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只有我能偷听心声 第42节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秦天才告辞离开,在自己的办公室转了一圈,随即坐着车回到了南关警署。

  在路上,司慕言将忍了半天的话问了出来:“局长,您文件上写的是扩编一百名基层警员,齐县长怎么说只有五十人?他是不是老糊涂了眼睛有些不好使?”

  秦天微笑着说道:“你猜猜看,齐县长是真眼花,还是假眼花?”

  司慕言有些不太懂,歪着脑袋想了半晌,直到回到警署办公室,她都没有想明白。

  舒服的坐回到沙发上,随手将文件丢在桌子上,秦天冲司慕言招了招手,司慕言沏好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坐在秦天侧边的沙发上一脸茫然的说道:“局长,慕言愚钝,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秦天拿起洋火点了一支烟,淡淡道:“齐县长在文件上签字盖章,也就说明他同意了我扩编的提议,但是只说五十人,又强调了财政困难,你再琢磨琢磨?”

  司慕言双手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齐县长的意思是财政只会发放五十个人的薪水,但扩编一百人他也是同意的,至于剩下的五十人,就得局长自己想办法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您告到厅里去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背后是财政部部长和省长熙洽,如此婉转的想吃五十人的空饷,我只能捏着鼻子认,就算告上去,他只会说当时告诫过我,财政只允许扩编五十人,多出来的无能为力,我若是强行扩编到一百人,剩下的那五十人就得警署自己承担。”

  听秦天这么一解释,司慕言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这种事情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和认知,感觉跟天方夜谭一样。

  “我只是在京戏里听过吃空饷这个词,没想到会亲身遇见,当真是匪夷所思,那样的人就怎么配当县长的,满洲国刚成立,下面的官员就这样,这个国家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秦天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司请注意你的言行,你的身份不适合说这种话,心里明白即可,可别到处嚷嚷,祸从口出的道理你没学过?”

  经过秦天一提醒,司慕言瞬间醒悟,捂着嘴有些后怕的摇了摇头:“局长,我什么都没说,您也什么都没听见。”

  秦天学着齐县长变换成一副老学究的表情,冲司慕言招了招手,语重心长的说道:“过来让我检查检查,看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

第094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警察厅特务处,吉田上野听完福源惠子的阶段性汇报,久久没有开口。

  “长官,我再次申请对秦天进行讯问!”福源惠子目光坚定的说道。

  吉田上野沉思了许久,看着窗外翠绿的树干出神,似乎像是没有听见福源惠子的话一样。

  “吉田长官?”福源惠子试探性提醒了一声。

  “从你提供的所有内容上来看,这个秦天的确有嫌疑,但是你所说的全是猜想,作为特工人员,怀疑是天性,但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人信服。”

  “如果秦天是你认为的敌特老酒,那么,这个人对于国民政府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我们不能只是怀疑他就够了,而是要拿出证据让其心服口服的承认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在经过我们的感化和优待,让其为帝国服务,老酒的价值,比你想象的还要高。”

  “换个思路想一想,如果你是老酒,你会和秦天一样露出这么多破绽让人怀疑吗?”

  “您的意思是说...”福源惠子好像悟了一点。

  吉田上野回过头看向福源惠子,认真的说道:“别走了邹家父子的老路,好心办了坏事,老酒这个人无论对于敌人还是我们,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物,如果能够策反他,新京的间谍就能被我们一网打尽,谍情工作并不只是为了抓人杀人,这一点你要务必要弄清楚。”

  “不管秦天是不是老酒,我想他一定和老酒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将其抓来审问,不就能查出来了吗?”福源惠子还是有些不甘心。

  听见福源惠子这么说,吉田上野有些头疼,若不是川泽副厅长派来的人,这会儿肯定会遭到他的训斥。

  “为了达成目的,屈打成招的事情还少吗?真正的特工,特别是老酒这种极其特殊的特工,都是经过血与火训练过的人,而且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信仰,如同我们信仰天皇一样坚定,对于这样的人,你认为酷刑有用?”

  “我们曾经抓捕的那么多共党,哪怕只是最基层的交通员,在面对我们的酷刑之下,投降的概率有多大?”

  “酷刑,只是最低级的手段,洞悉人性的弱点,以此策反敌特,才是高明的谍情手段。”

  “如果那个秦天不是老酒,或者说他是老酒手里的一枚棋子,故意放给我们的烟雾弹,你鲁莽的去行动,最终的结果只会导致老酒躲藏的更加隐蔽,华夏的兵法里有一招欲擒故纵,我认为你有必要好好去研究研究。”

  感受到吉田上野语气的改变,福源惠子立即嗨了一声:“惠子明白,那现在对秦天的行动我们该怎么办?”

  “欲擒故纵,想要抓到他,就得放他自由,只有他感受不到任何威胁的时候,防备心才会降下来,也才会开始更多的行动,过去的那些案子已经成为历史,你再多研究都是无用,不如把精力放在未来的发展上,试着去接近他,熟悉他,了解他,当你们成为了朋友,或者更亲密的角色,在不知不觉间,他就会暴露许多让你意想不到的信息出来。”

  “接近他?熟悉他?了解他?亲密的关系...长官,你是说...”福源惠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为何要如此复杂。

  “你不是十分笃定秦天是老酒的身份吗?就算不是也是老酒的下线棋子对吧?想要拿到确凿的证据,光是明面上的调查起不到任何作用,你所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普通情报人员,而是顶级的特工,他会这么容易的让你抓住把柄?华夏有句老话,叫做不入虎穴不得虎子,你是川泽长官的助手,我相信你的专业素养是可以明白我所说的这些话的,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或者去请教一下川泽长官也是可以的。”

  福源惠子想了想,终于没有再坚持己见,而是恭敬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深入的思考。

  他相信吉田长官的意思就是川泽长官的意思,要是再去问同样的问题,倒是会让川泽长官认为自己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也会失去吉田长官的信任。

  独自思量了许久,福源惠子看着草稿纸上写的两句话愣愣出神。

  欲擒故纵,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华夏文化果然博大精深,越琢磨,感觉越有深意。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福源惠子终于再心里下了决定,拿起电话给手下下达了命令,撤销所有对秦天的监视行动。

  与此同时,南关警署的局长办公室,正站在窗前喝茶赏景的秦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警署周围很快清净了许多,那些乔装打扮的探子纷纷撤离,无疑是在给秦天释放一个信息——福源惠子的策略有了新的调整。

  从住院到现在,已经到了六月初,身边始终藏着一些不敢露头,实际上水平又极为低劣的探子在监视他的行动。

  因为这些跟狗皮膏药一样的秘密警察盯着他,也导致了他无法按约定时间与上峰取得通电联系。

  叶梦茹的真实身份,秦天很好奇,只有取得上峰的联系,他才能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是哪边的人。

  狗皮膏药散去,让秦天舒了一口气,不过他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懈怠,反而会更加谨慎。

  福源惠子只是撤去了这些低劣的手段而已,或许是受到哪位高人的指点,才改变了现有的策略。

  而这一点,恰恰更值得秦天去注意和小心,越是宽松的环境,人越会懈怠,一旦懈怠就会容易出错。

  秦天打消了去使用电台的冲动和想法,保持现在的状态不变,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叶梦茹和福源惠子接下来的行动再说。

  心里有了计较,秦天回到桌子边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帮我接城东警署曹局长办公室。”

  听筒里传来接线员甜美的嗓音:“接东城警署曹局长办公室,秦局长您稍等。”

  没几秒,曹旭爽朗的笑声在听筒里响了起来:“老弟啥时候出院的,也不给老哥来个电话,老哥好给你安排一顿袪晦酒庆祝啊,如今都成了哥哥们的领导了,你小子爬的够快啊,秦县长,这个电话是几个意思?听老哥的安排?”

  秦天被一句秦县长给逗乐了,笑呵呵道:“大病初愈,来点清口的,大哥安排,挂秦副县长的账。”

  “什么副不副的,迟早得去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哥哥们可得仰仗你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哥先安排,一会儿我和老二来接你。”

  “听老哥的意思是有新去处了?”

  “嘿嘿,晚上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095章 新鸳鸯楼

  夜幕降临,新京的达官贵人富商绅士们开始活跃起来,东洋人习惯在北城十二街休闲,在他们心里,除了北十二街,其他的地方都是低等人去的地方。

  那些同为东洋血统的浪人和游民则不一样,大量的移民导致这些在本土本就快活不下去的底层人,来到满洲后如同来到了人间天堂,光是移民移民补贴金就足够他们挥霍一段时间。

  对于这些人而言,北十二街才最没意思,反倒是大马路商圈和东城的欢乐地更有趣。

  在这些地方玩儿,不仅新鲜,消费还低,最主要的是有优越感,一夜之间从底层民众变成了人人恭维巴结的上等人,这种巨大的地位差距极大的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曹旭安排的地方叫新鸳鸯楼,正好位于大马路与东三马路的路口上。

  从曹旭的车上下来,看见街口全新的一座满清风格的三层高楼,秦天啧啧称奇道:“这是新开的楼子?我咋不知道?”

  周桐唯笑呵呵抱住秦天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前天才开业,我和大哥当时受邀来过一趟,正好和你的清口。”

  曹旭下了车看向新鸳鸯楼四个大字的招牌,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弟,这个地方可不一般啊,现在已经到了一座难求的地步,要不是归二弟管,咱们还还他娘的排不上号,走吧,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江南细糠!”

  “细糠?大哥,咱可不是二师兄啊,可不兴这么埋汰自己。”秦天一本正经的说道。

  曹旭和周桐唯相视一笑,架着秦天就朝新鸳鸯楼行去。

  一进新鸳鸯楼,秦天就被眼前的环境给震惊住了,街面上看这座路口的鸳鸯楼规模不算小,哪知道一进来更是别有洞天。

  一楼是一个大戏台,比起那些大戏院不遑多让,不过看上去是听戏的地方,又和北方大戏台不一样。

  大厅里全是一张张大圆桌,四周边缘地区是一圈八仙桌,二楼的栏杆处也有凸出来的看台雅座,沿着栏杆也布满了八仙桌。

  大红灯笼高高挂,大厅里灯火通明,座无虚席,戏台子上唱的不是传统京戏,而是极其婉转动听的江南小曲儿。

  没了京戏那样的大开大合,静下来的舞台另有一番滋味,光是听那悠扬缠绵的声音,整个人都会陷入到身处江南水乡的幻境之中。

  加上大厅里设置的一些江南风格的装饰,颇有些江南戏楼的感觉。

  跟着曹旭二人上了三楼,说是包间,实则是套间,内里一间面积颇大的大通间,有木雕月门和珠帘作为隔断。

  中间的区域可供会客,左手边的区域是吃饭喝酒的地方,右边的区域设置了细软卧榻和一处小舞台,一看就知道是干嘛用的。

  落座会客区,周桐唯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从侍女手里接过一支烟,冲着站在门口的管家挥了挥手:“去吧你们老板叫来,今儿我这位兄弟最大,让她来亲自作陪。”

  管家唉了一声躬身离去,曹旭给秦天倒了一杯茶说道:“怎么样,这里地方符合你的口味吧。”

  秦天满意的点点头:“就是太素了点,医院里躺久了,身子骨有些活络不开啊。”

  “老三你这说的什么话,在医院里为了个小护士,你开枪废了人家两条腿,你是真的风流到骨子里去了,秋月已经是人间绝色,那春花更是没得说,你又勾搭上小护士,啧啧啧,别人是去住院,你纯纯的是去享福啊。”周桐唯羡慕道。

  曹旭喝了口茶,跟着笑道:“老三你别急,今儿个让你品品江南来的细糠,能唱会跳不说,服侍人就跟泡在澡桶里一样,老话说女人都是水做的,以前还没什么感觉,突然尝了一回江南味道,老哥整个人的魂都给勾住了,一会儿你就知道,喝茶喝茶。”

  接下来三人喝了两杯茶,随便闲聊了几句,套房门口便被轻轻叩响,经过曹旭的同意,三十位身姿婀娜穿着清凉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入,愣是把会客区围成一圈有些水泄不通的感觉。

  随后一名身着灰色绸缎裙的中年女子进门,乍一看只有三十出头,属于上上之选的那一类,气质脱俗,样貌美的不可方物,仔细一打量,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尤物的味道。

  “听说曹局长和周局长同来会客,小妹苏青就准备妥当,其他的贵客小妹都给推掉,今晚专程陪两位局长的贵客喝满意玩开心,不知道这位爷怎么称呼?”

  苏青一开口就是地道的侬语口音,软糯香甜,只是听听,耳根子就滚烫的不行。

  秦天赤裸裸的打量着眼前的苏青,只是笑而不语,故意不开口。

  周桐唯见状立马介绍道:“苏老板,我来给你介绍介绍,长春县治安副县长,南关警署局长,秦天秦三爷,和我、曹局长是拜把子磕过头的亲兄弟,前段时间为了救邹大公子身中枪伤,在医院里休养了半月,刚出院就给我们兄弟拉了过来洗洗晦气,今儿个你可看着办,你这鸳鸯楼能不能开下去,可就全凭咱三爷一句话。”

  “哎哟,原来是秦县长,久仰大名,您能和两位局长光临鸳鸯楼,可真是让鸳鸯楼拔高了不少档次,周局长您放心,今儿晚上包在小妹的身上,一定将三爷服侍的舒舒服服。”

  苏青扭着杨柳腰上前几步,一个转身直接坐在秦天的大腿上,一只手抚摸着秦天的胸口,无论是腔调还是动作,都能让人瞬间热血沸腾。

  秦天是今天的主角,苏青的分寸也拿捏的相当合适,既然秦天吃上豆腐,又不让秦天得寸进尺,老板娘的气质稳稳当当,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这种女人,再好看,再妩媚,对于秦天来讲最多也就是表面上调调情罢了,真要真枪实弹的深入交流,成功率微乎其微。

  人家给了面子来作陪,就不能往那方面去想,毕竟人家也是三十来岁的老人了,哪里有周围那么多十七八岁的姑娘水灵。

  没一会儿酒席上桌,三人也各自挑了两三位有眼缘的姑娘作陪,其他没选上的人请过安之后跟着管家离开了套间。

  房间里有专门的女子和二弦师父配合,简单的江南小曲儿低吟浅唱,形成了房间里的氛围背景。

  酒桌上以苏青为代表的江南细糠当真跟没有骨头一般,任你揉捏把玩,就算是吃痛也只会娇滴滴的嘤嘤几声。

  特别是几杯酒过后,各个都红扑扑着脸,抱在身上软软糯糯好不舒服。

  酒桌上只谈风月不聊国事,几个小时候后各自尽兴,周桐唯和曹旭早就约好了来一出过五关斩六将,让老板苏青将其带到后院去,把战场交给他们二人即可。

  来到后院雅苑,房间里除了秦天选的两位姑娘从旁服侍,苏青也跟着一起专门给秦天煮茶,这种贵客,她定然是要小心伺候的。

  “秦县长看上去与另外两位局长有所不同,给人的感觉很特别。”煮着茶的苏青开口道。

  躺在一个姑娘怀里,享受着两人在身上的捶捏按摩,秦天舒服的哼了几声,笑道:“不都是粗人一个,哪有什么不同?”

  “秦县长俗中有雅,从谈吐上就让人感觉很不错,不像许多人满口都是粗俗言语,给人的第一印象极好,俊逸儒雅,体贴入微,您一定很会心疼女人。”

  “哈哈哈,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说我,苏老板谬赞了,我就是个俗不可耐的俗人,只不过没有那么粗鲁罢了。”

  “即便如此,我们这些风尘女子也更愿意与您这样的人共享风月。”

  “苏老板的意思是打算留下来陪秦某谈一夜风月了?”

  苏青将煮好的茶送到秦天身前的矮几上,笑面如春道:“苏青早已了却红尘,一心向佛,做这门生意,也只是不想这些孤苦无依的女子死于乱世战火,她们都被苏青调教的柳娇花媚,个个胜过我这徐老半娘,三爷细细品味,这江南的嫩茶才最鲜美。”

  秦天毫无征兆的一把抓住苏青缩回去的纤纤玉手,拇指在手背左右摩挲,感受着手背皮肤的细化水嫩,一脸坏笑道:“比起北方的母夜叉,你这样的南方细糠着实有些让人心动,我若是强要呢?”

  苏青听见母夜叉三个字,表面上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道隐秘的光芒,软软的露出笑容,并没有强抽回手,看了一眼秦天手上的动作,娇媚道:“三爷若真是瞧上苏青这副皮囊,交给您一夜又有何妨?”

  苏青妖艳的眼神对上秦天的眼神丝毫不落下风,如此对望许久,苏青以为秦天会率先落败,哪知道坚持到最后,还是自己心里弱了半分。

  见苏青挪开眼神势弱,秦天也放开了她的手,感慨道:“一夜春情终无味,不如鸳鸯共白头啊,秦某不胜酒力,苏老板陪了一夜,也该去招呼招呼其他客人了,有这两位江南姑娘在,秦墨也好享受享受水乡的温柔是不是真如传言那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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