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提心中暗喜,琢磨着回去肯定会得到单于的重赏,心里一高兴,顿时指挥麾下儿郎发起全力冲锋。
“儿郎们,杀!”舍提扬马挥刀。
“杀啊!”
三万匈奴将士发出怒吼,齐齐冲向前方的汉军。
等到匈奴人靠近之时,才猛然发现滚滚的沙尘之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汉军将士,别说上万人了,就连一千人都不到,只有寥寥两百来人。
至于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阵势,不过是他们在马尾上绑了树枝,一路奔跑拖动,扬起的灰尘漫天,所以远远看着,就和上万人的规模无二。
“蠢货,汝等中我家军师之计矣!”
见到匈奴人惊愕的表情,张青牛大声笑着。
语音落罢,只听得三声梆子声响,继而无数的汉家儿郎从两侧杀出,狼骑营更是冲在最前,挥扬起甲刀,将这股匈奴军拦腰截断。
腹部遭到冲击,后方被隔离开的匈奴士卒顿时乱成一团。
卑鄙的汉人!
舍提心中怒骂,由于方才的全力冲刺,加上前方汉军吸引走了注意力,所以舍提在冲锋时,根本没有注意两侧的动静,这也导致了他们与后方的部队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不要慌,随我折杀回去!”
见到汉军从两侧杀出,舍提勒转马头,大声呼吼起来。
前方的匈奴骑卒纷纷调转方向,杀往后方。
“想走?”
望见匈奴人调转方向弃自己而去,张青牛嘿嘿笑了起来,他将手一招,部下士卒便牵来十余头向百姓借来的耕牛。
这些耕牛披上甲胄,浑身置满锋利的兵刃,在它们的尾巴上缚苇灌油。
张青牛拿过火把,脸上表情很是愉悦的逐一点燃。
水牛发出吃痛的哞叫声,奋蹄向前冲去。
调转方向的匈奴骑卒来不及反应,便被这些水牛蛮冲了进来,拱翻踩死,亦或是被它们身上装置的刀兵所杀。
十几头水牛的杀伤力有限,可它们却给这一股匈奴骑卒造成了极大的心理恐慌。
皮糙肉厚不说,还特意披了层甲胄,很难立刻杀死。
真是叫人头皮发麻。
望见回转的匈奴军队被水牛拱成乱糟糟成一团,吕骁当即同兄长说道:“阿兄,你将后面这些家伙击溃,我带狼骑营去宰了这个匈奴大将!”
说完,吕骁看向正疯狂虐杀匈奴人的狼骑营副统领,同他喊道:“李黑,分一拨狼骑营出来,跟我走!”
李黑砍翻两名匈奴骑卒,向左右比了个手势,立马便有六百人撇开近前的匈奴人,靠拢吕骁所在的位置。
在犹如洪流的滚滚铁骑中,吕骁率狼骑营发起了反向冲锋。
舍提想要救援后方,结果却被十几头水牛搞得焦头烂额,此刻他望见吕骁向他冲来,见这少年年纪虽不大,却有狼骑营护卫左右开道,舍提便猜到了他是吕布的儿子。
虽然没能大破这股汉军,但若能生擒吕布儿子,回去至少也好有个交代。
反正现在这里已经乱成了一片散沙,他这个指挥也是去了作用,还不如先擒获吕布的儿子,说不定还能对汉军起到威胁震慑的作用。
说干就干,舍提当即招呼起周围骑卒与他一同冲杀过去。
两股人马交织在了一起,狼骑营和匈奴骑卒展开厮杀,吕骁也在同一时间对上了舍提。
“吕家小儿,若是你老子在这里,或许我还怵他三分,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本将军还未放在眼里。你若是识相,就早些跪地求降,免得本将军出手过重,伤了你的性命。”
马背上的舍提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提着大刀叫嚣无比,完全没将吕骁放在眼里。
吕骁不喜欢扯这些有的没的,催动烈炎直接与舍提战在了一起。
锵!锵!锵!
两把兵器交戈,发出激荡的回响。
斗了五六合后,舍提发现自己的确小觑了这吕家小子,挥刀横斩的同时,也不由赞了两声:“好小子,力气不小嘛!”
幽墨色的巨剑再度袭来,舍提劈刀破开,嘿嘿怪笑两声:“不过要和我论力气,你小子还嫩了点儿!”
听得出来,舍提对自己的气力自信满满。
双方士卒的厮杀声,在耳边响彻不停,吕骁扭动了两下脖颈,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随后左手松开缰绳,两只手掌齐握住剑柄,双腿夹紧马腹,发狠似的冲向舍提。
感受到吕骁身上的激昂战意,舍提胸中也随之燃烧了起来,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儿子,如此年轻居然就能够逼得他全力以赴,今日若放过此人,假以时日,恐怕又会是下一个飞将!
两人冲至近前,胯下的两匹战马以头对撞,舍提胯下的黄龙驹不敌烈炎的刚猛,向后急退。早就料到这个结果的吕骁双手挥动起巨剑,从下往上,一记凌厉千钧的上挑。
舍提则劈刀向下斩去,两把兵器在空中激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继而‘咣当’一声,与巨剑激撞的刀锋生出一道道裂纹,最后裂成两截,落在了地面。
从双臂传来的巨蛮之力,将舍提震得浑身发麻,他望着手中断了的兵器,满目震惊。
这怎么可能!
他的龙云刀乃是百年精铁所铸,寻常兵器根本难损其分毫,今天居然会被这样一块黑不溜秋的破铜烂铁给折断了?
舍提心疼不已,同时亦是恼羞成怒的质问起吕骁:“你这是什么邪门儿兵器!”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而来的巨剑。
第九五三章 横生变故
并州以西,漫漫辽阔的平野上,一支数以万计的庞大军队,此刻正向北方行进。
这支队伍里汉、羌杂合,有手持长枪的汉人,也有攥握凉刀的羌人,正如他们的领军统帅,骨子里同时流着汉人和羌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