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小数目,而且两级政府已提供无微不至的帮助了,太大数额报账,也不利于相关官员的名声。
因而李之也早就在望海楼的账房处,丢下了三千两银子,这笔数目,足够客人们离开大唐前,在这里的所有花销了。
他甚至还想着给都督府、刺史府捐各上一万两,公器私用也得有个限度,不然即使他自己受不到多大影响,可两级府署要受到朝廷诟病的。
期间陆续有刺史府、提督府、都督府相继来人参与,很快包下来的三层就人满为患了。
酒场上就是这样,越是就餐人丛密集,气氛越是热烈。
所造成的结果就是,西域男人们很快就喝倒了一篇,便是那些平日里需蒙头遮面的女眷们,也是一个个眼冒红光,张口就是酒气扑面。
好在现场可是有很多高手存在,在李之示意下,针对某些重要客人,逼入一缕真气,就能解去大部分酒意上头。
总之正如弥睿之前所言,今晚尽情痛痛快快喝一场,抛开一切烦琐事,好好放松一回。
如今夜色已深,随着正常食客均结束了晚餐离去,一层二层就被有心的清绮全部包下来,将所有来人的随从们也尽数安排就坐,嘱咐灶上源源不断供应伙食。
如此直闹到半夜,人人均尽兴而归。
巴斯蒂昂、莘景山等人也都被安排在那处宫殿入住,浓浓酒意倒也让人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转天过来,同样没有返家弥睿等官员,在殿前葡萄架下露天早餐桌上,乐呵呵的等待着客人们的陆续醒来。
昨晚的欢乐气氛,居然很自然地延续下来。
等李之带着夫人们走出来,弥睿等人便招呼一声纷纷离去,日常政务还不不能耽搁的。
李之一问方知,马赫迪等诸位王爷,竟然一大早起来后,又赶去了瓦费格的那家小店。
撒舍尔开心的说起:“王爷们爱干些什么就随他们吧,我敢打赌,今日还要陪着女眷们满城疯逛,她们好像永远不知道累似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人们的天性而已!”清绮说道,“但瑜然今后不能再跟着了,你身子沉,挤来挤去的不方便!”
庞啼主动举手提出来:“我留下配瑜然姐!撒舍尔,今天要记得领她们走远一些,来到第五天了,还没走出几条街区!”
李之大感惊奇,“怎么说?四天就老是在附近转悠?”
庞啼乐道:“你以为呢,同一条小吃街就能待半天,看得上眼的店铺至少半个时辰。”
她四处看了看,见女客人都在远处,压低嗓音街道:“尤其是头饰店,什么笄、簪、钗、环、步摇、凤冠、华盛、发钿、扁方、梳篦等等,她们回去后也绝少用到,却几乎每人都买了一大堆,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
旋即她意识到身旁的阿菲法,马上面起红晕,很有一种背后传人闲话,被当场捉住的窘迫神情。
阿菲法呵呵乐道:
“目前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需要小心谨慎!不过这些头饰乃是纯正东土特色之物,穆斯林的女人们也是爱美的,回到家里,尤其是小姑娘,头上也喜欢插些饰物的。”
撒舍尔点头附和,“拿这些东西回去送人,可是很有面子的,尽管价格低廉,有时候象征意义不亚于那些金银饰品!”
清绮突发奇想,“正文,此类物什需不需要带些过去?”
李之眼前一亮,“多备些带去当然会有大用场,不图用它们能赚到更多,但有这些小物件,却能更全面展示我大唐风土民情。不过目前两国间已有贸易流通,这等饰品怕是那边早有的卖了吧?”
这问题撒舍尔与阿菲法都回答不出,因为他们近两年都没回去过。
阿菲法扬手招过来海达,海达果然知之甚祥:“像是只值几个铜板的木质、竹制簪子,在我们那里却要几十费尔,相当于大唐的二百多铜板了!”
(作者注:第纳尔还要八、九年后出现,包括其辅币费尔,为便于统一理解,将之提前了。)
“居然有这么大的利润?”李之禁不住咋舌,他随即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小玩意儿,或许大批量运过去,其利润不见得比宣纸低多少。
海达不知李之心内所想,犹自解释道:“目前仅有马士革能偶尔见到大唐风格的小饰品,但价格绝不低廉,而且很是罕见!”
李之不再犹豫,转头望向清绮:“你今日里也多观察一下,看得上眼的,就直接交代给随行府兵,让他们报上去,找到制作作坊大批量定制。”
“我想带上巴斯蒂昂了,像这种小饰品的花样繁多,即使长安城、洛阳城也不多见,相比欧洲那边也不会多了,具体信息巴斯蒂昂能给出答案!”清绮道。
“嗯,相比阿拉伯帝国,欧洲女人们却无那些宗教禁忌,应该更有市场!”
“你那里不是带了些玉质配饰?再有些更价廉之物陪衬着,两者销路都不会差了!”
“就这么办吧,一些小玩意儿,大宗购了来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那可不见得,你不懂得女人心理,再是贫穷之人,哪一个还不攒上个十几二十件,这一次我想多带上些!”
“也对,途经国家可不在少数,一个地方扔上些,平摊下来也没多少,先来他个十万件!”
他心里很快就计算过来,如今可都是些货真价实的纯手工制品,绝不是后世泛滥成灾的低廉塑料的最低档物。
外藩客商辛辛苦苦远渡重洋来到,绝不会对此类小物件产生多大兴趣,他们关注的只会是那些丝绸、陶瓷一类的大件。
这种不起眼的小玩意,若能获得大批量采购,仅是广州本地,就能带起一大批相关手工业者的兴旺起来。
贝家本来就有自己的木器场,若能将视线放远一些,无疑又是一条发财之道。
于是李之马上嘱咐清绮,要她带上几位贝家木器场工匠,清绮立时明白了他心中打算。
用过了餐,各路人马各行其是,李之这才有时间坐下来,与来自于乾天观的三人深谈。
他们同时还有烽驿盟的另外秘密身份,也就说明交流意义会更深入。
果然,莘景山说道此类相关:“目前烽驿盟也有具体章程,司、幸二人,就是直接自烽驿盟赶来!”
司向文紧接着讲起:
“关于李先生对于整个修炼界的重大贡献,烽驿盟暂时给不出何种奖励,但也给出承诺:今后李先生只要能用到修炼界,只管提出来,在职责范围内,烽驿盟必定全力扶持!”
李之笑着阻拦道:
“至于什么奖励,我们也不要再提了,我的出发点不在于此。但与烽驿盟有更深入合作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内情,比如我与天火寨之间,就存在着巨大嫌隙,至少当下需要知道天火寨对我的看法!”
司向文闻言,立刻将视线探往幸逸春。
幸逸春连忙给李之递过来一封信函,上面赫然就是天火寨内门大寨主党兴怀的亲笔信。
内容不外乎向李之表达歉意,并着重提出来,天火寨外门大寨主卜翰藻、内门长老仉督宜年的行为,理当铲除,天火寨绝不会因此与他之间有任何仇怨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