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越是凶狠,激发了血性的许清源越是硬气,只要有一丁点力气说话,从口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辱骂这些东洋鬼子。
终于,在反复昏迷几次后,许清源彻底的断去了生机,唯一可能有作用的线索送到了嘴里,结果硬生生的被他们给吐了出去,这个时候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
当然,这是对于福源三人而言是巨大的损失,但在秦天的心里,许清源想招供的话他已经清楚了然。
许清源想起来的事情与这次投毒无关,而是和陈灵泽的死有关,只能说是一条线索,也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证据。
其实许清源说与不说,意义也并不算重大。
倒是最后这十几分钟许清源所表现出来的男儿血性,值得秦天为其点上一支烟送这位年轻人一程。
得到青木医生的死亡认证,福源惠子三人刚刚晴朗的头上又弥漫出一层浓雾。
“惠子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小林队长有些歉意的说道。
佐藤工木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是啊,两个嫌疑最大的人就这么死了,我们还是没找出重要线索,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佐藤和小林又把责任推到了福源惠子的身上,虽然严刑逼供她是默认的,但小林和佐藤刚刚的手段也的确有些过激,看来接下来是不是该改变一下审讯的力度了?
“秦桑,你认为呢?”福源惠子又跟没主见的妇人一样问向秦天。
偷着幸灾乐祸的秦天故作深沉,嗯嗯啊啊了一会儿才说道:“要不然,结案?”
“结案?”福源惠子皱着眉有些疑惑。
秦天摊了摊手:“要不然继续审?还有五个人呢。”
小林队长和佐藤互相对望了一眼,似乎明白了秦天结案的提议。
“我觉得秦局长说的有道理,经过我们对赵乾坤和许清源的审讯,可以确定许清源不是投毒者,而赵乾坤作为方士,又申领过雄黄,雄黄灼烧变成砷毒,又是第一个前往自助区的人之一,加上二次审讯时赵乾坤神神叨叨的表现,以及畏罪自杀,投毒案的凶手应当是赵乾坤无疑。”
佐藤工木率先开口,小林队长会意接话道:“是啊惠子小姐,赵乾坤投毒证据确凿,证据链齐全,应该可以结案了。”
福源惠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佐藤和小林二人,忽然感觉有些陌生,这还是她最初接触时认识的帝国精英吗?
虽然强行结案,有赵乾坤的各方面证件,倒也说的过去,但她知道,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并没有彻底搞清楚,就这么草草结案,她不仅给不了自己交代,也无法给栽培她的吉田长官和顶头上司川泽长官一个完美的解释。
“继续审讯,就算投毒案解释清楚了,陈灵泽之死还是得弄清楚,接下来的五人,忠诚考验必须继续执行。”
小林队长和佐藤交流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无奈。
而秦天这边则在打着哈欠,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第0127章 两案合并
福源惠子是这次案件的组长主事人,不管是佐藤还是小林都只有配合的份,秦天更是无法拒绝。
三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裹挟,都有些无奈。
其实对于秦天来讲还好,他是被福源惠子硬拉来的外人,但是佐藤和小林却是间接责任人,若是不把案子结掉给上面一个交代,失职之责是逃不了的。
所以佐藤和小林从心里面更倾向于秦天的提议,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赵乾坤的身上,早点把压在身上的压力给解决掉。
奈何福源惠子这种女人一根筋,不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接下来继续审讯,麻烦倒是无所谓,就怕是白做工,最终还是得落在赵乾坤的身上。
第三个被忠诚考验的人是苏共苏耶夫,高鼻梁蓝眼睛大胡子,身材高大健硕,一个人差不多比得上两个东洋矮冬瓜。
开始审讯之后走了第一阶段流程,福源惠子开始给苏耶夫挖坑,同样还是投毒案的事情,问题问完又接着问陈灵泽的事情。
苏耶夫毕竟是苏共班的叛徒,在投毒案中又是中毒较深的人员,所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哪怕再次被上刑,表现的仍旧是不理解和无辜。
从苏耶夫开始,福源惠子特地叮嘱了小林和佐藤,手段上不要太过激烈,要不然审讯一个死一个,最后剩下的七人凶手没抓住还全部给弄死了,她可就真的无法对上面进行交代。
苏耶夫若是知道前面两人经历了什么,这会儿一定会感谢福源惠子的大恩大德。
一直在旁观的秦天在搞清楚苏耶夫的心理情况后也失去了兴趣,说其是个叛徒都是高看他了,这个老毛子实际上就是个底层情报混子,根本没有什么立场可言,对于这种人,都不值得秦天出手,多看他一眼都会是一种侮辱。
经过审讯,苏耶夫与两个案子都不沾边,自然也就被福源惠子三人剔除到一边不管。
接下来是中共义勇军小队长李双武,这个人一看就是游击队里的小头目,还是那种半绺子半游击队的类型,叛敌也是真的叛敌,说到底义勇军被剿灭成那样,他们这种绺子出身的人在思想上并不坚定。
与苏耶夫一样,他也和两个案子没什么关系,在走了一遍流程之后让青木的人给抬了出去,伤的不轻,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不是死就是残废。
对于苏耶夫和李双武两人,秦天懒得多管,已经看过他们的资料,也记住了外貌特征,以后让夜叉盯着就行,只要他们离开基地,大概率逃不掉夜叉的暗杀。
七个活下来的人,到现在还剩下三个人,中毒较深的宋福耀,劣迹工人吴仁友,码头小头目谢虎。
看着笔记本上还剩下的三个人名,福源惠子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如果,赵乾坤不是投毒者,许清源也不是,苏耶夫和李双武更不会是,那就只有剩下的这三人了,你们说说,这三人谁的嫌疑最大。”
佐藤工木在笔记本上翻了翻,接话道:“根据之前对这三人的谈话,以及当天的记录来看,宋福耀的嫌疑最小,他中毒很深差点没救过来,如果是他投的毒,断不会自己故意中毒到这种地步,而且他也是十几人之后才去盛粥,很明显与他没有关系。”
“倒是谢虎和吴仁友二人,谢虎是第三个去的,吴仁友第五个,两人中毒也较轻,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点,盛了粥没喝几口,又改成了喝豆浆。”
“从逻辑上来讲,谢虎有投毒的可能性,如果说赵乾坤和许清源都不是投毒者,作为第三个人,他具备给粥锅和另外两人碗里投毒的时间和机会。”
“只不过雄黄只有赵乾坤接触过,如果是谢虎投毒,他的毒药又从哪里来?”
福源惠子若有所思的看向秦天,轻声询问道:“秦桑,你说谢虎会不会知道雄黄变砒霜的事情?”
秦天暂时还无法确定谢虎的身份,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这个谢虎是混码头的,虽说都是江湖人,但不一定会知道这个方子,不过也说不好,没有证据我也无法判断。”
福源惠子想了想,抛开投毒案,继续问道:“一会儿直接提审谢虎,在此之前我还想问问各位,陈灵泽的死,其凶手会不会在这三人之中?”
问题一出,在坐的几人都陷入了思虑,佐藤和小林的思绪也被拉回到陈灵泽的案子上。
秦天的脑海里也想起了陈灵泽案的相关细节,现在两案若是合并,各种线索和信息汇总重叠,对于一般人来讲很容易给弄迷糊。
陈灵泽的死说起来很正常,整个案件可以说无懈可击,之所以被重新提起来,完全是因为吉田上野的猜测。
既然是猜测,就有可能不会是事实,而陈灵泽也有可能是真实死亡。
但保持怀疑态度的话,陈灵泽在突发哮喘的时候不应该来不及吃药,毕竟药瓶都已经在他手上了。
哮喘再厉害,也不会连吃药的时间都没有,而且动静肯定不小,大宿舍里那么多人,总会有人醒过来帮忙。
可结果是陈灵泽犯了哮喘,因为来不及吃药而病发死亡,这其中肯定有人为因素。
再结合陈灵泽是死在福源惠子和秦天谈话的当天晚上,这种事情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反观宋福耀、谢虎、吴仁友三人,作为室友,他们谁会想弄死陈灵泽,谁又有能力在陈灵泽犯病的时候人为干涉,最关键的是还悄无声息没让其他人醒来,这种难度的行动几乎不可能。
小林队长是第一个进入到现场的人,当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又进行了分析串联,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证据。
“惠子小姐,破案这种事我并不擅长,两个案子合在一起,毫无头绪,我也无法分辨出这三人中的谁才是凶手。”
小林说完秦天举手抢话道:“我也是,我也是,现在的脑袋全是浆糊,我也不知道。”
福源惠子有些失望的看了两人一眼,最后侧脸看向佐藤工木:“佐藤科长,单独只说陈灵泽案,这三人中,你认为谁最可疑?”
第0128章 什么是玩胰子啊
对于福源惠子的问题,佐藤工木心里也没有谱,空口怀疑很简单,要拿出确凿的证据难如登天。
见佐藤也如此拿捏不准,福源惠子也不再多言,让其将谢虎带进来受审。
一直单独关在不远处房间里的谢虎早就通过门缝看到了之前所有人的下场,他在码头上可是当过小头目的,这点利害关系还是分析的清楚。
一进审讯室,谢虎立马表达了自己的忠心,表示不需要用刑,他可以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给太君捋清楚。
谢虎如此配合,福源惠子倒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当即开始走流程,只不过“忠诚考验”暂时停了下来,只是和谢虎进行常规问答。
刚开始的十几分钟问答过程还好,但当福源惠子开始污蔑许清源是杀害陈灵泽和投毒的双重凶手时,这个谢虎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起来,仿佛是在给自己争辩一样在替许清源说好话。
谢虎的这一举动相当反常,让福源惠子三人都有一种摸到线索的感觉。
秦天也有些惊讶,可是仔细感应了谢虎的心理活动后,撇了撇嘴感觉嘴里的味道有些太重了。
说实话,他对接下来的审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感觉到谢虎的反常,福源惠子继续给与谢虎刺激,一步一步的给谢虎说一些关于许清源的事情,差不多在谢虎绷不住的时候,骗其说许清源现在正处于濒死状态,如果他不把自己知道的秘密说出来,许清源只有死路一条。
谢虎闻言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道:“太君,太君,我求求你们救救他,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他是猪油蒙了心,脑子犯轴了。”
“什么?你知道?”福源惠子三人的眼神同时聚焦在谢虎的脸上。
谢虎拼命点头:“太君,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你们快点救救清源吧。”
福源惠子和佐藤工木对视一眼,随后语气坚定道:“你放心,我们马上让青木医生抢救许清源,小林队长,麻烦你亲自去一下。”
小林会意,起身快步出了审讯室,谢虎见对方这么配合,感恩戴德道:“事情是这样的,其实在陈灵泽出事的时候,他并不在铺位上。”
“他不在陈灵泽的上铺?那么晚了,他干什么去了?上卫生间?”福源问道。
谢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去了卫生间,也不算完全是。”
???
福源惠子和佐藤满脸的问号,怎么感觉有些听不懂?
“你说清楚点,什么叫去了又不完全是?”
谢虎吞吞吐吐了半天,老脸一红:“其实...其实那个时候不光是他没在寝室,我...我也没在寝室...所以我和清源真和陈灵泽的死无关。”
“你的意思是,你和许清源在同一时间去了卫生间?刚好错过了陈灵泽发病的时间?”
“是是是,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陈灵泽已经死了,小林队长已经出现在现场。”
“许清源想要说的秘密就是这?”福源惠子有些不信。
“是,也不算是...”谢虎的表情明显有些尴尬。
佐藤最烦这种和秦天一样说话不利索的人,暴脾气一上来,掏出枪直接指向谢虎,威胁道:“你的,说清楚,别废话!”
谢虎被佐藤的动作吓了一身冷汗,立马结结巴巴回答:“是是是...太君息怒,我...我和许清源那个时候去卫生间玩胰子去了...”
话一说完,谢虎臊的低下头,整个人居然有点小女人似的扭扭捏捏。
“玩...玩胰子?胰子是什么?女人?”福源惠子满脸不解,感觉进入了知识盲区一样。
听见福源惠子的疑问,坐在旁边的秦天噗嗤一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在办案,应该严肃对待,但是...哈哈哈...我真的忍不住啊...”
“秦桑,你为何发笑?玩胰子是个很好笑的事情吗?”福源惠子歪着头看向身边乐不可支的秦天,眼睛里写着两个大大的问号。
都笑出眼泪的秦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办法回答福源惠子的问题。
福源惠子得不到答案,接着扭头看向另一边的佐藤工木,天真的睁大双眼:“佐藤科长,你懂什么是玩胰子吗?”
佐藤工木闻言一本正经的坐的笔直,玩胰子这三个字似乎让他想起了不好的过往,有种菊花紧绷的不适感。
“我...我也不懂...”佐藤明明知道,但这事情解释起来太尴尬了,特别还是在福源惠子这种女人面前就更不合适了。
“哎呀,你们肯定知道,快说...”福源话还没说完,看见门口刚刚进来的小林队长,连忙大声问道:“小林队长,请问,玩胰子是什么意思?”
才半只脚踏进门的小林队长听见“玩胰子”三个字,双腿瞬间笔直,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连忙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忘了一件事,我再离开一会儿...”
福源惠子一连问了三个人,都不给他解释,看见佐藤和小林队长的反应,秦天直接笑滚在地上,整个人笑出了鹅叫声,只差一点就会笑断气。
“秦桑,你能不能别笑了,我很认真的,还请你给我解释一下,玩胰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在地上笑岔气的秦天忍着憋出内伤的危险,艰难的爬起身双手撑在凳子上,想要靠近福源惠子的耳朵给她解释清楚。
反复好多次,还没开口,秦天就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的脸都在抽筋。
直到福源惠子拔出枪对准低着头红着脸的谢虎,恶狠狠威胁道:“谢虎,你来解释,要是有丝毫隐瞒,我毙了你。”
尴尬不已的谢虎看了看一本正经的佐藤工木,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笑流口水的秦天,扭扭捏捏的低声解释:“清源从小唱戏,青衣武生都会,细皮嫩肉还会扮演戏台上的各种角色,我...我和他认识后就迷上了他...后来时不时的就会偷偷幽会,然后用省下来的胰子,也就是肥皂...在深夜...互换角色...”
谢虎说的相对隐晦,福源惠子听完一琢磨,反射弧迟钝了半分钟才恍然大悟,当他明白谢虎所说的真相后,羞耻的满脸霞飞,尴尬的能用脚指头抠穿整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