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戴着头盔的上校头部鲜血飞溅炸起,劈头盖脸地浇在了皮特王的脸上。
他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朽木,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一枪,死!
皮特王浑身炸起数不尽鸡皮疙瘩,惊骇欲裂地尖声高喊:
“狙击手!”
如风划过三百米,李长明枪口微微调转。
该你了!
叛徒!
只见高树之上,李长明沉稳扣下扳机。
“砰!”
“咻!”
一颗7.62毫米子弹接连飞射,如同流星坠落大地,朝着尖叫跑开的皮特王飞去。
在精准狙击手的世界里,哪怕皮特王跑出整个英文字表都没有任何用处。
“噗!”
一颗子弹穿针引线,在皮特王惊惧的脸色上拉扯出长长血线!
死!
皮特王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斜着摔滑在地上。
“噗通!”
地面轻轻飘起一道尘土。
转眼之间,接连两声枪声,地上两具尸体!
事态发展得太快太突然,营地里的米军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指导员李岩年其实并没有亲眼看到李长明击毙目标。
但他在听到枪声的一刻,他立刻高声呼喊:
“打信号!”
一位志愿军战士立刻扬手,将信号枪朝向天空:
“砰!”
“咻!”
一颗红艳艳的信号弹划破茫茫黑夜,飞射天际。
几乎下一秒。
在暗夜遥远的另一端。
紧紧盯着夜色的连长刘家农看到了天空中的红艳艳信号弹。
他利落转身来到电话旁快速摇了摇,声音激动叫到:
“营长!我看到李岩年的信号弹了!”
电话那头很快有了回答:
“按预定坐标!”
“开炮!”
此刻的米军营地已然沸腾。
数不尽的子弹砰砰砰地朝着指导员李岩年所在方向射去。
密密麻麻子弹交织出恐怖的枪火锋芒。
“开火!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呼呼地扫射,道道锋锐打在了树干上,炸在了土地上,掀飞数不尽的沙土木屑。
寂寥的夜色此刻沸腾,整个营地被枪声所淹没。
“撤退!”
指导员李岩年朝着战士们招手示意,立刻撤离战斗现场。
微凉夜色中。
李长明纵身一跳,跳下了高高的大树。
“砰砰砰!砰砰砰!”
“簇簇簇!簇簇!”
他所在的位置顷刻枪林弹雨,被一串串的子弹清扫犁地。
不过李长明就地一滚,淡定从容地转身消失于黑暗之中。
他脚步阵阵,身体如同猎豹般轻巧轻盈。
可蓦地,他脚步一踏,止住了自己的步履。
站在暗嘁嘁的树林一角,敏锐的李长明昂头望向天空。
天空中,月色如眉,冷云过林,而后便是一阵尖啸声。
“咻咻咻!咻咻咻!”
那是志愿军的炮击。
下一秒,整个米军的营地就被火炮所吞没。
“轰轰!轰轰!”
“轰轰轰!”
大地震震颤抖,米军的指挥部陷入无尽火海中,
“啊啊啊!”
“隐蔽!隐蔽!”
“炮击!隐蔽!”
凄厉惨叫被如雷般的爆炸声所淹没,只留下大地微微颤抖不止。
李长明双目眯了眯,透过斑驳的高树隐约可见爆炸亮红火光。
火光映照在李长明的脸上,亦是映照在每一位撤离的志愿军的脸上。
山路的那端。
指导员李岩年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还可看到那炮击之地。
这一次突袭成功了。
不仅击杀了一位米军上校,还杀死了叛徒。
同时还洗刷了几位‘特殊’志愿军战士的清白。
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一箭三雕,完美落幕。
随着炮击结束,硝烟遍布的夜晚很快就迎来了早晨。
早晨。
树林当中。
指导员李岩年带着部队返回了三营驻地。
虽然炮击了米军的指挥部,但是指导员李岩年违背了组织纪律。
在这个朴素的年头,志愿军非常注重纪律。
擅自带队行动,可是影响沉重。
此时的三营驻地,不仅是三营长,就连团长都来了。
“这就是七连的李岩年!”
“唉,你说说!”
干部们在树林中看着指导员李岩年列队,话语轻轻,议论纷纷。
灰头土脸的李岩年整理好队伍后,转身迈步来到干部身前:
“团长同志,七连指导员李岩年向你报告!”
“我方击毙了一位米军上校!”
“敌特分子已被击毙!”
“锄奸计划顺利完成!”
“参战人员无一伤亡!”
“李岩年未经请示,擅自行动,请求处分!”
这一番话语落下,团长原本黑沉的脸又黑了几分。
他看着指导员李岩年,没好气地高声骂道:
“你还知道报告啊?”
“看把你给能的!”
指导员李岩年绷着一张脸,倒是已做好了挨训受惩罚的准备。
他宁可自己接受组织惩罚,也不想让七连的战士们寒心。
而七连所有战士们板正身姿,双目灼灼地看着团长等人。
团长目光深深地看着每一位七连战士,最后眼眸飘向指导员李岩年,却又话语一转说道:
“一晚上没吃没喝没睡了吧?”
团长板起了脸,盯着李岩年呵斥道:
“我命令你,马上吃饭睡觉!”
“醒了以后,写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
“亲自给我送到团部来!”
指导员李岩年听到团长的怒喝,赶忙大声回道:
“是!”
团长看着指导员李岩年那沉默的表情,气得着实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