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轻点!!”
贾赦从祠堂(非贾氏宗祠)出来,便被抬到他的东跨院。
“清哥儿那小兔崽子,这个仇若是不报,我誓不为人!”贾赦一边忍着烈酒敷在膝盖上的灼痛感,一边恶狠狠的道。
他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苦了,在祖宗画像面前,他也不敢偷懒,这一个时辰,当真让他够呛。
邢夫人和秋桐(贾赦的通房丫鬟)一边给贾赦敷药,一边劝道:“老爷还是罢了吧,你这是老太太罚的,再说,你不是也把清哥儿给打伤了吗?”
“你们知道个屁!”
邢夫人不说还好,一说贾赦更是怒从心头起。又不好将事情的真相说明,只得一边喘气,一边给自己顺气......
“二爷到了!”丫鬟通报道。
一听说贾琏到了,贾赦满腹得不到发泄的怒气像是瞬间找到了最好的发泄点,大声道:“让他进来!”
贾琏惴惴的进屋,见贾赦阴沉着脸,而邢夫人等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便知贾赦心情极度不好。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跪下请安,声音恭肃、害怕。
“该死的畜生,你还敢来见我!?”
贾琏听说,下意识的抬起头,就见一个茶杯泼洒着茶水向他飞过来,他急忙偏头闪避。可贾赦显然不是第一以茶杯掷人,准心很不错,瓷器茶杯还是在他额头留下一道红印,疼得他哎哟一声。
可是贾赦却不满足,大喝一声:“好啊,你还敢躲!”然后便跳着脚起身,不知从哪里抓来一根鸡毛掸子,批头盖脸就朝着贾琏打过去。
邢夫人等不明就里,只以为贾赦是受了气迁怒贾琏,都上前劝解。
可是贾赦之浑在两府是出了名的,又岂会听从妻妾的劝解?况且,他今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贾琏不但是全程参与者,而且还有两罪!
其罪一,见亲生父亲也就是他被贾清“欺负”而无动于衷。其罪二,在贾母面前没有替他辩白。
有了这两罪,贾赦收拾起贾琏还会心软吗?
噼里啪啦,结实的竹鸡毛掸子打的震耳响。
可怜贾琏,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贾赦肯定会怪罪于他,但是他没料到的是,贾赦居然如此心狠意狠,竟似完全不念父子之情,如鞭笞一个奴才一般对他......
此刻,除了双手护头,他并不能做什么。
......
贾清自然不知道贾琏因为他而被贾赦毒打。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同情他。
懦弱和愚孝都不是错,错就错在,他领着贾赦一起,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可是不久前,他才大着脸到宁国府来借银子啊。
今晚的事,让原本觉得贾琏还堪一用的贾清再次打消引他为臂膀的打算。
闲话不多谈。贾清并未在黛玉房中久待,在把晴雯和紫鹃拿回来的十多个鹿肉小包子全部吃掉之后,就告辞正屋了。
虽然贾清不在乎俗礼,但是,深夜在黛玉房中久待,于黛玉名声有碍。毕竟,他们都不是亲兄妹。
第二日,准备长睡一觉的贾清在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
“二爷,二爷,快醒醒。”
“别吵,我好困,让我再睡会!”
“二爷,不早了,辰时都快过了......”
“哎呀,佩凤小宝贝你不乖哦,看我不打烂你的小屁屁......”
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贾清很不爽,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将人裹进被子里,这是贾清的常用技能,早能做到梦中精准发出。
“咯咯咯咯咯咯。”
一连串娇俏的窃笑声让贾清意识到屋里人好像不少。
有一定防护意识的贾清恢复了一些清醒,掀开被子一看。嗯还好,虽然阵仗果然很大,但都是自己屋里的人。
他就说嘛,他的卧室不应该这么不安全。
“一大早你们这么整齐的杵在这里干什么,就为了偷看本二爷睡觉时倾城绝世的仙资?”
既然没有旁人,贾清戒备心一下,自然随意了,调笑众丫鬟。
可是马上从大屏风之后传出来的娇笑声让他明白,真的来外人了。
携鸾把佩凤从床上拉起来,一边解释道:“是鸳鸯姑娘来了。”
“哦?”贾清反应过来顿时道:“是鸳鸯姐姐来了,还不快请进来。”
一边让丫鬟们为自己更衣。
大家族里,奴才、丫鬟的地位完全是取决于主子的地位和宠幸程度的。这些年来,鸳鸯作为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在一定程度上,她已经可以代表贾母了。
一般的传话,是不需要鸳鸯过来了。她一出马,就表示比较正式了。
这也难怪自己屋里的丫鬟们这般郑重其事。
一会之后,鸳鸯被携鸾引进来,开口便笑道:“搅了二爷的好梦,是俾子的不是,还请二爷不要惩罚俾子才是。”
一双靓丽的眼睛,瞥向佩凤,笑意十足。
佩凤知道鸳鸯是在嘲笑她,无计可施,只得快步出门而去。
贾清是何人?如何见得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欺负他的人?因此笑呵呵的接话道:“鸳鸯姐姐放心,我可不敢打姐姐的小屁屁。”
贾清此话一出,屋子瞬间都安静了一下,然后才爆发出浓烈的娇笑声。
丫鬟们此刻对贾清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种话居然敢当着鸳鸯本人的面说出来。佩凤笑得最得意,她停住了逃避的步伐,心道:哇,二爷好给力!
鸳鸯自是羞愤万分。原本只是为了嘲笑嘲笑贾清和佩凤,万万想不到,贾清居然如此不要脸。
她身边,可带着两个贾母院里的小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