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需要小心的,可不仅仅是那些招惹了他许朝阳的人,我觉着像您,像白公这样的人,很可能都会成为许朝阳抢夺的对象,毕竟在这种人眼睛里,创造财富是愚蠢的行为,抢夺财富才是最快的致富方式,还请小心。”
曹坤笑了,慢悠悠的望着窗外说道:“海河水百年不变,唯有青苔重现,到了我这岁数,早就不在意这些事喽,江山自有新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嘛……”
……
大沽。
乱套了。
217团两个营在大沽实施了战时宵禁,将所有老百姓都圈在了家里的同时,军车在大沽镇一趟一趟的过着。
“是这儿?确定么!”
“放心吧,这个院子肯定是火电厂副厂长的家,我们早打听好了!”
“砸门!”呲!
汽车停稳的瞬间,战士们立即打卡车上蹦了下来,举着火把荷枪实弹的冲向了一处小院的院门。
嗵嗵嗵!
两名战士在火光照耀下,抬起G98的枪屁股冲着房门一通乱砸,等里边的门房将门刚打开条缝隙——嘡!
外边一脚就将门踹开了:“别动!”
紧接着,一群士兵端着枪冲了进去。
一名军官站在院落中大喊道:“我217团团直属炮排奉团部命令,缉拿贪污犯,与之无关者,退,违命抵抗者,杀,说,火电厂副厂长周炳坤在哪?”
“排长,他们家有汽车!”
“给车开走!将周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上车,带着周家人一道回团部,将院落贴上封条!”
门房的下人都傻了,这哪像抓贪污犯的样子,这不就是抄家么?
这群当兵的就和什么都没见过一样,看见东西就搬,老式唱片机人被一个当兵的一手抱着唱机一手扛着喇叭、府上刚买的‘话匣子’让人扛着,有的兵竟然抱了好几双皮鞋,当中还有女士穿的黑色高跟儿……
这日子没发过了,赶上兵祸那你真是有理都说不出。
“你们干什么!”
周炳坤冲了出来,才说了一句话,就让一名士兵用枪屁股直接砸倒在地,砸完了那名士兵还喊呢:“别跟老子废话,我们在执行命令!”
这句话喊完,他回还回头炫耀了一句:“哈哈哈,排长,我也有地方自称老子啦!”
类似的事情,在大沽镇的每一处发生着,火电厂账房先生家、买办家,凡是打217驻地船厂出来的兵,全都目标明确,在不骚扰其他百姓的情况下,将这群富人的家彻底搬空,还人家全家都抓了起来。
满仓子拉了满满一卡车东西由周炳坤家回到了船厂时,偌大的院落里已经站满了人,院落的另外一边这是用油纸搭出来的遮雨棚,全团的人几乎都在忙活着,有清点物品的、有看管犯人的,唯独许朝阳,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院落之中,翘着二郎腿等待着。
“报告!”
满广治冲着许朝阳走了过去:“炮排复命,周炳坤全家及财务全部带到,一人不缺、一文不少。”
许朝阳满意的冲满广治点了点头:“归队。”
“是!”
常战眼睛都不够看了,从成堆的物品中拎起小盒,打小盒里翻出来一个气球般的东西,在手里晃了晃还有弹性……
“朝阳,你瞅瞅哎,我找着了个新鲜东西。”
许朝阳回头看了一眼,见常战玩的挺高兴还真仔细看了,可以看这东西就立即说了一句:“赶紧扔了!”
“这扔了干嘛?挺好玩的!”
“朝阳,这到底是啥?”他给放嘴上了,还真吹了起来:“这东西怎么这么油啊?”
“那是肾衣!洋肾衣!”
“艹!”
感谢‘小名叫啵啵儿’1818打赏,整这些干啥兄弟,差不多就行了,真舒服点个赞,我就感恩戴德了。
感激不尽,万分感谢。
第322章 多亏问了一嘴
北平军分会,后勤、军需处。
刘志昌将军靴搭在了办公桌上,屋子里正放着梅先生灌的唱片,他本人则摇头晃脑、咿咿呀呀的哼唱。
此时,房门被推开了。
“志昌?志昌?”
此刻,刘志昌才将脚从桌面上拿下来:“哎呦喂!”
他笑着迎了过去:“章处长,什么风儿给您老人家吹来了?”
军法处处长,章远来了。
“听戏呢?”
章远个高,比刘志昌高处一大截,伸手指着远处的唱机问了这么一句。
“这不么,何主任那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在审人,直接在院子里就动了刑,叫声掺极了,我听着瘆得慌,就弄点动静……您快坐,快坐。”
刘志昌给章远让到了沙发上,是又递烟又倒水,章远照单全收,还说了一句:“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听说了么,这人是从天津过来的,说是携款私逃让26军一个团给截停到火车站了。”
“天津!”
章远将烟卷往桌面上磕了磕,将磕出来的缝隙捏扁,跟叼旱烟似的放进了嘴里,这么抽烟嘴里不容易进烟沫子,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嚓。
于刘志昌划着火柴的火光中,将烟点着提醒了一句:“许朝阳,刚调过去吧?”
俩人一对眼儿……
“章处长,我怎么记着和许朝阳有仇的人,是我啊?”
“是你,你小舅子不在井陉煤矿当一把手呢么……”
刘志昌将手里的火柴摇晃灭,笑着问道:“我还是没听明白。”
“煤!”
“井陉煤矿贪污案,咱们从井陉煤矿上扒拉下去那个东北人,那个案子,我办的!”章远抽了口烟说道:“你小舅子要是倒了,嘴一歪歪,我不得受牵连啊?”
“那不能,怎么也不能给您带进来不是?”
“相比你小舅子,我更相信刑具,何长官那院里,那位火电厂厂长已经被打的宁愿去银行贷款,也要将三万银元的缺口补上了,这会儿你就算问他‘你们家炕头上是不是停了架飞机’,那他都敢点头!”
“这叫拔出萝卜带出泥。”
刘志昌坐在了他旁边:“我怎么听说,这件案子是何长官亲自下令办的?”
“令是他下的,事儿不是我办的么?这要有什么说头儿,还不得我顶雷啊?所以,这件事只要亮出来,错的只能是许朝阳,要不所有人都倒霉!”
刘志昌点了点头:“懂了,咱们得插一手。”
“走吧。”
“行。”
……
北平,袁府。
李副主任来了,袁福珍招待的,就在闺房。
“什么事这么高兴?”
穿着西装的李副主任自打到了袁府,就看见袁福珍喜上眉梢,整个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这才打听了一句。
袁福珍坐在绣床上冲着李副主任一笑,说了一句:“朝阳开窍了。”“说说。”李副主任也是八卦,好么央的你说你问这事干嘛?
“他不是被调去大沽了么?我听说,已经开始刮地皮了。”
李副主任低头笑着,对他来说,这叫个什么事?哪的新官上任不得先往兜里揣两个?
“舅,你说朝阳是不是开窍了?”
李副主任没听明白:“这就值得你这么高兴啊?”
“您怎么没听明白呢?他,一个杂牌军主力团的团长口袋里能有几个钱?能见过几个钱?国府给的那笔钱,足吃足喝了,那他还要钱干嘛?”
李副主任点了点头:“你是说,朝阳往手里拢钱,是为了操办婚事?”
“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舅,您没跟他相处过,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这是个对枪啊、炮啊、打仗啊一门儿灵的人,满嘴的战术,一脑子作战方法,突然间开始奔着钱使劲了,还能是为了什么?”说着话,袁福珍的脸还红了,跟没嫁过人似的。
李副主任凭借自己的认知说道:“也是,许朝阳入驻大沽镇造船厂,国府往下一拨钱……的确是个肥……差……福珍,不对吧,我怎么没听说国府往大沽镇拨钱的事?这种事要是发生了,怎么也绕不过我去啊?”
“舅,不是国府拨钱,是这么回事……反正我就是这么听说的。”
“胡闹!”
袁福珍的笑容刚挂在脸上,李副主任当时就给脸板起来了,那表情,严肃极了!
“217团,那叫部队,仗着自己兜里有两个糟钱儿,你甭管是什么原因,你也没理由砸进兵工厂,这要是让有心人抓住把柄,长一百张嘴你也解释不清!”
“还有,你许朝阳是什么人?你查哪门子贪污腐败?国府的《监察院组织法》有多次修订的《惩治贪污条例》,你给法典翻烂了,上面也和部队扯不上关系,许朝阳伸的哪门子手?”
李副主任生怕别人听见的压低了声音,又生怕袁福珍听不出事件严重性的加重了嗓音嘶哑程度说道:“他是觉着自己混大了,能掌管天下了吗?这里头的忌讳他弄明白了吗,就乱来!”
“立马给许朝阳打电话,让他停手,亏多少银子都认了,这次,绝对不能出这个头……”
忽然,袁福珍愣了。
她已经被许朝阳迷昏了头,光顾着看这小子弄钱的目的,就没往危险的地方想,要没有李副主任这个老狐狸提醒,还真就……
“晚了。”
“什么晚了?这件事只要不闹到北平,就在天津当地解决,我豁出这张老脸还能压得住……”
袁福珍低下了头:“已经闹到北平了。”
“那你赶紧说到哪了啊!这傻孩子,没准来得及呢!”
“今天早上,26军的一个团围住了北平火车站……我要猜的没错,如今火电厂的厂长已经在北平军分会了……”
袁福珍一把抓住了李副主任的胳膊:“舅,你得帮我啊,我们还没结婚呢!”
“早干嘛去了!”
“他许朝阳不知道自己在北平军分会得罪了多少人,是么?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赫赫战功有多少人嫉妒是么?他不知道大沽镇兵工厂有多少人惦记是么?这时候不夹起尾巴来,不是上杆子往人家手里送把柄么?”
“我问你,这要是被许朝阳得罪的人,直接找何长官,就在那么多官员面前给‘法条’念出来,何长官就算再喜欢悍将,还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徇私啊?”
“那怎么办?”
“朝阳这才到北平几天,官场上的事,他哪摆弄的明白……”
“打电话啊!我不是让你给许朝阳打电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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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恩万谢,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