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年头,连阿猫阿狗都敢挡本将军的道了。”胡海嗤笑起来,目光阴鸷的望向几人,“不怕死是吧,好啊,但凡阻挡本将军执行公务者,皆以通敌罪论处。”
杀了他们!
胡海命令一出,身后的两千士卒踏着步子,手中长兵往前一架,步步紧逼上来。
陈卫低吼一声,准备死守帐门。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耷下的帐门被掀了开来。
那些步步往前的士卒瞬间脸色大变,不由纷纷后退,好似见了鬼怪。
一袭高大的身影挺拔,扫过的目光犹如凛冬里的暴雪,浸人骨髓,手中画戟寒芒闪耀,战甲加身,恍恍如天神。
“你,你你你……”
胡海心中大骇,哆嗦的指着吕布,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胡将军不认得我了?”吕布微微一笑,像是有些惋惜的说着:“本来我已入了黄泉,可惜十殿阎罗皆说我吕某人命贱,不肯收我。”
吕布说得从容,又随手指了指自己的营帐,“胡将军,见到帐外挂着的白布条了吗?你可知,我这些缟素为谁而挂?”
胡海心中一凛,吕布的话外之音,他如何不知。
“吕布,你休要猖狂!”
胡海大喝一声,像是在给自个儿壮胆。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见士卒俱在,遂又有了底气,再度叫嚣起来:“现在我的人比你多,就算车轮战,也能把你活活耗死,你拿什么跟我斗!”
说完,胡海大手往前一挥,如是胜券在握:“都给我上,吕布他们就这几人,有拿到吕布头颅者,我赏他十万钱!”
十万钱!
士卒们沸腾了,重赏之下的勇夫,可不止一个两个。
“比人多是吧?”
紧随而出的戏策笑容灿烂,拍了拍手。
陈卫会意,将食指弯曲放入嘴中,吹上了一记响亮的哨音。
霎时间,四面八方的声音滚滚而来,如山崩地裂。
“谁敢伤我家将军,狼骑营曹性(宋宪)在此!”
“陷阵营高顺,前来护主。”
“魏木生,亦在此处!”
李封,姜冏,侯成,胡车儿……
一道道名字接连响起,经久不绝。
第一五八章 幕后主使
潜藏四周的将士一拥而上,只在刹那间,便团团围住了胡海的两千士卒。
局势反转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那些原先还想着去取吕布头颅的士卒,此刻也一个个缩回原地,乖巧得如似孩童。
单单一个狼骑营,都非他们能敌,更何况还添了这么多的帮手。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吕布心中涌出一股感动,这辈子能将性命相托的,也只有这帮随他浴血疆场的兄弟。
“头儿,这些家伙怎么处理?”曹性拍马往前走上几步,手中甲刀指向那些围困中央的士卒。
只要吕布说个‘杀’字,保证不会有一个活口离开这里。
场中士卒心中忐忑,提心吊胆之余,纷纷将目光瞄向了那个高挺青年。
生或死,都在吕布一念之间。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吕布往前迈出了一步,挡在前方护卫的几名近卫也立马分立两旁。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声静气,鸦雀无声。
吕布扫视一圈眼前的两千名士卒,蕴了口气,高声说道:“尔等既敢杀我吕奉先,那可敢随我,杀鲜卑贼否?”
雄浑嘹亮的声音尤在耳边回响,在场的所有士卒,包括曹性等人在内,皆是呆若木鸡。
这,算个什么说法?
场面又重回了死水般的沉寂。
人群之中有一名虬髯汉子大步往前,他拨开前方士卒,朝着吕布笔直走来。
吕布近前的陈卫眉峰一沉,右手已悄然摸向了腰间短刀。
虬髯汉子在距吕布仅有三步的位置处,停下步伐,先是饶有所思的望了陈卫一眼,随后将手中兵器一扔,抱拳大声应道:“河内郡温县许泰阿,愿誓死追随将军!”
吕布上前将那对铁锤捡起,重新交回到许泰阿的手中,轻声说了个‘好’。
仅仅一字,却不失真诚。
此番举动,落在其余士卒的眼中,如是在他们胸膛里添上了一把熊熊的烈火。
即使是在最寒冷的夜,也决然不会熄灭,暖彻心房。
他们望着眼前的青年飞将,一遍又一遍的奋力呼喊着:“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尤其是那些个曾想用吕布头颅去换十万赏钱的士卒,此刻更是满目通红,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和悔恨。
不远处的陈复站在戏策身旁,目瞪口呆,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戏策将陈复的惊愕表情收于眼底,拢起双手,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悠悠道来:“我跟着将军,细细算来,也有大半年的光景,他啊,总能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就拿这次来说,我本以为这两千人是一个也活不下来,这下好了,又多了两千张吃饭的嘴巴,我甚至都有些怀疑,他这副虓虎之相,该不会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