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二人具体来处,却深知修炼界的强大到恐怖,但凡有第二个方式解决,他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选择直接对抗。
说话间,冉俊贤已经驮着浑身骨断筋连的牛星华快步离去。
李之想起来那把宝剑,乐呵呵取在手里,闪身回到院中,扬起双手,划出一条优雅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古松。
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
然而稍后不久,翠茂松盖,就在一阵舒柔掠过的夜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
此时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剑鞘,初冬的料峭于暮色中无声合拢,随剧烈树身倒塌之音落下,枝叶的沙沙声更让院子里彰显静穆。
来到目瞪口呆的几人身边,弥睿才豁然警醒:“李先生,人也被你打跑了,还要留下他的随身宝剑?而且此剑看上去并不起眼,为何如此的锋利?”
李之再一次抽出剑身,指着剑身上镌刻二字道:
“这是把仁德之剑,善之由我,与其由人,好施恩德方可顺昊天,致和气、利黎民。杀气暗藏,仁礼为先,以德性来载剑意,以正义驱之万恶,刚刚那人可有一点相符?”
剑身镌刻“仁德”二字,应该就是此间的称谓。
它不同于法宝类利刃,并不具备法力神通灌输内涵,却独具铸剑之人以身铸剑的身魂与金铁乃濡,遂以成仁德剑魂。
剑魂一如剑术高强者所凝出剑意,深敛而内藏,如剑意而薄发,剑魂、剑意两厢融会,会是天底下神通之外的最极致锋芒剑气。
其品质至纯至湛,不会沾染一丝一毫污秽之气。
“若是人家几代祖传神兵宝器,你这番举措,可是种强取豪夺!”弥睿半开玩笑般提醒道。
李之呵呵乐着摇摇头:“此类盖世宝器,铸此剑者用自身骨肉精血,来饲炼成如此富含正义剑魂的仁德剑,拥有此剑者应以德者具,以仁者容,方能不失它原来质朴淳性,几代祖传,不能驾驭,也是枉然!”
“得!我说不过你,咱们还是回屋谈,我可是还担心着人家再找了来!”弥睿无奈地笑笑,侧身引他入房。
落定之后,那位大理少卿通成荫才敢出声:“李先生,我们这位大师......”
他口中之人便是被李之一巴掌扇飞的那个二级大师,此时早没了之前的冷若寒冰,倒也没体生寒颤,很是拘束是存在的。
李之脸色一变:“敢问通少卿,此人跟得谁来?”
通成荫拿眼瞥向龚翰音,龚翰音忙起身道:“是随在下而来,内廷护卫所遣派!”
内廷护卫有两种,一种是普通大内侍卫,一种是类似如秘纹卫一般的,大内中秘密守护势力组织。
“既然是你带来的,我管你是哪方所派遣,还是不是朝廷中人?面对我这个一等忠义王,此人不但态度上极不礼敬,甚至对我口出慢言恐吓,就要问及龚将军了,他哪里来的胆量如此作为?”
李之所言,令龚翰音一时间汗如雨下。
这话可是有理有据,他就是修为再高,也属于朝廷管辖之下,面对即可位列八卿的一品忠义王,仅是无该有的礼数,已构成忤逆治罪,若要严责,是要砍头的、
龚翰音赶紧解释道:“李先生息怒,此人一心只向修行,于人情世故缺失得很,但内心绝无......”
李之两眼一瞪,怒气环生,“龚翰音,我念你乃与我一殿为臣,恭称你一声将军。谁料想如此情形下,还在屡番拿虚词套话欺瞒于我,你的胆子为何如此之大?”
他言毕已是拍案而起,回身走向那位二级大师,一把薅起其脖领子,怒声道:“我只给你三息时间,照实说出你与修炼界之间关系,否则将你搜了魂,我一样知道的更多!”
那人长叹一声:“李先生,属下职责所在,你想搜魂就搜了去吧,在我口中道出来,一样会被灭了九族!”
李之眼中厉芒闪过,便扬起手来就要拂下,屋内人等尽皆惊声出口,齐齐站起身来阻拦!
第五百八十六章 乾天观莘景山
就在此时,屋外出来一道声音:“李先生掌下留情,此事容我慢慢道来!”
进来之人为一老者一脸慈爱沧桑,乌黑的头发已有一道霜白,如严冬初雪落地,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悄悄地诉说着岁月沧桑。
“老夫莘景山,来自于西疆天山乾天观,却是不知有无资格与李先生交流一下?”
乾天观,乃南天火,北太山,东天柱,西乾天中的西乾天,目前修炼界最神秘的隐门势力,是任何半隐门都不能相提并论的存在。
莘景山境界显示为三级大师巅峰,李之却能探出他真实的一级宗师境界。
他放下手,见过礼,恭请入座。
莘景山望向通成荫,通成荫赶往向弥睿附耳几句,弥睿随即向张弘愈递了个眼色。
然后向莘景山互道寒暄过后,在李之的微微点头下,引着众人离开。
而那位二级大师,却被莘景山眼神示意留了下来。
莘景山说道:“李先生莫怪韩溥,他同样也是乾天观门下,只不过如今隶属于朝廷大内,之前对于李先生的确是冒犯了,我谨代表乾天观,向李先生郑重请求谅解!”
嘴里说着,他便起身躬首致礼,李之忙站起回礼,方才正色道:“莘前辈莫要责怪,我在近些时日屡逢不顺,心下正是焦灼,难免遇事鲁莽了一些!”
二人复坐,莘景山面色凝重道:“李先生身边事我也听闻了些,个中曲折暂且不论,但先生的应对手段我是极为佩服啊?”
“莘前辈这话怎么说?你们修炼界中人,我可是杀了不少!”李之投以意味深长地眼神。
莘景山摆手乐道:“李先生也不用以此类眼神看我,说实话,我站在先生的立场上也会如此,修炼界这股逆流若不狠心彻底铲除,若再有暗中联合之势,怕是恐有覆水难收之危!”
“哦?莘前辈心内果然有此种看法?”
“李先生不用怀疑,之前二人向先生试探之举也并非我意,而是另有其人。原先我还不明白他意为何如此,如今我明白了,这是在通过此法提醒修炼界,对与李先生之间交往,还是以真诚相待为唯一选择!”
“想必他人就是诸川诸老爷子吧?”
“原来李先生知道他找过我?”莘景山脸上的吃惊之意不似假装。
李之淡笑道:“呵呵,看来莘前辈还是在明里暗里试探我!诸老爷子哪里是找过你,目前正在那处漱玉楼等候吧?”
莘景山不由自主站起身,脸上的骇然不加掩饰:“李先生果真能探见那里?诸老爷子可是布下了禁制的!难道先生你真如老爷子所言那般,修为要超过他?”
李之抬手示意莘景山就座,“按理说面对两位前辈我不该隐瞒什么,但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一旦修为泄露出去,朝廷内就在也容不下我,还请二位前辈心中理解!”
这话回答的似是而非,其作用要高过直言相告,任何事物一旦经由刻意掩盖,带给人的忌讳莫深乃是必然。
“李先生之言我很明白,此事略过不谈也罢!李先生,不知你是否知道烽驿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