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位爷总是在折腾,没完没了的折腾,别管是朝堂还是军队或者是民间,总是在不停的折腾。
虽然顶尖的大佬们,比如温体仁和五军都督府这些机构的大头子没怎么折腾,可是从内阁和诸部尚书往下的大佬们就没有不被折腾的。
就像是自己,原本爪哇总督干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就让李岩接替了自己,自己去接替了施凤来的九州岛总督。
还没到两年呢,自己又跑来干这个什么吕宋总督,还要处理这种狗屁倒灶的案子?
在家里菜刀都剁在了桌子上的陈二媳妇在进大堂之前还怒气冲冲的想要找官老爷评评理,不曾想刚刚到了大堂之上就怂了。
被自己媳妇暗中推了一把的陈二无奈,只得开口道:“启禀大老爷,小人与张二狗兄弟想要买两个土人,不知道?”
沈颢一拍惊堂木,怒道:“惹要买土人女子,只管去寻尔等所在的县衙也就是了,如何来总督府里鸣鼓?尔等可知,无冤不得敲响鸣冤鼓?”
这种破事儿要让自己一个总督来处理?而且是敲响了鸣冤鼓?看看大堂上笔走龙蛇,正在做着记录的小吏那涨的通红的脸就知道多么可笑了!
掂量了一番之后,陈二觉得被总督大人给打了板子也好过回家挨菜刀,说不得那傻老娘们儿一心软还会放过自己,当下便把心一横道:“启禀大人,小人想要买两个土人男子,不想买土人女子!”
跪在陈二旁边的张二狗也连声道:“小人也是这般想法,求大人开恩?”
沈颢揉了揉额头之后才开口道:“依陛下旨意,吕宋、爪哇、满者伯夷、巴达维亚等海外之地,止有土人女子发卖,土人男子皆运回大明去修铁路了。
尔等若是要卖土人女子,就去买,不买就回家中去,不要在本督这里吵闹,否则定尔等咆哮公堂之罪!”
陈二低着头瞧了一眼张二狗,发现张二狗这家伙脸上满是笑意,便叩头道:“是!草民知错,谢总督大人开恩!”
退出了总督府大堂之后,陈二才挺起胸膛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岛上就没有土人男子发卖,不买两个土人女子,谁来帮咱们种那么多地?”
陈二媳妇跟张二狗媳妇也不再吵了。
事情就在这里明摆着,地多,人少,种不过来就得荒着,不让这两个臭男人纳妾还能怎么办?
扬眉吐气的陈二也没再先买一个土人女子试试,而是直接买了两个——毕竟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以后不让买了怎么办?
至于这种土人女子虽然黑了点,也丑了点,可是毕竟是买回来做妾的,又不入宗谱,不存在给祖宗丢人的事儿,凑合着忍忍也就是了。
反正能种地就行。
远在大明的崇祯皇帝也在南京城浪够了。
郑芝龙和南居益等出征的将领该有的封赏也给了,吕宋和巴达维亚那边的事儿也搞定了,崇祯皇帝琢磨着是不是该回京城了。
至于说郑芝龙这家伙找到的非洲那里,想要解决完那边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再留在南京也是浪费时间。
最重要的是,好像选秀已经完成了?三个脱颖而出的秀女现在正在宫里等着自己?
也不知道这一回张皇后替自己挑的这三个美人咋样,比起周皇后等第一批选秀进信王府的又如何?
但是崇祯皇帝临走之前也没忘了恶心一下天下的读书人。
临行之前,崇祯皇帝又特意下了一道旨意。
眼下是崇祯十一年,自崇祯十五年的春闱开始,骑术和火铳射击会列入正式的科举可选考核项目,依据成绩不同会有不同的加分。
等到崇祯二十年的春闱之时,骑术和火铳射击就会成为必考项目,成绩不合格的会相应减分。
后世不是讲究德智体美劳么,大明不讲究美和劳,但是德、智、体这三样还是必须要考虑的。
反正如今放眼四海无敌手,还不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当然,也不是真的想怎么浪就怎么浪,最起码在老天爷的面前保持一定的态度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老天爷的心情到底如何。
崇祯十一年五月,喜峰口大雪,雪深三尺。
大明朝的五月份可不是公历五月,而是阴历五月,换算成公历的话起码也得是六月份了,结果一米多厚的大雪居然是在阴历五月份下的,谁敢相信?
这下子,连向来擅长于胡说八道的钦天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说老天爷再一次警示天子?
问题是,有什么好警示的?
周边的小国现在乖巧的跟猫儿一样,琉球内附,朝鲜内附,这两家的国主现在都在京城当猪养。
招惹了大明的荷兰和西班牙蛮子更不用提了,各自吐血三升之后滚回自己家去了。
大琉球和吕宋再一次回到了大明的版图之内,爪哇和巴达维亚也成了大明的内部地区,整个南洋都已经成了大明的洗澡盆。
说天下的官员们都太贪了,要给自己家的傻儿子提个醒,提醒皇帝再杀上一批?
这种犯忌讳的事儿除了崇祯皇帝主动出手之外,还有谁敢干?不想在官场混下去了是不是?
要不然说崇祯皇帝选秀把民间弄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四起?
呵呵,谁敢这样儿说,是不是想尝尝锦衣卫诏狱的滋味了?
五月飞雪这种事儿在历史上不是没有例子的。
唐代徐坚《初学记》卷二引《淮南子》:战国时,邹衍尽忠于燕惠王,而被人陷害入狱。邹衍在狱中仰天大哭,时正炎夏,却忽然天降大风雪。
还有《感天动地窦娥冤》不也说窦娥被无赖诬陷又被楚州知府桃杌错判斩刑。
无处申冤的窦娥在临刑的时候,她又向天发出三桩誓愿:一要刀过头落,一腔热血全溅在白练上;二要天降大雪,遮盖她的尸体;三要让楚州大旱三年。
前面有这两个例子,五月大雪的事儿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喜峰口那里一没有邹衍这种大牛受冤,二没有窦娥这种冤案出现。
怎么解释?
反正南北两个钦天监都觉得挺蛋疼——五月大雪这种破事儿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南钦天监还好,这事儿发生在喜峰口,跟南钦天监的关系不大,北钦天监可就是没有任何理由推脱了。
最起码朝堂上崇祯皇帝那张黑的跟锅底一样的黑脸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朕就是在等你们给个理由!
跪在朝堂上的钦天监正左右打量了一番,却发现朝堂之上的战友们都在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没有人打算出手打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