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陈江言简意赅。
尤里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并要求三分之一的定金,且只接受美元或欧元转账到瑞士银行户头,或者等值的钻石。
黄金不在此次交易范畴内,因为太重了。
这个价格远超陈江的授权范围,风险也极高。
但他明白,对方掐准了他们的渴求程度。
“尤里先生,这个价格包含了将实物安全运抵我们国内的费用吗?”陈江冷静地问。
“不,亲爱的将军阁下。”尤里摇摇头,“这仅仅是图纸和‘告知’你们实物在哪里的费用。拆卸、包装、运输、打通各个环节……那是另一个故事,另一个价格。而且,我需要提醒您,时间不等人。盯着这些东西的,不止你们一家。只是有些人付不起钱,有些人我们不想卖。”
陈江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商业谈判,对方是刀口舔血的军火贩子,背后可能牵扯到乌国复杂的军政关系网络。
但这些东西,他势在必得!
“尤里先生,您是一位商人,而我是一名军人!”陈江最终说道,“军人只知道服从命令,为国效忠。而您给我开的这个价格,如果我同意了,那我就是卖国贼了。”
尤里听后眼睛眯了起来,显然,他没有料到陈江会如此说。
“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在国际上认识的人也不算少,我相信如果您这里不愿意松口,还有其它的外国友人愿意帮助我们,并最终弄到这些我们需要的东西。”
陈江作势想要站起来走人了。
这无疑是十分冒险的举动,但他不可能被尤里牵着鼻子走,不然以后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这何时是个头?
不过正如陈江所料的那样,尤里显然有点慌了。
其实他不过是个落魄的军火贩子,在乌国国内确实有点关系,但像他这样的人在乌国何止上万?
现在全国的老百姓都穷疯了,有门路可以卖家当的人大有人在,只要他们知道东方大国在求购这些东西,自然有人想办法把东西倒腾出来。
上次来阿联酋,他已经尝到了军火买卖的甜头,这可比回去卖土豆玉米强多了。
而且那只不过是南非,跟东方大国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要是跟陈江谈妥了这笔生意,将来这个亚洲市场说不定全面打开,自己还不发达?
所以他对市场的看重,远大于单笔军火生意的进账。
“别啊,陈将军,价格可以再谈谈的。”尤里急忙站起来,“在商言商,不可能我说什么价,你就接受什么价,同样,你说的价格我也未必一下子就同意,所以买卖是要谈好来的。”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陈江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锤子买卖,对方更看重的是建立一个长期、隐秘的军贸关系。
经过双方激烈的唇枪舌剑,终于达成了共识:
在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上开展合作。
但有几个硬性条件:
第一,必须确保图纸的完整性和真实性,需要在交付定金前,由我方专家再次抽查部分核心图纸;
第二,关于原型机,必须先由我方人员秘密查验实物状态,确认有价值后才能谈运输交易;
第三,尤里需要把原型机和图纸送到我国指定位置;
第四,支付方式上,定金15%,东西上船付35%,到国内了,付清尾款!
谈妥了这些后,陈江等国内高层确认,然后就带上专家前往乌国。
一踏上乌国的领土,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
很多工厂都停工了,失业的工人到处都在闹事,安全局势相当糟糕。
陈江他们的吃喝问题,都由尤里来解决,毕竟在这种局势下,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东西,还会带来杀身之祸。
为了安全,尤里给陈江他们提供了一些武器,陈江也领到了一支AKM突击步枪,几个弹夹,其它人嘛,拿了枪也就纯壮个胆子。
尤里安排的车辆是几辆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老式伏尔加卡车,车窗上沾满泥点,窗户破碎的地方用塑料纸糊着。
这种战损风正好完美地融入了当地破败的环境。
车队颠簸着驶过坑洼不平的道路,两旁是锈迹斑斑的工厂围墙和死气沉沉的废弃楼宇。
偶尔能看到零星的人群聚集在街角,眼神麻木或充满警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不安的气息。
陈江紧握着手里的自动步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窗外。
他带来的专家们显然不太适应这种环境,面色紧绷,但都努力保持着镇定。
陈江让他们带把手枪就得了,不会玩枪的人,带着突击步枪反而是个累赘。
尤里坐在副驾驶座上,倒是显得颇为自在,甚至还哼着不成调的老歌。
“放松点,同志们。”尤里头也不回地说,“我们是战斗民族,什么场面没见过?再说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嗯,外国游客,来考察废旧金属回收的。”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陈江突然觉得,尤里这个家伙居然还挺英俊的,如果将来生意做大了,未必就不会成为一名“战争之王”。
车队最终在一个巨大的、仿佛被遗弃的工业厂区大门口停下。
锈蚀的铁门被尤里的人费力地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几盏昏黄的灯泡提供着有限的照明,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猎犬的叫声。
所有人跟着尤里带来的向导前进。
不得不说,这个厂区真是非常大,大家走了很久。
虽然很多机器都被拆掉弄走了,但依稀可以看的出,这个工厂在全盛时期的辉煌。
只是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最后,大家在一个仓库门前停了下来。
走进仓库,在正中间,是一个被厚重的防尘布覆盖着一个巨大的、隐约可见的庞然大物,其轮廓依稀能分辨出双垂尾、机翼折叠机构等特征。
尤里走上前,抓住防尘布的一角,用力一扯。
积尘簌簌落下。
一架虽然布满灰尘、部分漆面剥落,但整体结构似乎依然完整的巨大战机静静地停放在那里。
它带着浓重的苏式重工业的粗犷美感,即使静默不动,也仿佛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没错,它正是T-10K-3,Su33舰载机的原型机!
陈江带来的专家们瞬间忘记了周遭的环境,几乎是小跑着冲了上去,迫不及待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检测设备和强光手电。
他们爬上工作梯,仔细查验着机身蒙皮的接缝、铆钉的工艺、起落架的结构、发动机舱的内部不时地低声急促地交流着,并用相机疯狂拍照记录。
陈江的心也提了起来,他走到机头下方,仰望着这架可能改变许多事情的钢铁巨鸟。
一位资深结构专家从机翼下钻出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对陈江低声道:“首长!是真的!虽然只是验证机,很多航电和武器系统缺失,但这气动布局、这结构设计太有价值了!尤其是着舰加强结构和折叠机构,几乎和我们现在遇到的难题一一对应!这东西必须弄回去!”
陈江点了点头,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地。
东西没有问题,那接下来自己就有数了。
他转向尤里,语气沉稳:“尤里先生,我们确认了。现在,谈谈怎么让它‘回新家’吧。”
尤里搓着手,脸上洋溢着生意即将做成的喜悦,但眼神里依旧闪烁着狡黠:“将军爽快!运输是门艺术,更是技术活。这么大一架战机是不可能直接运走的,必须拆解!而拆解需要最专业的工程师,我有人选,但需要额外费用。运输路线嘛陆路到黑海的港口,然后上船。这沿途的每一个关卡,都需要用‘润滑油’来确保畅通。”
他做了个捻钞票的手势,“这部分费用,我们之前可没详细谈。”
陈江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出,冷静地回应:“‘润滑油’的预算我们可以承担一部分,但必须在合理范围内。同时,拆解过程必须有我们的专家全程监督指导,确保关键部件不受损。这是底线。”
这个拆解过程,其实也是将来组装起来的关键技术,他当然要派人学习。
“当然,合作共赢嘛!”尤里爽快地答应了,似乎并不介意中方的监督,“那么,定金”
“没问题,第一笔定金应该已经转入了你的瑞士账户,你可以查收一下。”陈江看了一眼随行的财务人员,后者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就喜欢和您这样有效率有信誉的伙伴做生意!”尤里笑容更盛,“为了庆祝,今晚我弄了点不错的伏特加和鱼子酱,虽然这鬼地方现在这东西比导弹还难搞”
正说着,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三短,两长。
尤里的脸色瞬间一变,刚才的轻松惬意消失无踪,他猛地掏出手枪,对身边的手下厉声用俄语喊道:“熄灯!隐蔽!有麻烦!”
仓库内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专家们设备屏幕的微光和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陈江也立刻拔出枪,迅速靠在一个坚实的货箱后,低声命令手下专家:“找掩护!安静!”
第254章 这是什么鸟毛地方?
黑暗中,能听到远处传来车辆引擎的轰鸣声,以及杂乱的人声和脚步声,正在向仓库逼近。
尤里猫着腰跑到陈江身边,压低声音急促地问道:“陈将军,我的手下也都是退役军人,但我是说如果,万一挡不住,你们就先撤,从后面的那个狗洞里爬出去,我负责掩护你们。”
陈江真是没想到,尤里居然会这么义气,到底是战斗民族出来的人。
他微微一笑,枪栓被拉动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尤里先生,我们中国人从来都不喜欢走旁门左道,要走,就从大门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对了,”陈江回头对愣住了的尤里说道,“我不是将军,我的名字叫陈江,中国大校军官。”
说着,他的表情冷峻了下来,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AKM,那种熟悉的金属触感传来,久违的战斗感觉又回来了。
他通过强大的感知能力早就锁定了来人的位置与装备。
当看到对方持枪上膛,踹进大门准备射击的时候,陈江动了。
先下手为强!
在他一连串的战术动作之下,手里的AKM简直如同收割人命的死神镰刀,
枪声响起,对方倒下。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暴力!
尤里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对方来的十几人已经全部被陈江一个人收拾掉了。
“尤里,出来吧,应该没有敌人了。”
听到陈江召唤自己,尤里和手下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当确定已经没有敌人后,尤里这才咽下一口唾沫,情不自禁的伸出大拇指,“牛逼啊,真是太牛逼了。”
他看了看对方,几乎都是爆头,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还劝他先撤?
这家伙用得着撤么?
有这身手,妥妥的一尊杀神啊!
这才悄悄地问道,“陈哥,你们中国军人都是这么牛逼的么?”
陈江没有理睬他,只是问道,“杀了这么多人,我们要不要先撤?”
尤里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没事的,这片区的警方我都认识,再说了,是这些人持枪抢劫我们,我们这是自卫反击!”
在陈江的追问下,他才得知,对方是这一带的黑帮势力,平时拆卖这里的机器设备倒卖,今天看到尤里带人来,以为也是拆机器砸他们饭碗的。
不过也可以这么理解,毕竟这架藏得比较深的大飞机要是拆出来卖废铁也值不少钱。
尤里招呼手下处理现场,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