人也不好在多说些什么,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这时候,吕布也跟着起身,快走一步,挡在了两人前面。
“好狗不挡道。”提于蛩脸色不悦,此番未能说服东羌大长老联合出击,他心中本就憋着火气,更何况他看吕布极不顺眼,如今这一拦路,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吕布对此不置一词,只见他迅速出手,如鬼魅般的抽出一名守卒腰间短刀,寒光一闪,划过了是楼番北的脖间。
这位左贤王的亲信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瞪着对死鱼眼珠,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是楼番北死的莫名其妙,到了也没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他根本不认识吕布,甚至丁点儿关系都沾染不上,突如其来的就被抹了脖子,简直死的太冤。
连仅存于大脑中最后的一点意识也是:“又不是老子在骂你,你杀我作甚!”
干掉了是楼番北,吕布动作未停,刀锋急速而下,直指剩下的另外一人。
提于蛩躲闪不及,下意识的用手去挡。
哧~
锋利的刀刃斜划而过,削去手掌的腕节血喷不止,提于蛩捂着断腕,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恐惧,嘴里发出巨大的痛苦哀嚎。吕布往前一步,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握刀的右手顺势而进,捅穿提于蛩的腹部,连刀带人往前一推。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