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身材使得他能看到前方尽是涌动的人群,熙熙攘攘。同时也为此头疼不已,纵使他有强横的武力,此刻也如陷泥潭,使不上劲儿。只能随波逐流,挪动脚下步履,缓缓往前边走着。
不久,吕布就在一处饰品摊前,蹲下了身躯。
摊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妪,裹着褴褛的破袄,满脸皱纹,垂搭起眼皮,像是快要睡着。
那些木钗末尾,雕刻着不同的花叶飞鸟,栩栩如生。
薇娘见了,定会喜欢。
吕布心中有了计较,便出声询问起来:“老人家,你这木钗价几何?”
“一支十钱。”
老妪嘴唇蠕动,张开的嘴里,仅剩两三颗尚未脱落的老牙。
很廉价了。
吕布认真挑选起来,前前后后一共挑选好五支木钗。
正当他准备付钱时,老妪问了声:“后生,可是买给娘子的?”
吕布点头,递出手里的铜钱。
“拿回去吧,不要钱,待你家娘子好些。”老妇人推回吕布递钱的手掌,笑容里满是慈祥,反正闲来无事,雕些小玩意,也没指望靠这个养家糊口。
倒是见到眼前后生惦念着给家里妻子买首饰,也让老人有些回忆起当年还是少女时候的许多往事。
不过她家的老伴儿啊,已经入土多年。
“老人家,您的心意我收下了。不过,钱还是得给。”
吕布将五十钱放入老妪手中,起身的时候,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叮铃铃~~
支架起横放的竹竿上,挂有许多的小铃铛。风一吹,便轻和的响个不停,如是风在里面轻声温昵的呼唤。
吕布侧身走去,挂在横竿上的铃铛足有二十之数,俱是只有指节般的大小。他挑选许久,挨个挨个去看去摇,当后来仅剩两个时,一个是赤焰纹身的火红铃铛,一个则是银白色的宛如月光。
吕布纠结很久,最后索性两个都买了下来,他又讨来一根红绳穿过细孔,打上结头。
不知道小东西会不会喜欢呢?
吕布看着掌中的细小铃铛,脸上不自觉的有了笑容。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小东西有没有想念自己,会不会说话喊叫爹爹了。
逛街的目的完成,吕布瞅了眼天色,估摸着到了吃晌午的时辰。
恰好前方不远有家酒舍,吕布带着陈、魏二人就往那边走去,先管饱肚子再说。
三人正往酒舍那边走,前方的人群却忽然退散开来,围在那里,挡住了去路。
吕布眉头微皱,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他依稀能看清里面的形势。
五六个痞里痞气模样的混混,面目张狂,抱手的抱手,叉腰的叉腰,用脚踩在捆好的柴火上,朝着摆摊的男人叫嚣起来:“要么老老实实交钱纳税,要么就带着你的柴枝,滚出这里!”
摆摊的男人盯着这些个地头蛇,脸上不见丝毫惧色,态度也很强势:“该交的我会交,不该交的,我一分也不会给。”
“哟呵,今天居然碰到个硬骨头。老子几天不动手,都当我是病猫了?”
混混头目听到这话,将手一挥,喝了声:“兄弟些,给我打!”
身后的几名混混听令,立马上前动手开打,然则看戏的百姓还没瞧够热闹,这些个混混就被三两下全部撂翻在地。
站直起躯体的卖柴男人身高将近九尺,体型健壮洪大,面鼻雄异,稍有点眼力劲儿的便能看出,不是寻常之辈。
“滚!”
卖柴男人冲着那帮倒地叫痛的混混叱喝一声,重新坐回摊前。
然则人群还未散开,便有两名差吏迎着一名青年公子,走了过来。
第二六四章 狠揍
青年公子衣着光鲜,不管是束发的冠饰,还是脚下的鞋履,皆是价值不菲。
市集里的商贩九成九都认得这个青年公子,此人姓许,名才,仗着有个当长安市丞的父亲,就在市集这一带蓄养恶奴,强行征钱收税,致使商贩们叫苦不迭。
这些个收钱的混混,自然都是受了许才的指使。
所谓的长安市丞,主要就是负责长安城内的商业贸易,官职不大,也没有多大的权力可言,但在这个商贩集居的市集之中,却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混混们见到主子来了,在地上也不起来,叫痛声愈发惨烈。
两名差吏见状,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用铁链锁住卖柴男人手腕,口中‘义正言辞’的厉喝起来:“就是你在这里打架殴斗,扰乱秩序对吧?”
“官爷明鉴,实是这些个地痞寻衅,向某索取费用。我不过是略施惩戒,小小教训了他们一番……”
男人试图讲明其中原委真相,却被两名差吏不耐烦的直接打断,“是非黑白,自有市丞明断,哪需你在这里聒噪。”
“那为何不抓他们?”
卖柴男人指着地上的那些个混混,不甘质问起来。
“我们抓谁,哪轮到到你这厮来指指点点。”左边的差吏不悦,当即一记肘拐重击在男人胸口。
男人闷哼一声,扭头看向那名阴袭他的差吏,目光愤恨。
要真动起手来,即便被缚着双手,这两名差吏也不会是他对手。但这二人身为衙役,代表的就是朝廷官府,一旦动手伤了二人,就算自己有理,凭袭击官差这一条,也肯定会被朝廷下狱。
男人想清这点,选择了暂时忍耐。
然则当他路过许才身旁时,这位青年公子哥却忽然挑衅十足的辱骂了声:“你这个杂种!”
“你说什么!”男人陡然变色,怒火在眼中燃烧。
“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