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择的先遣队战士只能就地趴下,依据天然环境对抗猛烈炮火。
“嗡嗡嗡!”
“嗡嗡嗡!”
轰炸飞机相继而来,一颗颗炮弹朝着松谷峰落下。
“轰轰轰!”
“轰轰!”
恐怖的爆炸让松谷峰天崩地裂。
炮弹落在毫无掩体的战士身体上,搅起血雨腥风。
“轰轰轰!”
“啊啊啊!”
惨叫声在那炮火声中戛然而止。
血肉之躯,何以抗衡钢铁炮火?
脸上浅浅烧痕的李长明瞪眼看着战友被炸成碎末,只感觉头顶一阵血涌冲天。
“我曹你吗的!”
没忍住的李长明破口大骂,扯着嗓门尖声大叫:
“隐蔽!”
可下一秒,米军的炮火再次来袭。
“咻咻咻!咻咻咻!”
一颗颗90毫米炮弹呼啸朝着松谷峰飞射而来!
“轰轰轰!轰轰轰!”
小小的松谷峰天塌地陷,化为恐怖战火熔炉。
数不尽的沙土破碎如花炸起,数不尽的火焰爆炸肆意撕扯。
石头被炸飞...
木头被炸碎...
仅仅一轮密集轰炸炮击,200米高的松谷峰便沦为地狱。
毕竟,这只是一座小山头啊。
“轰!”
一颗炮弹在李长明身侧五六米处如花绽放。
“唔啊!”
李长明的身体被重重掀飞,凄惨地摔在了地上。
滚烫的石块沙土噼里啪啦地打在了李长明的身上。
他艰难地抬起头环视四周,入眼一片黑土乱飞,早已不辨视野。
李长明没有看到一位先遣队战友。
滚滚鲜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下,耳侧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炮火轰鸣。
在这天崩地坼的时刻。
趴在泥土堆里满脸泥土的李长明,突然很想吃一口饺子..
如果没有饺子,一口饺子汤也是好的。
如果没有饺子汤,喝一口热水也好。
可惜。
这里除了炮弹,什么也没有。
李长明无力倒在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没有一丝气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
在那轰鸣的炮火声中,他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哨声。
哨声,从松谷峰山下传来。
“哔哔哔!哔哔哔!”
听见哨声的李长明瞳孔骤然一缩。
他顷刻气力炸起,抬手抓起了脖子上的口哨。
叼着口哨,李长明用力吹响哨声。
“哔哔哔!哔哔哔!”
哨声尖锐刺耳,在炮火喧嚣的世界里显得那么微弱无力。
却又那么莹莹微光。
松谷峰,山下。
重新组建的尖刀连一百多人齐齐就位。
战士们有序蹲伏在地,双目炯炯盯着连长。
连长张达铁侧耳倾听,转瞬便捕捉到那哨声回应。
顷刻。
连长张达铁就明了,松谷峰在自己人的手里。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看向身后战士厉声喝道:
“尖刀连,死守松谷峰!”
“冲啊!”
“冲啊!”
尖刀连全连冲锋,朝着松谷峰冲去。
顶着满天炮火轰炸,尖刀连冲上两百多米高的松谷峰。
松谷峰。
李长明吹响口哨之后,便无力地倒在了下去。
他恍恍惚惚间透过肮脏稀松的沙土,看到一队人影冲上了松谷峰。
人影的身上,挂着醒目的白毛巾。
这时,李长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李长明才闭上眼睛,一位战士就抱住了李长明的身体。
“卫生员!”
“虚脱了,还有得救!快!”
卫生员反手拖住李长明的身体,将他往后面拖去。
“长明!”
连长张达铁慌张打量了一眼满脸苍白的李长明。
眼见李长明有手有脚,心中倒是大安。
战场残酷,生死草芥。
但只要有手有脚,就好过断手断脚。
快速收回视线,连长张达铁环视四周,大声喝道:
“同志们!”
“除机枪班戒备!”
“其余全体就地修建工事,快!”
一百多人听到连长张达铁的怒吼,均是发了疯一般扬起铁铲开始挖坑挖工事。
一时间,整个松谷峰山头四处噗嗤噗嗤地沙土胡乱飞舞。
就在沙土飞舞中。
松谷峰下,十多辆十轮大卡车队沿路行驶而来。
“连长,有车队经过!”
王栓子架起M1919重机枪,朝向公路上行驶来的车队。
连长张达铁瞪眼看向公路上的车队,对着王栓子大声怒吼:
“栓子,给我打爆它!”
“不能让它过来!”
连长张达铁的战斗意图并不复杂。
打爆敌人的十轮大卡形成路障,阻止敌人逼近松谷峰。
“打!”
早已不再胆怯的王栓子杀意腾腾,有力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M1919重机枪喷涌着火舌,枪声无尽咆哮。
“咻咻咻!咻咻!”
重机枪子弹如暴雨凶猛,卷向公路上的汽车。
“啊啊啊!”
王栓子发了疯一般,颤抖的双手死死架着M1919重机枪,将重机枪牢牢对准了车队首车。
“砰砰砰!”
“叮叮当当!”
“噗噗噗!”
车队首车车头飘起数不尽的星火。
司机和副驾驶员浑身颤抖,早已鲜血淋漓,当场死亡。
但是重机枪依旧没能打爆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