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降而反叛,只能说明杀的不够狠!
两个人就此产生了分岐。
若是在崇祯元年以前,朱燮元说不定已经把符卫明给砍了脑袋后再传首军中以儆效尤。
可是现在是崇祯二年,朱燮元实在没有那个胆子去砍一个跟着崇祯皇帝亲征过草原的家伙。
闹到了最后,就是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把官司打到了五军都督府。
朱燮元的要求很简单,要么严惩符卫明,要么把这家伙调走,反正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水西不能再被这个家伙搞的乱起来。
而符卫明上书弹劾朱燮元的理由也很简单,这家伙对于彝兵太过于仁慈,杀人不够狠,以后彝兵还会有降而复叛的可能性。
现在就轮到崇祯皇帝头疼了。
朱燮元和符卫明现在各执一词,偏偏说的都有道理。
朱燮元是求稳,也是崇祯皇帝打算以后走的路子——总不能把所有的彝族人给杀光吧。
但是符卫明的搞法也没有毛病。
就像是后世的王胡子一般,王胡子在亦力把失玩的那套保证了多少年的安稳?
麻卖批。
最头疼的将帅不合出现在自己的案头之后,崇祯皇帝纠结了。
如果说现在调走朱燮元,可以预见的就是符卫明那家伙底气更盛,如果不大杀特杀才是见了鬼。
可是调走符卫明,一味的主抚,如果不降而复叛,可能性也很小。
拉上张惟贤一起纠结了半天之后,崇祯皇帝最后决定各打五十大板算了。
朱燮元的想法没什么问题,但是调走符卫明却是不可能的事儿。
而符卫明顶撞上官,杖责五十。
也就是说,崇祯皇帝最后选择了和稀泥的玩法——既不责罚朱燮元,也不调走符卫明。
反正两个人以后还得共事,慢慢磨合去吧。
然而让崇祯皇帝闹心的事儿还不止这一点。
眼看着都到了年关了,四川成都松潘卫地震了。
而四川方面报上来的消息,则是“声吼如雷,连震十二次,房动屋摇,鸡鸣犬吠,河涨水赤,山崩城倒,夺死宿城楼营兵数名。
小河营同日震,山崩,城塌一百二十丈,压死军民数人。同日重庆府、壁山、广安州、苍溪、珙县、威远等俱震。”
前世之时崇祯皇帝通过网上的一些个论坛什么的资料,倒也知道崇祯年间始终是倒霉的事儿不断。
可是等到穿越过来之后,崇祯皇帝才真正知道这段时间到底有多倒霉。
崇祯元年七月壬午,杭、嘉、绍三府海啸,坏民居数万间,溺数万人,海宁、萧山尤甚。
崇祯元年四月乙卯,左军都督府灾。
五月乙亥,鹰坊司火。丁亥,丁字库火。
七月己卯,公/安县火,毁文庙,延五千余家。
崇祯元年,西安有火如碾如斗者数十,色青,焰高尺许,尝入民居,留数日乃去,自五月至七月而止。
崇祯元年夏,畿辅旱,赤地千里。
崇祯元年正月癸亥,永年县昼晦,咫尺不辨人物。
崇祯元年九月丁卯,京师地震。
崇祯元年,陕西饥,延、巩民相聚为盗。
二年,山西、陕西饥。
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崇祯皇帝头疼——别说是什么国库了,内帑也没剩下几个钱。
现在又他娘的轮到了四川松潘。
前面几个倒霉的地方,赋税已经全免了,而且税免一年,赋干脆免了三年。
如今这松潘又来这么一出,崇祯皇帝说不蛋疼那才是扯蛋。
纠结了半天之后,崇祯皇帝才道:“拟诏,免四川税一年,赋三年,一应徭役皆罢。若必要之徭役,应如数给付工钱,不得拖欠。
其令,四川各地方官府应竭力安置受灾之民众,若有所需,责其各地官府向户部报备后如数拨付。
其令,四川之锦衣卫、东厂,查访民间,若有官员趁机上下其手,许其专折密奏。”
心中不怎么爽的崇祯皇帝干脆又补充了一句:“责令龙虎山张显庸,将四川之地龙斩首示众。”
崇祯皇帝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根本就没想过张显庸到底有没有本事能抓到地龙——反正始皇帝路过洞庭湖时遇风浪而急书免朝二字以止风浪的故事,崇祯皇帝是听过的。
既然始皇帝能这么干,朕怎么就不能了?他是天子,朕也是天子,这四川的地龙让朕不痛快,朕就给他一个痛快!
只是崇祯皇帝吩咐完之后,魏忠贤却不乐意了:“皇爷,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崇祯皇帝被魏忠贤这副模样给逗乐了。
你丫的这么问,朕要是说一句不当讲就不要讲,你岂不是得憋死?
幸好朕宽宏大量!
淡笑一声,崇祯皇帝道:“忠贤呐,你是皇兄留给朕的老人了,朕也不止一次的说过了。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便是。”
魏忠贤先是谢了恩,才接着道:“皇爷,奴婢以为四川之赋税,不当免除!”
崇祯皇帝一愣,还没有开口说话,温体仁却先开口顶了一句:“魏公公这话说的,您自然是不差那点儿赋税,可是民间百姓本就是遭了灾,再催逼赋税,岂不是让百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