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23节

“有没有米饭?小侯爷正长身体,食量可是很大!”

李之心内暗笑,清绮郡主接这话没有一点实际意义,完全是凸表个人的存在状态,以免下人们心里产生羞人的猜念。

她话音未落,人已出现在门前,之前两颊的娇红居然神奇般消失了。

果然见自己两人并未撞破不敢想象的难堪场景,她们明显地吐了口气,萍儿继言:“都在食盒的最下层,满满的一大海碗,郡主食了鹿腿不会再进主食,所以并没有准备下!”

清绮郡主满意的笑道:“你们也要尽快吃了饭,过午我们赶紧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翠儿要比萍儿更灵泛些,“郡主小姐,跑了一上午,我们的腿脚都有些乏了,想吃罢了饭迷瞪片刻,还要麻烦小姐去前堂知会我们一声。”

两人走后,李之忍不住念叨着,“你们家丫鬟都是人精,看眼色的本事灵得很呢!”

“这是她们的基本职责,我们就不要怪罪下人了,处处都要多加小心,侍候人也是不易!”

“我可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说相比躲得远远的李家四位丫头,反不如她们两个这样大大方方的更显自然,否则在外人看来,岂不是越加有些此地无银百两的虚假了?”

“难道她们这样避讳有错?你方才做了些什么自己不清楚啊?”

两个人间前些年这样斗嘴惯了,谁也不会真的在意,就像此时相互间会心一笑,极是自然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望着一片片鹿肉被自己撕下来填满的小嘴巴,一瞬间李之感到了满身心舒适,“好久没有看到你吃得这么爽利,是不是在你自己的家里,有了喜爱的食物,你也很少这样不顾形象?”

“府里的规矩很严格,尤其在我爷娘都在的情形下,往往会让我吃不饱!”

在唐代,父母合称爷娘是惯称,书面语或者严肃场合,才叫父亲或者大人,对兄长、兄弟的称呼是阿兄、阿弟,像是清绮郡主这样直呼弟弟李怿大名的反倒是稀罕。

“照你所说,爷娘也不知你真实饭量是真的了?”

“是的,爷娘疼爱我是一方面,但在饭桌上那样的公众场合不苟言笑是家规,哪怕调皮如李怿那般,一样在那种场合规矩之极!有时候我也在想,本是满足口舌之欲的就餐时候,再这样严肃认真,会极大影响食欲的,我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是要适当的改变一下!”

李之却摇头笑着给她分析,“制定如此严苛的家规戒律是有更长远的意义,目的是使得良好家风传承更长久。制约后代不是个简单事,越是庞大家庭,越有严格家风执行,不然失去了从下制范的规矩,日后管教起来只会有心无力!”

“不能否认,你的话很有道理!但听你这样说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据我所知你们李家可是代单传了吧?怎知庞大大家族里的利害关甚?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眼下的清绮郡主赫然一副小迷妹的崇拜样,虽知大部分是她装出来的,依然叫李之相当受用。

这便是她另一处聪慧之地了,无论哪个朝代,年轻恋人间时常玩一些,被外人视作幼稚的调笑把戏,显然她正处于这种境界,也知我特意表现出来的享受感用意。

不由自主所表现出来的小迷妹神情,当然旨在欲行取悦与他。

“你是知道的,一代豪不仅有著作可流芳百世,创立体先驱,某一时期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同时还会具有忧国忧民,人格高尚,正直刚强,不肯趋炎附势的品格。更可贵的是,他的诸史百家熟稔于胸,精研通天地理、医药、卜筮、河籍以及墨、兵、家、理,小小的治家之道更不在话下!”

李之的话没引来清绮郡主的哄堂大笑,却带出来刻意凝结出来的满脸半信半疑,更有将他鬼神化神通广灿的倾向表情,配合着嵌着梨涡的痴迷眼神,就差自行宽衣解带、任由他这漫身洋溢着圣人气息之人肆意采摘的献身精神了。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很是无情的碾轧了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这么说你老人家是位半仙?传闻里,此类人物不都是倾招魂幡,发起鼓,启请界,临请诸神,再引燃炳烛光辉,引请过桥么?”

“噗!”李之好像觉得一口鲜血喷出,有刺激性强烈的气血上涌,几乎要导致眼前一阵晕黑。

“我很为你自我标榜的道德感动,这种感动触碰到了自己的情感底线,从而引发非理性的对你膜拜缠迷!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按照常理我要疯狂的以身相许了?”

她的煞有介事,终是引来他的笑意喷涌,“我倒是觉得你才具有半仙潜质,居然能猜出来我心所想!你看看自己此时的呆痴表演,哪里还有丝毫的郡主尊相!”

清绮郡主巧笑伴以美目流盼而出,媚态暗生:“说真的,或许我家男人以后可能会达到那一步,但这时候讲来就有些为时尚早了,难免会让人生出,人又不聪明还学别人秃顶的做作来!”

“古灵精怪,堂堂二品爵位大员,竟是这般调皮,却也惹人喜爱!”

“我也觉得自己像是在重活二世,跟你在一起,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你就让我感到了与现实格格不入的跳脱境界里,无论语意含蓄、心思急转、事象突出都是当今饱谙世故的久惯牢成风气所不具备的。难道你的神魂来自于某一后世托生?”

李之遍身肌肉不由得瞬间绷紧,清绮郡主看似玩笑意味的调侃,竟是如一针见血样犀利,居然直接戳透自己身世来历,她的异常灵敏感知,霍然让他遍体生寒。

第二十七章 孙思邈后辈

不过小侯爷依旧强装自然,顺着郡主的话引言接下去:“我还真是被后世的灵魂附体,更是上天遣派来拯救大唐子民于水火,并被赐予了无上神通加持,化身为万端变幻临凡于俗世,你就是被我看的第一人!”

“去去去,配合着你演绎了老半天还不知足?越说越是离谱了!”她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走过来牵他的走向了墙边铜质净水盆:

“话说回来,这一天时间你的确带给我焕然一新之感,颇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也就在刚刚你撕肉给我喂食的那一刻,我才能感到你的真实!”

看着因埋头为自己清洗双,而展露出来一截颈部白皙,李之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前自己的女人遇事沉稳,智应对当然是他最乐意的,但她如此敏锐的灵感感知,的确让李之悚然一惊,也在思考自己有些时候是不是表现的太过张扬了?

且不说小侯爷此刻的心绪交结,几十里外的长安城临淮郡王府内,某一处满是墨香气的书房里,杨高澹正稳坐在一张藤椅上。

他面对之人,是一位华贵宽袖对襟披帛老者,面若秋之月,鬓若刀裁下,彰显着威凛炯然的饱满五官。

此人一样宽坐着,却多出了一种大马金刀的无形气场,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般莫测迷幻光芒:“先生所言,已经通过了小女的证实?”

“今早上曾和郡主有过交流,据她说小侯爷之前几年一直有医术上的潜修。根据大人的交代,那几年我一直在关注着他,却并没发现这方面的迹象!但昨晚亲眼所见,小侯爷的部分医术显露,的确要超过了我。”此时谈起,杨高澹的脸上,仍旧显现出不可置信。

“先生可把握准了,你可是属于当朝御医的水准,于医道上早有小乘了!”

“就是因为于此道感触颇深,才会自他的医术里感觉到不同寻常!或许病症患者接触面上他与我不相上下,但此人已形成自己独特的感脉方式,才是我深感骇然的地方。能够掌握全面医术,而且能够形成独到的门径与方法,方为入道基础,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是在沿袭祖辈老路,他是在另辟蹊径。或许大面上并无二致,但他的方法,更可细查把脉之时形成脉象的气血流经轨迹,仅是这种可微至毫厘的变化,即使我爷爷也不曾掌握!”

“哦?有这么神奇?”老者自然就是那位临淮郡王了,闻听到此处,也是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如你所说,这小子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一点不会感知有误,因为那个病人的脉象我第一时间接验证过!”

“如此说来,此人岂不是个心深沉的相当可怕之人?”

“不能这么讲,即使我认同郡主对我所言,也不会认为小侯爷之前已然有所成就,因为那时的他身上并没有草药气息!唯一可解释来处,就是他西域一行路上又有际遇,虽说医术浩大繁缛如满天星辰,绝不是年五载能够得有小成,但不排除人为的强势灌输,除非关于医术上的天赋异禀,已经达到匪夷所思地步!”

“还有强势灌输一说?”

“也仅是我的道听途说,就像令人不可置信的天赋,都是只存在于传说里。”

“会不会他李正缘巧合,独对个别病状有特殊获知先例?”

“我也曾就此怀疑过,”杨高澹摇了摇头,“那种脉象查验法做不得假,说句耸人听闻的话,那是通晓万物盛衰之理,洞悉四时轮转之妙的神志感知,已经超越了通过触碰感知脉搏力度判辩脉象浮沉的境界。对,就是境界!是在感知力上感知主观上的更加广义,观众主体已从切脉传统法上再有开拓,已能借助于患者体内气血走向痕迹加以佐证脉象触得信息!”

&nsp; 说到此处,他竟是不自觉从藤椅上站起身来,由于过度激奋突如其来,使得声音已有些颤抖,“我居然想明白了此理,必然是这个原因!郡王大人,这问题在昨晚就困扰着我,竟然这么快就理清了其头绪,现在我更可以坚定地认为,小侯爷的医术货真价实,而且还要远超于我!”

“你可理顺清楚了,远超过你岂不是要达到老爷子的医道水准?这可开不得玩笑!”临淮郡王面色凝重非常。

“是我一时失态了!大人,我所说的远超于我,并非指单纯医术,而是小侯爷学医修行所达到的境地,更多指向他对天地自然本性的自我感知,属于道教精神境界的一种,也就是说,此人的一身医术由来,我现在可以给出判断了,那就是他自古罕有的超绝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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