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闻言心神一颤,脚下不由踉跄倒退半步,好在她及时稳住心神,才勉强站稳脚跟。
“先生,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你的意思。”
貂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颇为尴尬的笑容,想以此来掩饰心中的惊慌。
貂蝉不愿承认,戏策也不逼她,嘴里淡然说着:“小夫人,你且回府去吧。倘若你真想为王允尽孝,那就在他头七的时候,多烧些纸钱吧。”
貂蝉听出了戏策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肯放过王允。
“先生,我父亲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住牢狱之刑。如今,他已一无所有,对先生再没有任何威胁。您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哪怕是将他发配边疆也好,妾身只求您能留他一条性命。”
貂蝉苦苦哀求。
纵使如此,戏策仍旧没有点头,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王允是个狡猾至极的老鬼,当初甚至差点骗过戏策。若是将他放出,哪怕只存活一天,也会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隐形炸弹。
戏策自知时日无多,他断然不会把任何对将军有风险的事物,留在这世上。
“义父于我有养育之恩,你今日若不答应,我便死于此地!”
刹那间,貂蝉从袖袍中拔出早就准备好的锋利匕首,反手架在脖间,想要以死相挟。
她以为,戏策无论如何,也该顾及自己的性命。
毕竟,她是吕布的女人!
熟料,戏策连看都没看,便让胡车儿推着自己回房歇息。
末了,只丢下一句:请自便。
戏策如此铁石心肠,貂蝉终究没能对自己下去死手,她无力瘫坐地上,冲那道轮椅上的背影大喊起来,言语间有股说不出的失望和难受:“戏策,你怎会这般冷血!”
许多年前,在一处被鲜卑人践踏毁坏的房屋旁,有个头发蓬乱的小姑娘,身材干瘦,她不知从哪儿捡了半块干硬面饼,躲在一旁悄悄的啃着。
然则,那面饼似乎过于坚硬,小姑娘接连咬了好几口,都未能食之入腹。
兴许是饿得久了,肚子咕咕咕的叫着。
小姑娘手中拿着面饼,却不能食之下咽,只好委屈的蹲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就在那时,有个相貌温和的青年,坐在了姑娘的身旁,并递给她一张热和的油饼。
小姑娘兴许是饿得急了,也管不得其他许多,抓过那面饼就往嘴里塞。
青年怕她噎着,伸手轻拍小姑娘的后背,笑容温纯:“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天真烂漫道:“我叫秀儿。”
时光荏苒。
小姑娘历经坎坷,终于长大成人。
只是如今的两人,再也不能像当年一般,并排坐在一起。
貂蝉心中怀有感激之情,但这些年,她从未告诉过戏策,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受他一饼之恩的小姑娘。
正如戏策,早已忘却当年。
不过是将那小姑娘,当成了一个过客。
…………
(感谢各位大佬打赏,戏策和貂蝉的初见,可见本书第三十九章……)
第九八五章 妻儿难保
刘协回宫不久,一队甲士在武卫将军符宓的带领下,闯进了皇后所在的椒房殿。
“尔等放肆!”
突然闯进这么一群披甲带刀的士卒,吓得殿内的宫女们花容失色,倒是皇后伏寿颇有威仪,凤眼圆瞪,冲领头的符宓怒声斥道:“大胆符宁远,本宫的宫殿,岂是你能乱闯!”
符宓披甲按剑,带来的士卒向殿内两旁扩开,紧紧围住这里。
听得皇后斥责,符宓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将脸一沉,朗声说道:“逆贼伏完已经供出,他此番谋逆,皆是受了皇后指使!所以末将奉命,来请皇后前去对质,也请皇后不要为难我等!”
符家早年就已经投靠了吕布,如今戏策要裁除异己,符宓第一个站出来主动请缨,想挣取表现,以图符家崛起。
“奉命?那就请你告诉本宫,奉的是谁的命!”
伏寿冷着一张脸,大声质问起符宓。
她是大汉朝母仪天下之皇后,即便要问罪,也须得有天子的圣旨。否则,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将她捉拿下狱。
伏寿说得理直气壮,然则符宓可不吃这一套,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将皇后伏寿下狱。哪怕是天子来了,他也一样不会有所犹豫。
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的长安城里,天子说的话,作不了数。
要那位先生开口,才是金口玉言。
“伏氏,我念在你是皇后的份儿上,才没有用强,你可不要逼我!”符宓眼眸一寒,欺身上前,阴狠的表情,吓得伏寿连连倒退。
“不准你们欺负母后!”
此时,屏风后响起一声稚嫩的童声,随即便钻出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皇子,他拔出宝剑,猛地朝符宓刺来。
符宓见状,身形一闪,轻松避开这柄利剑,然后伸手一抓,抓住这位小皇子的衣裳领口,用力往上一提,便将这小皇子提在了空中。
小皇子继续挥剑乱砍,却被符宓扣住手腕,轻松卸掉了宝剑,落在宫殿的地板上,发出‘哐啷’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