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国门之无名碑 第655节

  卡车的另一边。

  侦察兵们已然双手抱着炸药包,全副武装,看上去一个个沉沉甸甸,浑身上下着满挂件。

  文工队战士们手里提着各种乐器,就这么看着,大眼瞪小眼。

  文工队警卫班战士环绕四周,也在等候指令下达。

  偏偏...

  有这么一位矮壮的战士一个骨碌,麻利滑进了空出来的十轮大卡卡车里。

  那战士伸手拍了拍十轮大卡车头,可是欣喜地嘀嘀咕咕道:

  “有车坐!”

  “你们怎么指挥怎么安排都可以嘛!”

  不想,那边正在重新分配人手。

  这边,李长生眼尖地就看到了那灵巧跳上车的战士。

  他黑着脸朝着那战士呵斥道:

  “你!”

  “下来!”

  那战士一愣,摇头晃脑地跳下车,毫无觉悟地随意回道:

  “叫我?”

  “干啥子?”

  李长生看着那战士抬抬下巴示意:

  “警卫班的?叫什么?”

  那战士摇摇摆摆满脸无所谓,也没看李长生。

  只是双目不停瞥着那十轮大卡,懒洋洋地回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大号齐禄。”

  李长生一看齐禄这般姿态,就知道他一定是曾经某运输大队的老兵油条子。

  他盯着连站都站不稳的齐禄,浑然有力地说道:

  “齐禄,447团警卫连一班。”

  “你曾在民党新六军新编二十二师。”

  “去过面甸,和小鬼子拼过刺刀。”

  “对吗?”

  原本还左右恍惚的齐禄听着李长生的话语,只感浑身僵硬。

  摇摆也不摇摆了。

  只是直愣愣盯着李长生。

  而李长生也不需要齐禄回答。

  他双目怒瞪那齐禄,再次生硬而言:

  “后来。”

  “新二十二师到东北,在辽中随廖被俘...”

  “你也因此转入编制...”

  “看你刚才的上车动作。”

  “你应该曾在侦察连当过兵。”

  “根据你现在的作风态度...”

  “我猜,你至少是侦察连的班长。”

  “对吗?”

  齐禄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反而突兀激动辩解道:

  “其实!”

  “那时候我是可以跑掉的!”

  “但是...”

  “我觉得怎么跑都没用...”

  “我...”

  “我...”

  这里不得不提及曾经一段岁月。

  那时候,某运输有五大王牌主力部队:

  新一军、新六军、第五军、第十八军和第七十四军。

  其中新六军相对年轻,编制几番重组。

  40年昆仑关战役,新编22师消灭曰军4000多人,克复昆仑关。

  42年野人山战斗,新编22师入面甸的远征军7000人最后存余不满3000人。

  45年再次入面甸作战,打通中印公路线。

  解放战争。

  新六军初到华夏东北,打得那是一个嗷嗷叫,简直不要太猛。

  原因很简单:新六军清一色米械装备。

  结果...

  华夏解放军传出了一句顺口溜:“吃菜要吃白菜心,打仗要打新六军”。

  在辽沈战役中,那嗷嗷叫的新六军就那么如璀璨烟花啪嗒一下,飘散在千疮百孔的华夏大地之中。

  话语转回。

  才要激动解释的齐禄看着李长生的无情眼神,身体惊得是一哆嗦。

  他虽没有回答李长生的对错是否,但却已经做了回答。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看穿了一般恐怖。

  齐禄刹那间绷着身体,浑身发毛地哀求说道:

  “我服了...”

  “我真的服了!”

  “我求你了,你有啥子话,你就直说嘛!”

  李长生毫无起伏地看着齐禄继续回道:

  “你跟我们一起...”

  “执行任务。”

  齐禄顿时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长生喊道:

  “不是...”

  “不是自愿吗?!”

  李长生大手扣在齐禄的肩膀,蛮力兜着齐禄朝着侦察兵的队伍走去:

  “对!”

  “自愿!”

  “我想你是自愿的,对吧?”

  ...

第6章 流汗,还是流血?

  ...

  短暂停留后。

  侦察兵再次出发了。

  既是侦察兵,哪怕全副武装,再左右抱上十余斤的炸药包,在山地间跑动也是毫无停滞。

  只见那山林之中,三十余名侦察兵战士健步如飞,唰唰唰地全负重朝前突进。

  而距离他们身后许远。

  一队十余人扛着抱着那炸药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全副武装的李长生肩上扛着一个十五斤的炸药包,背上还背着一个十五斤的炸药包。

  他一回头,便感觉到眼前临时凑数的志愿军战士的体力匮乏。

  李长生没有责怪,只是挥手示意:

  “继续前进!”

  警卫班班长钟鸣双手抱着一个十五斤的炸药包,已然气喘吁吁。

  他大手抹掉额头汗水,看着李长生自顾自地尴尬解释道:

  “我们警卫班...”

  “平时任务重...”

  “站岗放哨,随行警卫...”

  “还有不少首长和机关勤务要做...”

  “这训练时间,确实少了点...”

  班长钟鸣这一番话似乎在自我解释自我安慰。

  他可不想被侦察兵的同志看不起。

  李长生没有正面接话,只是埋头朝前走去:

  “你们每快一步,前线的战士就少流一滴血。”

  “是要自己流汗,还是要战友流血?”

  “自己可以想清楚。”

  流汗?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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