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只有我能偷听心声 第92节

  而防御在外围的卫戍部队正在阻击撤离人员的时候突然遭受后背出现的大量游击队袭击,结果在对方里应外合之下撕破了卫戍部队的防御线,大概有七八个人狼狈逃出了封锁线,趁着夜色躲进了深山老林里。

  卫戍部队不愿意追击,更不愿意进山,经过一个小时的疯狂逃窜后,逃出来的八个人总算是捡了一条命。

  进入到安全区域后,一行人才在树林下的石头堆短暂休息救治受伤之人。

  前来接应的游击队队长仲大军此时正在发着脾气:“你们怎么搞的,这个时候暴露据点,知道损失有多大吗?齐元山,你是老执行组的组长了,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栾副书记呢?”

  齐元山看了一眼靠在石头上闭着眼的朱虹,叹了口气颇为悲愤和无奈的丢了句“钟大队,你还是问朱虹同志吧,我是懒得说了,栾副书记带人掩护我们撤退,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栾副书记让我们放心,他们有预备方案,应该能脱险,只是可惜煤炭厂这个苦心经营的据点,唉!”

  仲大军听完一脸严肃的看向脸上苍白的朱虹,语气疑惑道:“朱虹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被发现的?”

  闭着眼的朱虹微微睁开眼,无比愧疚的说道:“都是我的错,这次损失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回去之后我会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经过写出来交给组织,组织对我的任何处罚我都毫无怨言,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

  朱虹都这么说了,仲大军也不好多问,和齐元山对了一下眼,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启程撤回藏在深山里的营地。

第0215章 他到底是什么人

  黑山白水间的老林子,若是从空中俯瞰,除了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就只剩下跟汗毛一样密集的树林,根本看不清被百姓覆盖的树林之下藏着什么。

  一支不足百人的义勇军游击队就藏在这片深山老林之中,为了不在外界留下痕迹,他们只能以山洞为家,以最传统的狩猎方式来维持生计。

  吉林漫长的冬季,对于藏在深山里的这支百人游击队来讲无比的煎熬,加之东北全境都被日寇占领封锁,粮食和药品的短缺,已经成了他们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最大威胁。

  一座可以容纳不到二十人的小山洞里,此时燃着一堆不算旺盛的小型篝火,火苗跟没吃饱饭一样有气无力的扭动着身子,看起来有些煎熬和痛苦。

  朱虹躺在火堆边的简易木架床上,裹在一张厚厚的皮草中仍旧冷的瑟瑟发抖,现在的她处于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状态,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模模糊糊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宫内府灭灯时的画面,像是身临其境,又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她在重复着当时的所有动作和反应,哪怕做足了准备工作,仍旧混乱的不成样子。

  原本她们三人轮到最后一波待审的行列之中,为了不被酷刑审讯,已经做好了突袭之后突围的打算。

  哪知道同德楼外的两个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声,随后同德楼所有的灯突然熄灭,就像是上天都在帮助他们一样,在灯灭的瞬间弄死了看守自己的宪兵,并且夺取武器朝着桥本次长的方向射击,没想到这个举动引起了大殿里的混乱,撤到边缘地带的宪兵开枪还击,而审讯室附近的人也在胡乱开枪。

  引起混乱之后,三人按照早就设计好的逃离路线,趁着宫内府大乱抹黑突围了出去,随后在接应人员的帮助下逃回了煤炭厂。

  至于煤炭厂遭遇宪兵突袭,的确是她的问题,那个叫许小仙的娘娘腔趁着他们几人都睡着了摸出车厢,找到正在大路上巡逻的宪兵举报了他们。

  要不是那个娘娘腔,她也不会连中三枪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她也没后悔当初的选择,如果在逃出宫内府时听了齐元山的话杀了许小仙,就真的违反了组织纪律。

  当然,如果下次再遇见那个娘娘腔,他会果断的按照叛徒的身份将其枪毙。

  因为她的坚持,害得煤炭厂这个经营了两三年的据点被日寇端掉,而且还死伤了好多同志,这个责任她必须承担,就算组织判她死刑她也无怨无悔。

  刚刚在写陈述书的时候,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写了出来,唯独有一件事她藏在了心里。

  在灭灯后那段极为混乱的十来秒的时间里,同德楼大厅里漆黑无比,但在各个方向纷纷开枪火光四射的短暂间隙里,她似乎看到了一副颠覆思维的场景。

  那个名叫秦天的二狗子,居然掏枪对准了桥本虎之助所在的方向,并且还扣动了扳机。

  她不理解,也想不通,更相信自己是眼花出现了幻觉,一个地地道道的二狗子汉奸,怎么会对东洋高官开枪呢?

  如果他是潜藏在其中的我方特务,可他为什么又会在之前抓那么多人去审讯?

  被他带走的那些人虽说都是伪满洲国的高级官员和外籍人员,但其中有些人罪不至死,或者说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这样草菅人命的行为已经完全违背了人性道德。

  更何况,根据审讯的情况来看,那些人其中还有苏共人员,这就坐实了他是汉奸的身份。

  一个卖国汉奸,开枪击杀自己的主人,这完全不合理啊。

  朱虹现在的脑海里不停的在重复那个画面,虚幻和真实不停的转换融合,搞的她的脑子也变得混乱不堪弄不清真假。

  这件事之所隐瞒下来,一方面是自己拿捏不准是否真实,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的好奇和私心,万一是真的呢?如果上报,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和影响,她预测不了,而且自己的队伍之中,也不一定真的就清澈的连一根杂草都没有,除非亲自见到省领导,否则她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朱虹和齐元山等人突围出了新京,连同煤矿厂一起损失了不少人,栾东海所率领的小队除去战死和被捕的人员,最后只剩下十来人成功分散到安全区域。

  当下这十来人各自为政,基本上断掉了与组织的所有联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能蜗居不出,静静等待风头过去。

  而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许小仙,不仅收到了宪兵队的奖赏,还获得了进入陆总医院治疗枪伤的优待。

  此时已经躺在病床上美美睡去的许小仙,嘴角都挂着一丝微笑,他的美梦要成真了,从此以后可就人上人,再也不用登台卖艺受人凌辱了。

  与许小仙一样做着美梦的还有刚刚抢救回来的秦天,在陆总医院的深处,有一片规划极好的花园,这片花园里一共有三栋独立的三层洋房,这里是陆总医院最高级别的特殊病房区,只有东洋帝国最重要的人物生病或者受伤才有资格住进来。

  而现在,这三栋房子都有了临时主人,居中的那栋住着满洲关东军最高指挥官武藤信义,左手边那栋住着满洲国执政溥仪,而右手边那栋则被刚来不久的秦天给霸占。

  三栋房子各自相距三十米,互不打扰,护卫森严,哪怕户外已经被大雪覆盖,温度也降到了零下二十几度,仍旧是三步一岗站满了身穿军大衣的关东军警卫营和宪兵守卫。

  此时已是深夜,东西两栋洋房都已经熄灯,唯独中间那栋洋房的三楼还灯火通明。

  一间装修极为奢豪的卧室里,躺在豪华病床上的武藤信义刚刚摘下眼镜,前十分钟他都在逐字逐句的阅读手里的文件,反复看了两遍,他才将其放在了身边。

  揉了揉鼻梁,武藤信义看向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的帝国传奇老将坂西利八郎,表情和煦语气敬佩的说道:“坂西君出马,我和帝国自然是放心的,这件事我会如实汇报给大本营内阁,一切就按你的意思去执行,至于那个乌鸦,最终还需要大本营给出决定,还有你提到的那个警察厅科长秦彦龙一,我认为他还年轻,需要时间培养,步子迈的太大,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宫内府事件影响太过恶劣,先稳住各方面的情绪为好,让他先在警察厅锻炼锻炼,正好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他如果真要是一块璞玉,希望坂西君能把他训练成帝国所需要的锋利之刃,在最关键的时候,用华夏人割破华夏政权的喉咙。”

  得到武藤信义的最终指示,也就意味着宫内府事件告一段落,后续事件自然有人接手,他的任务也算圆满结束。

  起身敬礼,与靠在病床上的武藤信义告辞,在众目睽睽之下,坂西利八郎来到了秦天所在的那栋洋房。

  秦天虽然抢救了回来,但大脑和身体机能的损伤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他得亲自等着他醒来,好第一时间做出判断,看他还值不值得帝国花费巨大的资源去培养。

  谍情界的新星,可千万别还没崭露头角就沉入了大海啊。

第0216章 他以后会是个智障?

  时隔半月有余,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秦天终于清醒过来。

  当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装修奢豪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僵硬的身体有些动弹不得,费了好大的劲才微微侧过头,在看见窗外树枝上挂着的皑皑白雪时,他的眼眶只是一刹那就泛滥成灾,泪水如泉涌,只是几秒就浸湿了一片。

  我没死?熬过来了?

  我他喵的终于的熬过来了?

  只是这具身体...痛...好痛...

  狗日的坂西利八郎,我所遭受的罪,终有一天会让你也亲自尝一遍,不,必须尝一百遍!

  喜极而泣的秦天只是想动一下手和脚,哪知道不仅没有丝毫力气,拼命挤出吃奶的劲想要动一动手指头,结果反馈给大脑的却是钻心的痛。

  正是这种刺痛,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渐渐的,居然麻木的身体开始有了一丝丝知觉。

  只可惜这会儿他还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偏着头静静的欣赏着窗外的雪景,或许那棵枯树上的落雪过于单调,但在此时秦天的心里,这已经是世间最美好的风景了。

  直到主治教授带着人来检查,才发现秦天早已醒来,当即给坂西利八郎去了电话,本已经放弃的老鬼子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激动的说话都有些颤抖。

  挂掉电话,坂西直接给武藤信义去了电话,随后第一时间赶往了陆总医院。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坂西利八郎来到特别病房看见睁着一双没有眉毛的大眼,不灵不灵眨着的秦天时,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欣慰和喜悦。

  “不负帝国花费巨资使用了德国最先进的药品和医疗技术,龙一君,你终于醒了,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一切还好吗?”

  秦天说不了话,只能眨眨眼睛,从喉咙里吃力的发出很轻微的吼吼声,大概的意思是感觉还行。

  “你不要再耗费精神和力气回应我了,只需要眨眨眼睛就行,你现在四肢还有知觉吗?”

  秦天眨了眨眼,表示有点知觉,旁边的主治教授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坂西利八郎的继续询问:“将军,病人刚刚苏醒,不论是身体还是脑部神经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现在不宜多说话多思考问题。”

  坂西利八郎抱歉的连连点头,冲床上的秦天标标准准的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十分诚恳的给秦天当面道歉。

  “对于之前的审讯,我感到非常抱歉,如今想一想非常的后悔,还请龙一君原谅,在那个时候,我必须这样做才能对得起身上承担的责任,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养病,期待你康复的那一天,天皇和帝国都需要你。”

  在得到秦天眨眼原谅后,坂西利八郎才离开病房,与主治教授在一楼谈论起秦天的伤势和恢复情况。

  在坂西利八郎道歉的时候,秦天心里根本就没原谅他,反而连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生死大仇,岂能原谅,只是这个时候秦天说不了话动不了,否则非得起身揍坂西这个老鬼子一顿不可。

  在一楼的会客厅落座,主治教授详细的将秦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一开始坂西利八郎还很开心和激动,毕竟秦天醒过来,还能通过眨眼回应他,说明他的大脑和神经的状态都还不错。

  但是在听完主治教授的详细解释之后,坂西利八郎的如意算盘和那些培养计划瞬间落空。

  “安西教授,你的意思是以后他会是个智障?”坂西利八郎不敢置信的反问。

  安西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点点头:“确切的讲是间歇式智障,或许平时会和常人一样,但在受到某些刺激之后会变得极为不安定,至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现在也不好说,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可能会出现突然失神、短时间发呆、短暂性失忆、突然性精神紊乱、暂时性失去判断能力、甚至是反常态的暴躁和发狂、短暂性受到惊吓为了自保敌我不分等等各种未知的精神类病症。”

  “短暂性敌我不分?”坂西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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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当人受到极端威胁或者某种刺激后,会激活自保求生机制,在这个时候,除了他自己外,身边的所有活着的人和动物都会成为他消灭的目标。”

  “...”

  听完安西教授的解释,坂西利八郎后悔不已,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现在这种结果是他无法接受的。

  还打算把秦天培养成超级特工,这下完全没有可能了,特工最首要的特质是情绪稳定,秦天现在的情绪就跟定时炸弹一样,基本上和特工这个行当没什么缘分了。

  “他这种大脑的损伤能恢复吗?”坂西利八郎心有不甘的问道。

  安西教授沉思良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从目前已知的神经医学理论来讲,人体的大脑神经是有可能恢复的,只是这种概率不高,而且所耗时也不短,无论是我们陆总实验室,还是大本营的医学院,或是德国的医学水平,暂时都无法对其进行彻底治疗。”

  “所以得看个人的造化了?”

  “给与他好的生活条件,加上神经类药物的持续治疗,可以很大程度的减轻病情和触发概率,只要不给他造成强烈的精神刺激,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能达到这种水平需要恢复多长的时间?”坂西利八郎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安西教授想了想说道:“至少三年,如果这三年没有什么问题,就说明脑神经恢复的不错,到第五年如果还没有太大问题,基本上就能达到刚刚说的那种水平。”

  “也就是说只要不受到较大的刺激,他就不会犯病,只要犯病的次数少,就能慢慢恢复到你刚刚说的那种程度?”

  “基本上是这样,不过,除了脑神经外,他的身体机能也很难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也会留下许多后遗症,以他现在恢复的状况来看,最多只能达到原来的七八成水平,大问题没有,小毛病或许不少,当然,如果保养的好,也会强许多,若是能遇见华夏民间传说中的神医,或许脑神经和身体都能恢复到更高的水平,至少我们的医疗水平无法达到那样的效果。”

  安西教授说到这里也基本上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坂西利八郎心里已经有谱了。

  如果说秦天的整体水平能恢复到七八成,在不经受高强度的刺激下,和正常人差不多,不管以后能不能恢复到更高的水平,培养他成为潜伏在敌人心脏的间谍可能性机会没有了,但留在满洲做谍情工作应该绰绰有余。

  毕竟竹山内秀最看重的就是秦天那种与生俱来的识人之术,这种能力去潜伏或许作用不能最大化,如果用在破获敌特的上面,肯定有奇效。

  既然做不成锋利的匕首,那就做一盏时刻悬在敌特头上的探照灯吧。

  只需要他去分辨敌特,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执行,这样的话基本上不会遇见什么危险,没有危险就不会受刺激,这样的话他就是个正常的人。

  心里有了决定,坂西利八郎迅速起身告辞安西教授离开了陆总医院。

第0217章 全新任命

  时间一晃来到33年2月末,独自在医院过完春节的秦天也在这一天获得批准顺利出院。

  经过长达数月的治疗,秦天的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恢复到了七成,正常的生活已经无碍,只需要保持平和的心情继续静养就行。

  回到阔别已久的小院里,秦天整个人的心情好了不少,终于不用在东洋人的监视下生活,犹如从牢笼里脱困回到草原的野马,天宽地阔,舒畅自由。

  在医院这段期间,因为秦天身份的特殊性,杜绝任何人去看望,这一回到家里,冰天雪地站在大门口迎接他的春花秋月就哭的跟泪人儿似的。

  秋月说这段时间每晚都睡不好,一个晚上全是噩梦,总会被惊醒四五次,生怕老爷再也回不来。

  春花什么都没多说,只是抹着眼泪说老爷瘦了,快进屋暖和着,她亲自给老爷烧几道好菜。

  在小院里温存了几日,在2月的最后一天,警察厅厅长汪仕进带着一大堆贵重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得知汪厅长登门,刚起床的秦天披着衣服亲自出门迎接,从门口一路寒暄到会客厅,汪仕进这个当厅长的姿态摆的那叫一个卑微,让不知道他身份的人见着了,还以为是来求秦天办事的小人物。

  两人在会客厅主次位坐定,等春花上完茶,不能尝一口热茶,汪仕进就让门口的警卫将礼物送了进来。

  秦天也没多推诿,感谢了几句便让春花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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