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
“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一排长傻眼。
嗷嗷大叫的白露也愣住。
两人正愣住,才要扬起苦涩笑容。
李长明的头一歪,握着白露的手垂了下去,没了动静。
山雾渐渐起,多少步履三千里。
这画面一转。
来到平山车站。
“什么!?”
雨三湾一听到消息,立刻大声喊道:
“你马上让医生准备!”
“我去接他!”
她利落转身,径直朝着汽车营地里的汽车跑去。
营地空处。
汽车兵老兵正在擦拭着卡车。
只见雨三湾迈步而来,老兵下意识扬起笑容打招呼:
“雨干事,这么晚了,哪去啊?”
雨三湾来势汹汹,看着汽车兵老兵说道:
“上车!”
“跟我去接伤员!”
接伤员?
老兵顿时愣住。
他颇为尴尬地搓了搓手里的麻布,干瘪瘪地问道:
“雨干事,有条吗?”
如今志愿军后勤有序,卡车车去车回,都需要证明。
可不是一个干事说开车去接伤员,汽车兵的卡车就拱手配合的。
雨三湾一听老兵这般话语,直接怒喝道:
“是警卫连李连长重伤了!”
“你接不接!?”
汽车营老兵蓦地愣住,急急问道:
“李连长重伤了?”
雨三湾毫无回头,自顾自打开车门迈步上座,大声喊道:
“路上说!”
“快!”
老兵毫无犹豫,丢下手里的麻布,赶忙利落登车:
“来了!”
“轰!”
一辆卡车闹哄哄地启动,行驶离开汽车营营地。
今夜大雾。
车里的雨三湾脸上亦是沉沉浓郁。
她侧头望向窗外迷离,沉着脸吐了吐气。
“要变天了...”
夜晚的浓浓大雾,说明不许久,气候将发生变化。
光阴急促中。
转眼,来到隔天。
隔天,下起了绵绵小雨。
此时。
平山车站的一间木屋办公室里。
雨三湾正双目不满地看着局促不安的白露。
只见雨三湾对着白露大声呵斥道:
“白露同志!”
白露吓得一哆嗦,红着眼虚弱地回道:
“到...”
雨三湾一看白露那疲惫不堪狼狈脆弱的模样,蓦地就更加生气了。
她劈头盖脸对着白露喊道:
“你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
“这一次已经造成了人员伤亡!”
“你要负全部责任!”
白露摇摇欲坠,只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头晕目眩。
志愿军战士是不讲究功过相抵的。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
就算白露成功抓了几个俘虏,但这与她犯的错并不会相互勾销。
而雨三湾说的话语,在这个朴素的年头,对一位党员来说,其实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了。
白露呜呜咽咽地低着头哭泣,没有任何反驳话语。
雨三湾焦急地叉腰走来走去。
李长明现在正在手术中,她可是极为在意。
这来回踱步走了走,雨三湾才沉淀下情绪来。
她再次转头看向白露,严肃地将手拍在桌上:
“你想去送宣传品,是好事。”
“但是!”
“第一,你不和连里打招呼!”
“第二,你擅自离开阵地!”
“你这是好心铸成大错!”
“咱们是人民军队!”
“是要讲铁的纪律!”
“这仗不是靠一次两次宣传打的!”
“是要靠每一个战士!”
“这叫千人同心,万人同心!”
“这就叫组织性,纪律性!”
“你给我记住了!”
白露哭得早已满脸通红,声音完全沙哑说不出话来。
她摇摇欲坠地杵着,将头沉沉低下,还是没能回答雨三湾的话语。
只是不停拧着那衣角,混沌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千万别出事。”
“千万别出事...”
而这时。
一个身穿民族服饰白裙的女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只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珍英神色紧张地脚步踉跄。
她先是被办公室里的氛围吓了一跳。
但又立马直奔主题地问道:
“长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雨三湾被冒失冲进办公室的李珍英这么一问,蓦地神情僵硬。
双眸对视,看李珍英那急切情绪,雨三湾顷刻就明白了。
而短暂凝固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某种尴尬。
李珍英这才想起什么,难为情地挽了挽自己的头发,朝着哭红双眼的白露弯了弯腰示意。
继而。
她又看向神色复杂的雨三湾急急忙忙问道:
“雨干事,李连长他没事吧?”
雨三湾张了张嘴,顿时心中气得不轻。
好你个李长明!
你也违反了组织纪律!
该死!拖出去毙了算了!
这时。
一阵脚步匆匆而来:
“雨干事!”
“李连长醒来了!”
雨三湾一听这话,转眼将两位女同志抛之脑后,撒腿就朝门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