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指导员李岩年将手里的水杯塞进了二班长陈衍宗的手里。
陈衍宗愣愣接过水杯,一时呆滞无言。
这时,一位战士跑来高声喊道:
“报告!”
“指导员,营长让你马上去营部。”
指导员李岩年点点头应下:“知道了。”
他转身伸手拍了拍陈衍宗的肩膀:
“把水喝完了再走。”
说完,指导员李岩年迈步离开,留下陈衍宗看着手里的水杯发呆。
李长明看了眼呆滞的陈衍宗,几分爱莫能助。
他转身迈步,跟在了指导员李岩年的身侧。
两人步履,来到三营指挥部。
此刻三营指挥部里,阵阵高声正在不断呼喊:
“淮河,淮河,听到请回答!”
“淮河,淮河,听到请回答!”
“淮河,淮河,听到请回答!”
在那不停的高声呼唤中,三营长焦急地来回走着。
“报告!”
指导员李岩年快步带着李长明走进了指挥部。
火急火燎的三营长不等言语,急急忙忙地出声骂道:
“敌人疯了!”
“今天一上午,发动了五次连以上规模的进攻啊!”
“他们连尸体都不收了!”
“踏着自己人的尸体往上冲!”
“狂轰滥炸!这就是所谓的范福利特弹药量!”
“实际就是无限弹药量!”
“能打多少就打多少,346工事全被炸平了!”
“八连和九连伤亡很大!”
“现在连电话和无线电都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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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哪一场仗不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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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枪声来判断,他们还在坚持战斗!”
三营长说完这番话,气得用力拍了拍桌子。
那木桌子咣咣作响,桌面的地图微微摇晃。
站在指挥部里侧头望去,李长明还可以听见炮火声从远方遥遥传来。
那炮火绵绵不止,基本没有断过,显然范弗利特也是下了血本。
这范弗利特砍下铁原的时候,就是拼了命的狂轰滥炸。
指导员李岩年听此,赶忙出声说道:
“营长,我们上!”
三营长火急火燎地看着指导员李岩年,没好脾气地回道:
“当然是你们得上了!”
“我手下除了你们这一支连,还有其他的连吗?”
他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好言好语了。
此刻教导员也挂去了毫无回应的电话。
教导员朝着指导员李岩年走来,言语匆促地说道:
“李岩年,我还是想再跟你多说两句!”
“根据上级的通报,8月份以来,敌人妄图以武器装备上的优势,将战线推进到三八线以北!”
“30至60公里啊!”
“这是想把咱们彻底给打服啊!”
“想达到谈判桌上达不到的目的!”
“但实际上就打了两个月,又是夏季攻势,又是秋季攻势!”
“在这个东线啊,北朝人民军打得可不含糊!”
“他们只让敌人前进了几公里,但是伤亡极其惨重。”
教导员拿起桌上的铅笔,在地图上细细比划,对指导员李岩年继续说道:
“他们打出了伤心岭,血染岭的名号。”
“很多部队在这个地方都已经被打残了。”
教导员丢下手里的铅笔,将木桌敲得咣咣作响。
“在西线,我们志愿军反而将战线往前推进了10多公里。”
“而且是坚守不动啊。”
“上级判断,敌人这个自信心啊,已经完全崩溃了。”
“就像她娘的这个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啦。”
“但是,人家不甘心啊!”
“还想再跟你再打啊!”
“他们就是想在这个最后的谈判中取得一点有利的位置!”
“所以他们不惜代价,不计任何这个伤亡来进攻我们!”
“但是我们一定要守住,寸土不让啊!”
教导员快言快语,将手指在地图上指了又指,用他那口音十足的语调将346高地的争夺背景全盘托出:
“目前,上级正在策划一次大的反击行动。”
“要彻底打掉敌人的这个气焰!”
“行动开始之前,上级要求我们,一定要守住346高地!”
教导员用力的拍了拍地图上的346高地,看着李岩年叫到:
“哪怕拼到最后一个人!”
指导员李岩年听此,立刻板正身姿,大声回道:
“是!”
“七连一定能完成任务!”
“人在阵地在!”
“我们马上出发,去增援346高地!”
谁想。
三营长看着指导员李岩年,面容严肃地说到:
“现在的问题是不好上去。”
“敌人最近的炮火完全封锁了通向346高地所有道路。”
“炮火昼夜不停。”
“今天,抽调人员组成一个排增援八连九连,同时还运送弹药给养,结果只上去了九个。”
指导员李岩年听到这话语,眉头便也拧起来。
他拿起地图细细的看着,对着营长仔细问道:
“这个炮火之间的间隔是多长时间呢?”
营长看着指导员李岩年回到:
“测过,不到三分钟。”
“但那条道路有一千多米,已经被炸的坑坑洼洼,崎岖不平。”
“三分钟,很难通过。”
指导员李岩年听到营长的话,便杵在了原地没了反应。
他下意识侧头看了眼李长明。
李长明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全连突进奔袭,每一位战士身上都携带有武器装备。
别的不提,就那二十斤打底的重机枪,哪怕两战士抱起来狂奔,也几乎不可能在三分钟通过一千米。
况且这还不是平路,而是坑坑洼洼的山路。
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看到李长明摇头了,指导员李岩年亦是沉默了下来。
“怎么样?”
营长牢牢盯着指导员李岩年:
“为难了?”
为难?
指导员李岩年抬头看了一眼营长,目光坚毅地回道:
“没有!”
“营长放心!”
“我们一定减小伤亡,把部队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