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抖颤着嗓音说道:“李先生的胸襟之开阔,心地之至善,让我不知如何表呈由衷谢意!”
李之呵呵乐着,“那就不用表达了,成家就如雨霖观,一家人今后莫要再说两家话!”
&nsp;少尹贝正感叹道:“大长老,成家只管偷着乐去吧!好家伙,正清绮堂任何一种商品,都是满天下独一无二的抢货,且不论被人们视为性命的极品宣纸,仅仅是几十种酒类,十几日之内,就能让鄂州城所有酒作坊倒闭,你成家算是捡到宝了!”
李之明白他的小心思,这时候发言,无疑是在为他们贝家表达意图结盟之意。
他呵呵一笑,并未将心念想稍有表露,而是望向了况晏:“大舅,我与军方合作的军工厂也马上开工,目前已有新型唐刀提前供应,当然因数量原因,仅提供给长安禁卫军,你抓紧时间派人过去找兵部尚书李奇李昉化,他会给你留出一部分来。”
况晏忍不住摇头,“仅靠你知会,黄瓜菜都凉了,我的副官此刻就在长安城,目的可不止唐刀成品获得。”
他的话点到即止,李之随即领会,乐道:“估计难度很大,军方己方势力把官司都打到洛阳城了,就为了抢到唐刀打造订单!大舅,此事你应该早给我说起,或许找我比找其他人管用些。”
明知自己这位外甥女婿不凡,相关锻造工艺也出自于他,但况晏也不太相信,其能影响到兵部军械制造走向。
李之不在意况晏眼的难以置信,“大舅,他们争的只是唐刀订单而已,而唐刀之外的锻制品工艺流程由我掌握,明白吗?眼光放长远些,刀具打造在我来说只是练,你的思路不要被局限住了。”
“哦?说说你还有什么段?”惊异之下,况晏不再遮掩用意,既然李之不加避讳谈论这些,说明军械锻造的唐刀工艺,却是仅是小道而已。
“不能透露太多,那可都属于密!不过临来不久前,我研制出来一种关弩,弩身、箭矢均是特殊钢质打造,单支发射最远射程可达两里之数,多支并发也有里数,弩箭射出之后急速旋转力道,每一支力道都具有数千斤,一级大师实力者也不敢用肉掌承接,任何人身形被箭矢遁速准确锁定,无特殊身法加持,普通大师级修炼者,是不可能躲开其神速飞来之势的!”
况晏早已被惊得呆住了,他是职业军人,历经无数战事,深知一名哪怕仅是一级狩猎师境界的军人有多强悍。
于战场厮杀当,他更知一把强弩的致命性,一名一级大师还要强出一级狩猎师百倍,这样的强者居然逃不过李之嘴里的关弩。
由此可见,若此类关弩果然研制出来,而且是可以多支并发的大型器械,大唐从此无敌于天下,并非臆妄之词。
“正,你说的可是实情?真正成品可已经存在?”况晏的语气已现急迫,眸底仿似出现血红。
“目前就在潼临县的江家大院里,已经过多次发射验证,效果绝佳!”
“你告知与我是何用意?莫非想帮我将今后铸造权拿下来?”
“大舅,你想多了,这怎么可能!参与具体研制的还有长安城郊外那支游牧部落军队,那可是只听皇命的李姓皇朝最后的守护力量,除圣上之外,便是武后也指使不动,从他们嘴里抢饭吃还得了?”
“那你也不能让我平白高兴一场!”
“大舅听我把话解释完整。方才说过了,关弩弩身、箭矢均是特殊钢质打造,实际上新型唐刀材质就是脱胚于此类钢制工艺。有了这种工艺,除了唐刀私下里锻制自用,还可以研发其他品类器物,例如军品的马鞍、马镫相关钢质物,重装甲部队所需的特种辎重车及各式骑兵配置,仅是马槊,若能大批量令官府采购,你名下的军工部就吃穿不愁了。”
“哈哈,”况晏立时喜笑颜开,“还是我们家外甥女婿惦记着舅舅!不过,那支神秘部队,怎会轻易把相关工艺交给我?”
“唉,我的况大人!”少尹李挺唉声乐道,“李先生都说的多明白了,既然关弩为他研制,包括唐刀在内的特殊钢质工艺必然也是先生来提供的!”
况晏单一拍脑门,自嘲道,“你看我只顾了兴奋,却是把这茬给忘了!”
第四百三十章 长远谋算
李之笑道,“那支神秘部队的大头领布日固德为我忘年好友,他名下负责锻造之人也是由我一教授出来,我的话对他们还是管用的。若是大舅有心打造特种辎重车那一类的大型装备,我建议你与布日固德布大哥之间紧密配合,毕竟此类巨型车辆,各类工艺需求面面俱到,绝非某一单独势力能够短时间内研制出来的,而且即使研制出来,没有足够实力拥有它,迟早会被其他军势力强夺了去,有布大哥挡在前面,大舅未来的烦心事会少上许多!”
李挺接言,“还有一个好处,特种辎重车动辄数千上万斤重,若边戊急需,统一调配就会极为困难,因而相关打造不可能仅在长安郊外一地,由我们承接一部分,可省却急需时候的忙脚乱!”
李之赞道,“乐容兄此话在理,临时调配,怕没有个数月之久,各边戍等到它们时,恐是早失去战势先了。而且各卫府府兵再是善骑,也远不如胡人那一类北方游牧民族骠骑善射,那等边疆之地又是连年战祸频繁,民风剽悍,盗匪成群,唯有辎重征战车辆,给他们带去足够震慑力。因而,各边戍急需特种辎重车,未来销路是不用愁的。”
唐代军制为府兵制,军府散归全国各地,称为卫府,战时奉调集结出征,边境重镇有边兵,也是府兵轮番征调。
府兵终身为兵,每年定期到军服役,期满回乡。到军服役时,须自带兵器粮食衣物马匹等,由于民间养马盛行,故军不缺马,即使是步军,也配备大量马匹,所以唐军行进甚速。
但短缺处就是因不能长久留于军演练,即使平日里人人习练弓刀,也不如边境游牧民族赤勇善战,骑射湛良。
李之所言很是现实,只需大量重装甲部队各部铺展开来,足以震撼住一切草莽游牧边民,正如他所说的,特种辎重车,真的不愁未来销路问题。
他是出于对况晏今后仕途的考虑,如今清绮的外公,河西节度使况禀况善亦年事以高,在唐代虽说法律上的由某个家族世代担任特定职务的制度被废除了,但世卿世禄制度并未完全消失。
尤其是况禀这样的偏远边戊镇守大员,已在河西统领都督位置上待了二十年,他的爵位、封邑、官职都是父子相承的,有其年代背景的特殊性。
尽管况晏这位承袭者,只能承袭较被承袭者的原有爵位低一级的爵位,但若是自身功绩足够,完全有等同甚至超越父亲的可能性,这一点况家具有官场潜规则下的特殊优势。
而河西走廊一直被割据政权占领,直到唐朝统一后,河西走廊才恢复了在丝绸之路的主导地位,这是与西域的交往主要通往要地。
尤其是其的青海道,一旦与河西走廊切断,大唐只能向北渡过黄河,再由河套地区向西进入西域。
当丝绸之路北、道因战争而断时,作为南道的重要部分,青海道就会发挥前所未有的重要贡献,在历史的长河,不但拴住了经济,还凝聚着化,故而统辖整个河西道的河西节度使实在是关键。
河西节度使又称作安西四镇节度使,安西大都护,是河西道四镇诸蕃部落大使,统管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四地镇守使。
镇守使相当于后世的省军分区司令,其官署则称为镇守使署,原则上均由兵部任命,实际上大多建立在四镇节度使的举荐基础上,不然节度使难以对安西四镇绝对拥有影响力。
安西四镇为边戊要地,直接影响到丝绸之路要道的安定繁荣,李之用意很深远,作为未来会最大的继任者,况晏对他的用心良苦渐渐感同深知。
于是他笑道:“既然正你已有具体计划,这一次来鄂州,可要帮我们落实到位,而且听上去此事虽不至于迫在眉睫,早一日合作达成,无疑就多一分未来保障。”
李之回以诚恳,“建议这两日马上与你的副官联系上,大舅也需要携我书信,尽快与布日固德建立起直接联络,才好在诸军反应过来之前,提早签下盟约。”
鄂州与河西道之间相隔着一个关内道,八百里秦川就是关内道长安城与河西的沿途,八百里秦川仅是个象征词汇,另有秦岭专指,实际上秦岭山脉全长足有一千百里。
因而,西域边戊的镇守所需,由长安城外的布日固德部落提供,一旦武昌军一方建立起同样的军备工厂,由况晏通过水路与却可供给整个大唐。
鄂州本身就为两江交汇的九省通衢之地,处于整个大唐水陆两线交通枢纽位置,在地理上具有与东海、南海、西北、西南各方遥相呼应的交通便捷优势。
从这里北上京津,南下广州,西去成都,东至上海,大体上距离相等,到长沙、南昌、合肥、南京、杭州、郑州则更近,由此看来,鄂州的交通是何等便利,无枉以交通主动脉交汇重地之称。
之所以说目前唐朝诸军势力反应不及,就在于河西与鄂州相隔遥远的表现蒙蔽,一旦况晏因军备制造将鄂州地界有所掌控,对于他今后承袭河西节度使具有潜在的重大意义,到那时,整个朝廷都不敢轻忽他的实力底蕴。
正因为与李之频频闪动的眼神里,令况晏逐渐理会李之的极深目的性,才使得他心内越发震惊李之的远瞻谋略之才。
“那我马上回鄂州,着准备传讯信函,然后在那里等着你的到来,也好做进一步磋商!”况晏行事也是果断。
“那也好,大舅就暂且忙你的,至多两日后,我们就会在鄂州城相见。”
李之送走况晏与贝正,李腾、李挺则是留了下来,毕竟鄂州府与附近大部分官员都在这里,他总不能将这些人招了来,自己先行离开。
何况李之本身是一等公,职位又与他的直接上司岭南道节度使弥睿等同,更携某种皇命而来,作为一方府尹的李腾可不能失了礼数。
接下来,由子石道长引领着对其他八栋建筑一一巡视,才回到雨霖观的主殿处。
此时早有天柱山其他势力闻讯前来,直到傍晚一众官员离去,李之这才与那些修炼门派人正式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