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尚处在发展初始阶段,相比更优秀人才,值得信任之人更为关键!常雨伯可以重用,但也仅限于创业之初。他守业是足够了,却暂时缺乏些用于开拓能力,而且年龄也不小了。”
“我知道你已有下一步打算,你说的我都认可,就不用再考验我了!”
“果然是我的娘子,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对自家夫君的念想了如指掌。”
“去去去,谁是你的娘子,我们还没过门呢!”,清绮郡主一脸的娇羞,“再说了,我可是二品郡主,你这九品芝麻大爵位,也就比普通秀才强上少许,怕是相比举人也有不如。”
李之不无得意地呵呵乐道,“那又如何?不一样能把你这个二品郡主搂在怀里?不要告诉我,你前日回府里郡王大人没给你说些什么,是不是他老人家早就期待着你我亲事有所进展了?”
“嘁,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样?”郡主一弯身,躲过了那人的张臂搂抱作势,咯咯笑着进步追上前面的常雨伯,回头向他甩来略带羞红的调笑脸庞。
她的艳美娇羞笑容,让小侯爷不由得一阵心神摇曳,大庭广众之下,此刻也只能眼望着那一具窈窕身影口水暗吞。
捞纸亦称抄纸,之后便可进行烘培,烘纸是利用蒸气在密封的铁板产生热度,以长木条轻卷抄纸,用毛刷整平,间接加热使纸干燥,同时进行品检,就是成品的宣纸。
利用竹帘及木框,将浆料荡入其,经摇荡,使纤维沈淀于竹帘,水份则从缝隙流失,纸张久荡则厚,轻荡则薄。
捞纸完成后取出竹帘,需以线作为区隔后重叠,并待水份流失部份,采重压方式增其密度。
纸帘是捞纸的重要工具,而捞纸是纸浆经抄造成为纸的极关键的工序,纸帘的制作工艺不仅直接影响宣纸的产成品质量,而且它的制作原料也与地理环境密切相关。
较之泾县及周边一些地区所产正宗宣纸材料,恐怕此地也仅有纸帘所需苦竹更加符合,因而也注定今晚所产出宣纸不能和泾县宣纸相提并论。
但对于相差了好几个等级的硬黄纸,将要产出的宣纸再是低劣,也远远要精致太多,李之想以此来打动临淮郡王,甚至朝廷内需部已是足够了。
而叔所编织出的种纸质纹理,均是目前前所未见的独特水印纹路,更增添了宣纸的精湛之处,同样是工艺突破后的进化升级。
漫长而谨慎的的捞纸之后,便可进行烘培,烘纸是利用蒸气在密封的铁板产生热度,以长木条轻卷抄纸,用毛刷整平,间接加热使纸干燥,同时进行品检,就是成品的宣纸。
宣纸按加工方法分为原纸和加工纸;按纸张洇墨程度分为生宣、半熟宣和熟宣;按原料配比分为棉料、净皮、特种净皮大类。
规格按大小有四尺、五尺、六尺、尺金榜、尺八屏、八尺、丈二、丈六等等,以满足将来素白册页、印谱、信笺或仿古对联等的各式需求相异。
但目前仅是试制阶段,成型宣纸只被裁为五尺和丈二两种,尽管如此,眼望得纹理纯净可见,且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的一摞摞雪白色精品纸张,现场众人皆是愣神良久,继而才有阵阵惊叹声音传起。
第三十六章 蝉翼细绸,意境亘留
纵是此时的宣纸水墨渗沁是否迅速,运疾徐可否愈加有致,还需要书画者另行挥试演它们的吸水性、沁水性以及润墨性强弱程度。
还有它的耐久耐老化强,不易变色也有待时间验证,但目前的一片没有分毫瑕疵的雪白里,纸面性质品阶、外观视觉效果的改变,已是之前想象不出来的考究精细,万万不是硬黄纸能够与之相媲美的。
常雨伯更是两眼噙泪,鼻翼抖颤出一股微不可查的抽噎,两因为激动而抖颤,嘴唇哆嗦着碎碎念叨着:“老天有眼,竟是令我有幸亲睹神纸诞生,也是此时此刻我方才理会到小侯爷所说的纸之王、千年寿纸意义何如!此宣纸已是精雅至极致,以我几十年的经验看来,其纸性好坏及墨色效果基本可以确定,而且墨迹落会更具备神奇的多变性,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即时试用的迫切了!”
“得了吧!”昏暗的烛影里,不知是哪位的苍老声音调侃道,“就作坊主的功底,再好的纸张也被你败坏了,可万万使不得!”
他的话语引来了哄堂大笑,熟悉常雨伯的人都知道,这位一生痴迷于造纸的匠人行家里,却写得一奇丑无比的怪瘪字体,那人倒也说的没错,若是经他试,再好的纸张也等同于糟践。
想来常雨伯面色已是一片赤红,好在周围环境晕暗,面部轮廓牵拉出太多阴影部分,极有效遮掩了他的不堪神情显露。
已经由于过度兴奋而挽住李之臂膀的清绮郡主,听到此处嫣然生笑,遂松开臂,招叫过来萍儿、翠儿,两个丫头也乐呵呵地取出墨砚台,随着小侯爷的身形步向简易窝棚。
有敏的工人见势忙招呼几人小心收拾起剩余宣纸紧随而来,这时候的李之已经在还算平整的桌面上铺展开第一张纸。
由于他得自两世为人的书画技艺已至小成,想必不会差于现世的书画小家了,即使距离书画大家还相去甚远,但相比之前要进步巨大。
于是他接下来的执、运、点画、结构、布局就相当自信,较之不曾见识过的旁人,清绮郡主独独显露出不可置信模样。
毕竟她前几日才见了这人的书法,如今居然又有惊人进步,使得她原本关注于书法的凝注力,转而投射到小侯爷的脸上,似乎在尝试着找寻出与以往的不同之处。
“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
仅过得几分钟,两句宣纸的后世赞誉之词就跃然于纸上,而与此同时,另一桌面上滴水至几张宣纸的常雨伯也凑将上来。
他念不完整两句诗词,很知的没有言语,倒是清绮郡主赞叹道:“正哥哥,你这是有进步了?而且提升了太多,之前我还和你的书法略有接近,现在看来却是相去甚远了!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说的就是宣纸吧?你能写出这样的形容寓意,不出我的意料!正哥哥,你成功了!”
眼见得她眼角的一丝泪迹,李之也不好予以劝慰,只能微微笑着解释:“还是宣纸的功劳更多些,下之时我能觉察出尖能够随意游走,那种流畅的感觉,好似听到心底最压抑的隐晦情感似要破土而出的声音。一一勾勒出刻印在我脑海里摇曳生姿的纸性极佳,使之一一划都能描摹出一年里那一抹诗意风华。换做更矫情的形容就是,墨香浑如温存也似的一一划,又仿佛其意可留下亘古的持久,意念里喧闹不复,遁入清静幽美意境里。”
“好美啊!”一旁尽心研墨的翠儿不由得轻声出口,旋即才意识到突兀出声的不适宜,赶忙深埋螓首,想来脸色也是晕红一片。
清绮郡主不在意的笑着:“翠儿说的极对,我听了也觉美妙!想不到你还能从简单书法里,品味出意境来!”
由于李之身边人都是些工业者,化水平极低,也无人敢妄自出声赞颂,毕竟他们说也说不到点子上。
一旁的常雨伯自然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仅是觉得字迹远比他要高明太多。
李之也及时岔开话题:“常雨伯,你的滴水实验怎么样?”
“生宣吸水性和沁水性很强,极易产生丰富的墨韵变化;熟宣纸质较适当,吸水能力正常,墨色洇散性能绝佳!”常雨伯的描述很专业。
生宣是没有经过加工的,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强,丰富墨韵变化更随性,以之行泼墨法、积墨法,能收水晕墨章、浑厚华滋的艺术效果。
此类纸质极适合书法,书画,国画,写意,山水,人物,花鸟,作画虽多墨,但落即定,水墨渗沁迅速,不易掌握。
熟宣是加工时用明矾等涂过,故纸质较生宣为硬,吸水能力弱,使得使用时墨和色不会洇散开来。
因此特性,使得熟宣宜于绘工画而非水墨写意画。其缺点是久藏会出现“漏矾”或脆裂。
熟宣可再加工,珊瑚、云母笺、冷金、酒金、蜡生金花罗纹、桃红虎皮等皆为由熟宣再加工的花色纸,适合工。
半熟宣也是从生宣加工而成,吸水能力界乎前两者之间,前二者的优劣也各取一半。
大多数人的概念是,宣纸是一种价格昂贵的高档书画用纸;书画纸是一种价格低廉的普通书画用纸;宣纸一般用来作书画创作;书画纸是书画初入门者的练习用纸。
其实它们的共同点是具有吸墨性,宣纸与书画纸,虽有类似之处,但二者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别。
“棉料与净皮效果如何?”
棉料是指檀皮含量达到60以上的;净皮是指檀皮含量达到60以上的;而特皮原材料檀皮的含量达到80以上。
皮料成分越重,纸张更能经受拉力,质量也越好;对应使用效果上就是:檀皮比例越高的纸,更能体现丰富的墨迹层次和更好的润墨效果,越能经受力反复搓揉而纸面不会破。
更通俗起来解读,像是原产地泾县的材料,才能制出特皮纸质,以目前所采用的材料,能够达到净皮纸质是我最期待的。
“生熟各有两种,且纸质都能达到小侯爷之前形容的净皮状态,但以我个人看来,即使棉料纸质也远比硬黄纸的特皮品质要高出许多!郡主大人说的没错,小侯爷,你成功了!”
说着话,常雨伯的双眼又见湿润,没有什么能比如此极致纸张制造出来,更能令他感到激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