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队从开阔地的这一头,走向开阔地的那一头。
先遣队战士们的视线便从开阔地的这一头,牢牢跟向开阔地的那一头。
“快!”
李长明招招手示意:“毛巾!”
张科长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低声喝道:
“毛巾!快点!”
众人快速摘下身上的白毛巾,齐齐将毛巾收集了起来。
转眼,李长明手里便抱着一沓白毛巾。
郑锐侧头看向李长明,出声问道:
“那么黑,你记得路吗?”
开阔地可不是一百多平米的小地方,而是一个足球场那般的大空地。
要想在乌漆嘛黑的夜色中记住巡逻队的行进路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记错了,是要死人的。
不仅要死人,更是会影响全局战略。
特殊压力下,郑锐也不敢打包票十成十做下肯定。
他看向张科长轻声说道:
“科长,要不咱们再等一次..”
“确定无误了,再行动!”
张科长其实也更倾向郑锐的稳妥策略。
但是他侧头瞪眼盯着李长明问道:
“你有把握?”
李长明看着张科长严肃地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回到:
“科长,我是渔猎户,要是路都能认错,你尽管枪毙我。”
张科长听此,瞬间也不纠结。
他果断一抬手,“上!”
“是!”
李长明抱着毛巾摸入开阔地。
他根据记忆中巡逻兵行走的路线,在开阔地一阵蜿蜒行进。
同时,手里的毛巾一团一团地丢在路上形成简易路标。
树林里。
先遣队战士们全部翘头相盼,看着李长明做贼一般在开阔地上打标引路。
只要李长明成功穿过开阔地,那么就说明这条路是安全的。
郑锐瞪大双眼看着李长明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咯噔紧张。
他缩回了脑袋,很是震惊地说道:
“好小子!那么黑,还真的被他记住了?”
茫茫夜色中,拉着脖子的张科长也看不到李长明的身影了。
他收回视线,看向郑锐颇有嘀咕地说道:
“郑锐,人家是四十军的新兵,你可别输了啊!”
郑锐听此瞬间傲气。
“说什么呢?咱可是三十八军侦察排排长!会输给一个新兵蛋子?”
张科长听到郑锐不服气也是笑了。
但是笑容眨眼而过。
他伸手拍了拍郑锐的肩膀,严肃喝到:
“好!你兜底!”
吩咐完毕,张科长便又抬头看了眼苍茫的漆黑远方。
眼前的漆黑开阔地静悄悄,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安静,对于先遣队而言是好事。
这代表着李长明成功通过了开阔地。
事不宜迟。
张科长抬手一摇,先遣队战士们矮着身体,以十人为单位成队朝着开阔地摸去。
一队一队,快步而行。
人影晃动,寂静无声。
三百多号人顺着李长明留下的白毛巾标识,有序穿过开阔地。
茫茫的漆黑中,兜底的郑锐一边走着一边捡起地上的白毛巾。
白毛巾一条条被捡起,这一条安全道路也仿佛不存在一般消失不见。
天色依旧暗淡,万物已然死寂。
驻守这一处开阔地的南朝士兵根本没有人发现,有这么一支无声的队伍经过他们的阵地。
画面,快速来到开阔地的另一头。
另一头。
草地上,先遣队战士们就像木头一般齐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在等待收尾的郑锐。
这时,郑锐也抱着白毛巾进入了队伍。
他心跳砰砰地昂面倒在草地上,将手里的白毛巾转手递给身侧的战友们。
百余条毛巾一散再散,仿佛天女散花一般被战士们一一分开。
李长明也收回了一条白毛巾。
这一条白毛巾或许并不是李长明原本那一条。
但是这并不重要了。
他利索地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当成围脖,侧头看向张科长。
张科长并没有浪费时间夸赞李长明。
因为他知道,行动这才开始。
张科长拍拍左右人的肩膀,麻利问道:
“全到没有?”
“全体都到了!”
“好!”
先遣队张科长微微抬手示意,“出发!”
一声令下,这一支沉默的小队继续带着600公斤的炸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穿过开阔地许久。
无声穿梭夜色的先遣队遇到了第一个小高地。
神奇的是,先遣队还没有靠近那一处小高地,阵阵枪声就从小高地上响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
枪声隐约而又刺耳,让整个先遣队的战士们瞬间绷紧了神经。
三百多人齐齐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均是瞪眼看向远处的小高地。
“怎么回事?”
郑锐听到枪声,赶忙朝着张科长爬了爬。
“科长,是不是敌人发现我们了?”
张科长皱着眉头眺望远方,内心也是疑惑不已。
这一支先遣队可都是精锐,不可能出现有战士犯错被发现的情况。
那三更半夜敌人机枪乱炸是什么意思?
“不。”
趴在地上的张科长抬起手握了握拳头,示意战士们警戒,一边皱眉看向郑锐回到:
“这是敌人的值班机枪。”
所谓的值班机枪,相当于过坟吹口哨。
米军拥有强大的空军支援,弹药补给更是充沛无比。
所以就折腾出了这么个浪费子弹的损招。
机枪没事就对天对地瞎打一通。
是不是对着目标打不重要,打得打不中目标也不重要。
关键就是在夜色里值班,这便是传说中的‘值班机枪’。
话说如此。
但对于先遣队而言,这一挺胡乱扫射的值班机枪却是祸害。
由于值班机枪随机性射击,毫无规律也毫无射界可定位。
先遣队想要经过这一片区域并不安全。
张科长深深思索,最终做下决定。
他侧头轻轻喝到:
“白刃战的好手都站出来!”
李长明听到这话,二话不说,转手将M4刺刀叼在嘴里。
并将背上的M3冲锋枪取下递给郑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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