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够吗?”
杨营长几分戾气豪迈,嗤笑着回到:
“米国鬼子大方,要多少有多少!”
“可劲造!我今儿就可劲打!”
志愿军沉默突袭,分割包围,憋了这么久,也该轮到炮营上阵了。
余从戎探头探脑左看看右看看,眼神焦距在105榴弹炮上乱飘,言语咧咧地喊道:
“杨营长!”
“我可想你了!”
卡车上的杨营长看到余从戎那神色形态,还不知余从戎在瞅啥。
他没好气地翻了翻眼,朝着余从戎回道:
“你那是想我吗?”
“你是想我的炮吧!?”
余从戎听此,赶忙咧着脸回到:
“哪能啊?”
“杨营长,七连进攻方向,多给我们轰两轮嘛。”
杨营长听到余从戎这般话语,脸色顷刻僵硬了下来。
要是每一支连队都找他这般请求,那他这个营长还干不干了?
志愿军可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
每一颗炮弹都格外珍贵。
杨营长看余从戎不爽,瞪眼责问道:
“炮弹是你们家的啊?”
“你想怎么轰就怎么轰?”
余从戎被杨营长戾气一怼,愣是嬉皮笑脸没有恼怒。
他赶忙掏着自己的宝贝。
递出香烟,再点上香烟..
这一刻的余从戎简直狗腿得不行。
杨营长接着香烟,被余从戎的举动逗笑了。
“给你,给你!”
余从戎将香烟推给杨营长,嬉笑着说道:
“杨营长,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宝贝!”
杨营长可没有客气,他收下余从戎的香烟,心中其实明亮。
这什么意思,他可清楚得很。
抽着香烟的杨营长脸上几分舒缓,话语随意地问道:
“老雷呢?”
挂在车边的伍千里听此,长长地吸了一口烟,目光深深地看着暗暗长路回到:
“在新兴里伤了两手,连里迫击炮又打不响..”
“伤员转后方了。”
志愿军轻伤全靠扛,重伤全靠命。
若非伤重,哪会随意离队。
杨营长听此,面容也是复杂。
伍千里长长吸了一口烟,收起心中思绪。
他挠了挠头,反手掏出一支M1911手枪递给杨营长。
杨营长一愣,顺手接过那M1911手枪。
这一把手枪,是宝贝,也是荣耀。
连长伍千里决定用M1911手枪贿赂杨营长。
他拍着杨营长肩膀,话语深深说道:
“老杨,七连进攻方向..”
“帮我多轰一轮..”
“一轮就够了..”
李长明见此,也赶忙递出自己的宝贝。
两个罐头,还夹着一张海报。
杨营长面容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贿赂,沉默无声。
连长伍千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确实是所能做的了。
别说穿插连没有攻坚能力,志愿军全军都没有攻坚能力。
这也是为何后来砥平里战役会失败的原因之一。
随着战势走向。
或许大家都看出来了。
现阶段的米军是能打就拼命打。
一旦遇到不能打,他们就拼命退。
米军四个轮子拼命退,志愿军就双腿跑断死命追...
不论西线、东线,第一次战役、第二次战役,几乎如出一辙。
再加上其强大的火力,这米军在半岛战场简直就是“喷火的铁王八”。
缺少攻坚能力的志愿军敲不破铁王八的壳,那就难以胜利。
这时。
一声集合命令响了起来。
“炮营,集合!”
连长伍千里听到呼喊,便重重拍了拍杨营长的肩膀,随即跳下车。
数人落地。
穿插连战士们继续步履行军,炮营车队偏转大道。
杨营长目光随车而过,深深地看了眼步行的穿插连战士们。
而后,他面容复杂地看着手里的‘贿赂’。
香烟、手枪、罐头..
还有这什么?
一张纸?
杨营长下意识打开折叠的海报一看。
瞬间,他闪电般将纸合上。
为人正派的杨营长顿时气急。
“这谁啊!?”
“给我这样的画!”
“竟然想腐蚀我的思想!岂有其理!”
而穿插连的战士继续前行,沿着斑驳泥泞雪地,迈步朝前走去。
满脸血痂的李长明埋头走着走着,踏着深深浅浅的雪地,步步坚定不移。
转眼,黑夜步行到天明。
满脸血痂的李长明依旧埋头走着。
只是此刻穿插连已然身处山林间,离开了那临时汇集的公路之地。
山林中,天地冰霜,入眼一片茫茫。
疲惫的穿插连战士们顺着先前部队留下的足迹,于山林山路蜿蜒步履。
万籁俱静,唯独行军脚步声沙沙不止。
此刻。
李长明一边走着,一边掏出刺刀割着罐头。
“嘎吱嘎吱..”
刺刀开罐头的声音阵阵刺耳,于雪地中轻轻飘荡,转眼就被凛冽山风席卷无踪。
李长明费劲打开罐头,用刀扎了扎,结果这罐头肉被冻得硬邦邦如同石头。
“啧!”
李长明握着刺刀戳着冻成块的罐头肉。
戳了半天,愣是将罐头肉戳成一块又一块冰渣渣。
抠起冰渣往嘴里塞,李长明转手将罐头递给伍万里。
跟在李长明身侧缩头缩脑的伍万里接过罐头,费劲抠出一小块罐头肉,满是在意地问道:
“长明,你说,那个谁会帮我们轰两炮吗?”
李长明一愣,嚼着嘎嘣脆的冰肉渣子回到:
“当然会了,我把我的绝世宝贝都给他了。”
“绝世宝贝?”
伍万里皱着眉头,心中不解。
“什么绝世宝贝?”
而李长明没有回答,却是愣愣地盯着苍茫远空。
伍万里没听见李长明的回答,下意识伸手推了推李长明的手臂:
“问你话呢。”
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