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崇祯皇帝是因为当时吃烟与吃燕谐音所以感觉不爽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所以严令禁烟,这事儿不好说。
但是穿越过来的程序猿崇祯皇帝只是觉得这破玩意禁是不太好禁的,与其偷偷摸摸的搞,自己一分钱还收不到,倒不如大鸣大放的搞起来,课以重税算了。
就像是后世的网民咋说的?哥吸的不是烟,是一片爱国之心——后世天朝的军费,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烟草贡献的。
温体仁和郭允厚等人自然是对于烟草重税没有意见的,反正再贵也影响不到自己——自己不吸这玩意。
再说了,就算是自己吸烟,难道还能买不起了?不就是贵了一些么,多大个事儿啊。
既然在场的几个人对于烟草重税的事儿都没有意见,当下便一起躬身应是之后就一起出了宫。
张惟贤对于温体仁和郭允厚明显不爽——征伐辽东这么乐呵的事儿又一次被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搅和黄了,张惟贤要是心里能痛快才叫见鬼了。
出了宫门之后,张惟贤便停下了脚步,盯着温体仁笑道:“商税一出,温大人可真就是名扬天下了。”
张惟贤摆明了就是专门恶心温体仁。
说起来,张惟贤和温体仁现在是处于同一个战壕,而且两人的立场基本上一致。
但是去不成辽东,张惟贤心里就是不爽。
温体仁闻言,也不生气,只是苦笑着道:“不错,温某到时候必然是恶名满天下,现在已经有了幸进的奸佞之名,只是不知道以后史书上会如何写温某了。”
怼温体仁几句的时候,张惟贤是恨不得直接怼死丫的算逑,可是一见温体仁这般模样,张惟贤又觉得自己心里不落忍了,干脆赔了个不是:“温大人何出此言?
大丈夫行事,旦求自问无愧于心,俯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君王百姓。至于史书如何写,还不是那些个腐儒的事儿,何必在意?”
温体仁你丫还不如不安慰我呢——老子也是个儒生啊魂淡!
等别了张惟贤和崔呈秀,温体仁就和郭允厚一起来到了内阁,此时其他人都已经下了值回家去了,一时之间就剩下了两人,倒也显得安静。
温体仁望着郭允厚道:“郭尚书对于商税一事怎么看?”
郭允厚苦笑着道:“还能如何?陛下要收商税,现在谁能拦的住?只希望天下不会因为商税动荡才好。”
温体仁却“嗤”的一声轻笑道:“郭尚书想多了,老夫问的是这税率之事,还有从哪里先开始试行,而不是天下动荡不动荡。”
见郭允厚依然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温体仁干脆把话头给挑明:“天下动荡,郭尚书所忧也不过是江南之地。
可是上一次陛下去了南直隶,说一声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都算是轻的,可是你看看,江南又是什么反应?老夫对于那些个混账东西,也算是看清楚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敢造反么?
郭允厚也反应过来温体仁所说的了。
崇祯皇帝去了一趟南直隶,干掉了正二品的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凤阳等处兼管河道大臣张景泰,血洗了南直隶周边的东林余孽,还捎带手把魏国公家里的世子给扔进了军队。
这一番牵连下去,几万条人命可就没了,拿人头筑京观都能筑好大一座了。
按常理来说,江南之地还能忍?造反是很正常的事儿,不造反才奇怪了。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江南之地还真就没反!
不光没有反,还捐银九千八百三十八两充饷,摆明了就是被崇祯皇帝打了左脸之后把右脸又给凑上来了,顺便还得关心一下崇祯爷的手有没有累着。
就是这么贱胚子,就是这么软骨头,就是这么不要脸。
若说是以前,郭允厚还会高看这些人一眼,觉得这些人也算是能忍辱负重了。
可是自打崇祯皇帝怼了建奴又在草原上筑京观之后,温体仁就算是看明白了。
比不要脸,江南这些人未必就比崇祯皇帝强到哪儿去,反正都是不要脸。
可是这伙人的骨头全他娘的是软的!软的!
满脑门子除了家,财,酒,色,剩下的基本上没有。
现在皇帝要收商税,就凭着江南的那些人,有敢反的没?
反正郭允厚没有想出来谁敢反。
想了想,郭允厚干脆应道:“既然如此,何不在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四地试行之?”
不就是不要脸么,老子也会啊。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四地弄出来不到一万两的银子恶心皇帝,顺道也把自己这个户部尚书给恶心了。
现在自己有了机会,就他娘的拿这四个地方的混账们开刀算逑——反正御史已经被皇帝陛下派去了,别管有用没用,反正这四个地方会老实一阵子。
趁着没有人敢作妖的这段时间,不正好就拿这四个地方下刀子?
温体仁却道:“何必这般的麻烦?四地而已,当不得什么大事,若仅仅如此,仅天津卫用之于试行便罢了,何必要大张旗鼓的折腾这四个地方?”
郭允厚问道:“那依温大人的意思是?”
温体仁道:“干脆,要来就来一把大的,直接在浙江还有福建试行。”
郭允厚反对道:“下官以为不妥。四地分散,就会各自为战,两省相连,若是一起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的很了?”
温体仁道:“那就江浙一地。就算是出了问题,海上有郑芝龙,陆上有卫所,谅他们也翻不了天去。”
郭允厚道:“郑芝龙指望不上,现在往新明岛运送东西都已经够他头疼的了,江浙有事,就会与陛下开发新明岛移民以实之的计划相悖,到时候又如何向陛下交待?”
温体仁却笑道:“那又怎样?别忘了还有登莱的东海舰队可用。虽然比不得郑芝龙掌控的南海舰队,可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该到了拉出来练练的时候了。”
顿了顿,温体仁干脆道:“舰队还是其他的水师,这事儿咱们不用操心,回头我去寻英国公打声招呼,总不能让他们五军都督府轻闲了。”
郭允厚又接着道:“若是有人学那张溥张采一般的抗税?”
温体仁闻言,干脆笑着道:“那就让他们抗呗,到时候看看是陛下的刀硬,还是他们的脑袋硬。
咱们这位陛下,不是天启爷,也不是成化爷跟正德爷一般的皇帝,更像是成祖爷一般,再想要向天启年间逼着朝廷收回税监,玩什么投献,那就是找死。”
说到投献之后,温体仁干脆把心一横,接着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把浙江的田地都梳理一番,看看有多少可耕之地,有多少无地之民,又有多少是投献在他人名下的。”
郭允厚大惊之下,起身道:“下官反对!温大人,陛下命咱们讨论的是商税的事儿,您这么干,就真的是逼着浙江之地烽烟起了!”
温体仁却毫不在意的道:“起又如何?不起又如何?陕西之事你还看不明白么?百姓没了地,吃不饱饭,早晚得烽烟四起。到时候陛下追责下来,你担着还是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