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这些时日,他其实很想念与亲朋好友团聚的日子,往往这个时候,心里很是踏实。
杨高澹则瞅会问起孙思邈一事,那是他的亲爷爷,心里是很挂念的。
得知老人家此时就在城外,就决定提前赶往,另交代李之,私下里给容弘冉人讲了,别饮酒误事。
他们人里,只有离其酒量最是不济,却总不肯动用修为解酒,酒瘾也是最大的一位,于是等杨高澹离开后,李之首先叮嘱了离其。
随着伏辰、继源、撒舍尔、老幺亓官广平等远客来到,现场的品茶会自动换为了酒场。
几位女性陪着克里麦及两个孩子,另外开了一桌。
主厨就是老刘头,他的艺可是御厨级别,很快就让伊本吃得满嘴流油,喜笑颜开。
老幺与张旭很快就亲热起来,一则年纪相仿,再就是脾气性格很是合拍。
在此期间,仍不断有人出现,胖子李龄就首先来到,紧接着就是一帮子明王府人,李昱与元婉郡主,李呈,李翎,还有几位堂弟堂妹。
宓覃与莫俊一向焦不离赞,当然身后还有班普这个永恒的马弁。
李怿则领着一大票军兄弟前来,那些人还是在他婚礼上与李之的朋友们结识,基本上是长安城内有名姓的武官后人,他们目前关系走得很近。
紧接着是临淮郡王府一干人来到,人数足有十几人。
突如其来的场面庞大,出乎了李之的预料,眼望院子里都被摆上了酒席,让他颇有些无语。
他现在急需的是与几位夫人尽享团聚时刻,如此一来,就暂时断绝了念想,毕竟这些人是为着他而来,早早躲了开去,实在是有些失礼。
容弘冉、古沫然、离其人,在人来人往悄声撤出,赶往城郊处。
他们身影消失不久,阿明又是跟着纳西尔来到。
不到晚间,奉邬县一票人赶了来,包括常雨伯与庞大牛、庞吕氏夫妇。
人群里的封师爷瞅会走上前来,低声提醒,“这里仅老刘头带着几人掌勺绝对供应不及,还是尽快派人赶往就近酒家定制一大批,这还是东诸山颛孙与断崖山没得到消息,但晚上可能都会来到。再加上还在东、西两市忙活着的那些人,怕是场面不与你大婚前夜规模小多少!”
李之很以为然,忙嘱咐他去找人办理此事,阿菲法随后来到:“我叔叔说晚上还需要几桌清真席,阿卜杜勒家族也来了不少人,昨晚刚刚来到的!”
清绮极理解李之此时心态,捂着嘴偷乐,“我看今日里是别想清净了,你离开的两月,不但盛名不减,反而比在时还要引人关注!看着吧,这才哪到哪儿,晚间时候,杂杂八人物也会源源不断,怕是偌大个酒坊,也容不下太多桌椅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门生故旧 布满朝班
自李之返回长安城,就没有多少坐下来的会。
正如清绮所言,源源不断前来拜访者几乎没有间隔,尤其是到了天黑之后,各路大小门吏也开始出现了。
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形,根据关铭的分析,这些人来到,是因广州城出现的一幕有很大关系。
稍晚些时候,令李之感到惊讶的是,明王居然与建成王携来到,临淮郡王沦为随从,兵部尚书李奇比牵马坠蹬之人级别略高些。
里里外外哪里还有合适位置,还是庞啼建议,在瞻远阁另开了一席,反正就是几步路而已。
这样,老刘头就被临时指派到瞻远阁,李之前去陪从,不忘了交代提前打烊收工回来的封行,有类似人物,就往瞻远阁里送。
关起门来,气氛瞬间就凝重起来。
“正,关于长安城萧家,大理寺已经出面了,但目前仅属于暗探查,他们身后之人,怕是你心里早有猜测了吧?”
明王一语道出心话题。
李之点点头,将与弥睿之间交流结果缓缓讲述,引来明王频频颌首:“大方向不错,细节上略有偏差,认知上还有些不够大胆!”
李之面显惊愕,还不够大胆么,都牵扯到武后本人了。
建成王呵呵笑道,“还是由我来说说吧!萧家只是摆在表面的傀儡或者说诱饵,至于他的女婿,广州刺史佐官方宇则是一只纯粹的替罪羔羊。在萧家和主使者之间,另有人存在,不是某一两个人,而是一个有各种身份掩护下的秘密组织,叫做南无亭。”
“南无亭?”李之越发惊诧,他没想到,短短时间,大理寺居然有如此能力,将必定相当隐秘的秘密组织挖掘出来。
“对!南无亭暂时只是个名号,具体成员还有待进一步查实,但为保险起见,目前暂停了追查下去的动作,只圈框出几名外围人士。”
“南无亭与洛阳武家之间?”
“有直接关系,只是这些还仅是推测,尚无可靠实据。但我先说说几名外围人士,无一不是开国功臣武士彟的昔日旧臣或他们的后世儿孙。”
“武士彟可是武后生父,看来我与弥大人猜测不错,武后脱不开干系。”
建成王摇摇头,“你看问题还是太简单了,据我与明王推算,南无亭会是武元庆与武元爽所秘密建立。实际与武后关系不大,但不排除她是知情人,至少部分知情。”
“这就有些让我想不明白了!”李之轻揉眉心。
明王插言,“你不用想明白,今后如何处理也不可参与,今晚我们给你讲这些,只是在提醒你日后该注意哪些方面!”
建成王继续道,“武元庆、武元爽二人,与他妹妹武则天之间有矛盾冲突,原因就在于两位兄长与其并非一母所生,目前唯有武则天的母亲杨氏在世。”
几句话就令李之茅塞顿开,武家内部并不似表面那般团结。
南无亭建立伊始,或许两位兄长亲生母亲还在世,武则天应该还未有如今地位,至少还没到正式参政阶段。
果然,接下来建成王所言就证实了他的猜测:“南无亭的建立,是在十年前武则天再次入宫之后,那时儿子李弘还未出生。南无亭的设立名目,仅是一处供由武家及其势力间日常聚会之地,颇有些早期茶社性质,这在当年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转头望向明王,接下来涉及到大理寺密,还是由明王来讲述最为合理。
明王开口言道:“大理寺有一个特殊部门叫做秘纹内卫,并不存在于六府十二卫序列当,即使大理寺人,知道的也是极少,你切记不要稍露半分。他们的存在,等同与皇宫内院秘密供养的那一批人同领薪俸,即使是我也认不全全部成员,可知其存在的特殊性。就是他们查出来,南无亭明面上在十年前就取消了,其实当下依旧存在,只是由公开转为地下而已!”
趁明王端起来茶盏,李之瞅空问道:“也就是说,距今十年前,南无亭一事武后就不知情了?”
“应该是这样!”明王轻抿一口后接道,“我们很幸运,这些人无意间留下两个漏洞,这其一,就是南无亭成员,无一例外均与武士彟以及旧部有密切关联,这既是他们组织得以行动一致、口风严谨的根基,却也无奈成为最鲜明特点。”
“是,只要查明南无亭依旧存在,紧盯某几位最早那批武系成员,确认目标人物并不十分困难!”李之点点头。
“与其说这是个漏洞,不如说是个旧故心理使然!有门生故旧,才可布满朝班,属于固有习俗认知,也是最可靠的关系结构组成方式,即使他们意识到了,也是无法彻底摒弃的。”
李奇此时插了一嘴,“尽管如此,也是不好辨识的,随着武后声望日起,武系势力越来越庞大,旧故新交纵横交织,相互融汇又来往密切,一般人很难分清各自底细的。”
明王微笑着表示认同,“就因为此,才导致南无亭成员忽视了这一方面的补漏!但这些错综关系,对于秘纹卫来说就不是问题,但因武氏兄弟身份的特殊性,暂时断了对他们的暗追查,不过即使外围打开缺口,后续行动也存在着无疾而终的可能性,这一点,正,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李之无奈地点头苦笑:“皇上龙体不适,这种可能性巨大!第二个漏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