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肉搏战
吴勇完全不懂的看着，周卫国叫他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来到周卫国身边迷惑问道；“要我做什么？”
平端的炮击炮无法让炮弹自然滑落，需要借助外力将其狠狠撞进去从而触发撞针。
周卫国腾不开手，只能让吴勇将炮弹塞进去炮口，然后用找一根打一点的木棍狠狠的将炮弹捅进去。
听周卫国说完，吴勇放下了炮弹从这炸毁的房屋中找来一根桌子腿，又将炮弹按照周卫国的吩咐放在了炮口。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吴勇如同学生看老师的那种有些生怕出错的眼神问着周卫国。
周卫国用努努嘴指了下他手中的桌子腿：“一会我让营长捅进去就捅进去，速度要快，力气要大，而且捅进去后你就用最快速度抽出桌子腿，不然炮弹就撞你身上了。”
挺危险的事，周卫国很想自己来操控，起码安全系数高一些，自己也相应有把握，可问题自己需要掌控炮管不偏移方向，他只能让面前的吴勇冒险。
听着都危险，吴勇将军帽取下擦拭了额头渗透出来的那一丝虚汗：“好。”
坦克停下了，周卫国将炮管稍微偏移了一点点道；“营长动手。”
吴勇狠狠的将桌子腿撞在炮弹头上后慌忙抽出桌腿丢掉抱住自己的头爬在了一边。
砰……
炮击炮轻微颤抖了下将炮弹打了出去。就算是让坚硬的墙面抵消了大量的后坐力，周卫国依旧感觉到浑身上下要散架一般。
腹内翻滚，承受不住的他哇的一下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瘫软坐在了地上。
远处发出轰鸣，周卫国用衣袖擦拭了下嘴角渗透出的血液露出得意笑容，他看到了，第一辆坦克履带断了，第二辆直接发生爆炸，日军移动的钢铁掩体，报废了。
“走啊。”趴在地上吴勇顾不得看那坦克爆炸燃烧起来的浓烟，扭头的那一刻，他他已见到日军步兵机枪手正在调转转枪口往这边瞄准。
大喝一声的爬起来转身就要跑，见周卫国嘴角的血迹以及地上那一口鲜血。他慌忙将周卫国拉扯起来背在背上往身后跑。
在吴勇背上的周卫国听着他喘息的粗气，强制咽下想要吐出的血液，周卫国气若游丝道；“营长，我就是让后坐力震伤了，不妨事，休息一会就好了，你赶紧告诉团长，冲上去肉搏，不能给日军动用火炮覆盖的机会。”
坦克被摧毁，日军肯定会动用火炮对这边进行覆盖。这距离日军也没有多远了，索性下一条心，忍受一部分伤亡，上去拼刺刀，才能够让日军没有机会动用火炮。
“闭嘴吧你，吐血还他么没事，你当你神仙呢。别说话，老子背你去野战医院”吴勇在前咒骂着，似乎感觉到语气上不对劲，他声音缓和下来补充一句；“部队已经上去了。”
上去了？
周卫国侧耳听了下，他的确听到了喊杀声，同时还有九二式重机枪的声音还有士兵惨叫声。
皱眉了下，周卫国拍了下吴勇肩膀“营长，你别往后方背啊，我没事，你……你将我背前沿去，我得压制敌人机枪手，不然咱们兄弟就得白白死太多。”
本拼杀就不如对方，得利用人多的优势跟日军死磕，倘若在让对方打掉一部分，那一团到时候就算打退了日军，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自己不过是刚才后坐力伤了下，没伤筋动骨呢，此刻撤退，就是对于战友的不问不顾，这不是周卫国想要见到的。
奔跑中的吴勇停下了脚步愣神了下，最后还是背着周卫国来到一处残垣断壁前将他放下。
见他光着膀子，吴勇脱下下自己的军服披他身上，又从边上捡起一杆步枪为他上了子弹意味深长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周卫国；“你可千万不能死。”
周卫国嗯了声，看向提着步枪远去的吴勇露出一丝笑意拉动枪栓瞄准了一个在坦克侧面的机枪手。
啪……
枪声响起，对面的机枪手也往边上倒下丢了狗命。
退掉了子弹，他再一次进行瞄准射击。
他的心已经在一点点转变，如果不久前射杀日军机枪手是为了让上面看到，那么现在，他是真不想让日军屠杀这群太多素味平生的兄弟。
双方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刻，所有的枪炮都失去了作用，整个阵地有的就是相互之间听不懂的语言在进行唾骂殴打。
训练的不足，让他见到了一团的兄弟几乎就是两个和三个还对付不了对方一个日军，他见到了为了干掉一个日军，一些士兵宁可故意撞上去然后用手抓住日军的枪械让其无法抽身，从而让旁边的兄弟下手刺死。
而更多的，却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抱着日军就拉响了手榴弹，一命换一命的和日军同归于尽。
操你大爷的，周卫国怒目圆睁站从边行战死士兵身上抽出两把刺刀赤膊着雪花白的身体就往前吴勇所在的方向狂奔。
他见到吴勇让三个日军逼的毫无招架之力，要是在晚一点，吴勇恐怕非得死在对方手上。
吴勇也是很倒霉的一个，他的外衣给了周卫国，整个战场就他一个身穿衬衣，日军认为这是一个高级军官，马上就组织了人手重点照顾。
五大三粗的吴勇好汉难敌四手，步枪到是招架住了对方刺过来的步枪，却让一个日军踢中腹部往后倒退好几步踩踏在一个尸体上翻滚在了地上。
眼看三把刺刀迎面扑来。他知道已经无法摆脱，只能是将手放在了手榴弹边缘，准备临死带几个垫背的。
正准备拉了手榴弹，但是惨叫声让他睁开了眼。
如同杀神一般，赤膊上身的周卫国挡在了他前面，那手中一把刺刀刺入一个日军喉咙，而另外一个日军胸口插了一把刺刀，明显就是让他给干掉的。
周卫国冲过来就是为吴勇来的，好在紧紧急关头赶到，他丢出刺刀刺死一个后，又用手中刺刀处理掉另外一个，旁边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顺手抽出刺刀的周卫国躲过了他的冲刺揪住他的武装带扯过来就从后背捅了个对穿。
“营长，你没事吧？”处理掉了这三个日军，周卫国没有擦拭脸颊上的鲜血回头看着吴勇关切问道。
吴勇爬起来端起步枪喘息了口出气；“没事。”
这……这……这货还是人嘛？吴勇咽下了口唾沫看着已经再次杀入了日军的周卫国，良久他都没有闹明白，这周卫国，究竟是不是人？
第7章 这个机会不能放
双方在金家宅厮杀依旧在持续，怒目圆睁的士兵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武器，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将对方给赶下去。
不知道是日军接到了撤退命令，还是让视死如归的中方将士给吓住，日军开始有序的脱离解除，前后相互交替掩护撤离出了战场。
“胜利了。”突然寂静下来的战场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活着的士兵挥舞着手中步枪兴高采烈的跳跃着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周卫国丢了自己的匕首，他环顾了这白刃战结束后的阵地，他没露出一丝的喜悦，相反，却是一阵阵难受
土黄色军服的日军和土灰色的88师士兵尸体错综复杂得铺设在了地上，自己一方的士兵损失，是在对方的两倍以上。
这是88师，当前国家装备最好、训练最强吃的最好的部队，是在德国顾问亲自调教下的部队，可是刚才，在和日军白刃战中，兵力优势完全是碾压对方的情况下，依旧达到了二比一的比例。
这胜利，来的太不容易，来的太惨烈，对方一个大队，自己一方是一个团还有后续部队甚至是19路军友军的协助才将对方打下去的，如果今天单独的是一团，那这活下来的士兵，又还有多少。
胳膊火辣辣的疼感，周卫国皱眉扭头看了下，一到十来厘米的口子出现在胳膊上，血肉翻出，正渗顺着胳膊流着血红鲜血，他丢了挨刀，用手死死压制住伤口。就近找了一个容易下脚的地方坐了下去。
“哥们，你受伤了。”刚坐下还没喘息两口粗气，姜悦几乎是扑到自己跟前一脸担忧的问着，在见周卫国光着上身他脱下了自己的上尉外套披挂在周卫国身上扭头对不远处正在拯救伤兵的医护人员道；“卫生员，担架，往这边来。”
不过就是让日军咬了一个口子，轻伤，姜悦却让担架过来。这战场上，比自己更为需要担架的，多的不是。
周卫国只能认为，这姜悦当前是居心不良。
刚想要开口拒绝，提着步枪的吴勇在不远处叫喊起来；“姜悦，你狗日的还没有脱裤子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想来我这挖人嘛，滚，别在这无事献殷勤。”
他过来用自己宽大的身体将消瘦的姜悦挤到了一边，顺带的将姜悦的衣服也给丢开，才再将手中步枪刺刀有意无意的对着姜悦；“这刀，真锋利，刚捅死了四个小鬼子。”
两人的拌嘴周卫国心中苦涩一笑，自己三百多米压制机枪手，吴勇要留，两炮打掉三辆坦克，姜悦要挖，谁不希望自己的部下是厉害的。
他两个之间的争斗，周卫国不想参与。
侧目再次环顾了这血色战场以及胳膊上的伤口，周卫国咬了下嘴唇看向了远处的日军阵地沉寂片刻决定了一个事。
今后和日军碰撞，不管在什么时候，除非迫不得已，绝对不能跟日军拼刺刀。
自己这么好的身手都让日军给割出一个口子，那其他人，还不得丢了命嘛。
部队开始打扫战场，捡日军物资，后方的兄弟部队在二十分钟后上来接管了阵地。周卫国也随同大队去了二线休整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战斗命令没有等到，等到等到却是往后撤离休整的命令。
一团就这一战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算是没有了战斗力，上封来了命令，部队在上海郊外休整，等待后方兵力补给。
周卫国在团卫生员简单包扎了下就带着剩下的兵力跟随部队西行走了三十多公里，进入了原本有七八百户的镇子。
镇子上冷冷清清，很少见到一个人影。
上海冲突爆发，双方打得一天比一天厉害，这很多百姓都锁上了房门躲避战乱了，学校也停课了，本就没有多少人了的一团也就直接开到学校中，一边休整，一边收容从野战医院过来的伤兵。
部队的到来，反而是让镇子恢复了一些生气，起码有自己部队在，那些舍不得家的老人，也开始出来走动，倒是让镇子看起来没那么单调。
一天后，周卫国正式接到了师部下来的委任状，正式任命为一连长，中尉军衔本来应当是上尉，只是鉴于周卫国刚入伍没有多久，太快的升迁容易让他迷茫失去本心，也就给了个中尉。
对于军衔，周卫国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要能够杀小鬼子就成了，当然，从这角度来看，周卫国估计，上面应当就是将这任命状当成自己战场努力的奖励了。
今一早起来，周卫国穿戴好军服习惯性的摸了下衣兜中的烟卷，却发现昨晚就给抽没有了，想到前日进入镇子的时候那边有一个关闭的烟酒店，估摸这将两天那门也该开了，他打开边上抽屉，从中取了两个钱，关闭上出了营房步行去买烟.
还没有走到那个小店，边上巷子传来的叹息、兴奋的讨论，这让他很好奇的停下了脚步暗想，什么样事居然能掺杂出来两种情绪。
“听说了嘛，上海的房价现在好低啊，有钱人正在不顾一切的低价卖呢。”老头的声音沧桑而沙哑。
“嘿，那有啥子用哦，我儿子倒是有钱呢，我也不敢买啊，这战乱还不知啥时候结束哦，买了要是让日军给炸了咋办哦。”一个女人的接了话茬。
“也对也对，我儿子说啊，就算是便宜成为了豆腐价了，也是没有人买呢，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啊。”话语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失望和迷茫。
周卫国没有在去听，甚至都没有在去烟酒店。
他在想一个事，刚才那两个老叟的谈话来看，上海当前的房价十分低，低的连这镇子上都能买得起，关键就这样，还卖不出去。
上海能打多久，百姓不知道，甚至来说团长师长也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其实在等十来天的时间，双方就会停止进攻进入谈判，随后上海就会再次得到几年的黄金繁华发展期。那上海到时候可是寸土寸金。
倘若自己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去上海买他一些房子，那说不定今后会大赚一笔，一下子成为富家翁也说不定，要知道自己老爹周继先在上海也没敢买房呢。
这房一定要买，周卫国打定了主意回到了营房中打开了自己的抽屉却是一脸失望。
囊中羞涩，当日离开家的时候，自己只是带走了几个银元，如早就已经花完了，如今，这抽屉，简直空的耗子都不入。
没钱，自己拿什么买房，被浇了凉水的周卫国沮丧的看着空空的抽屉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天怎么就不多带一点。
关上了抽屉，周卫国低头思虑。他可是不想白白浪费这么一个囤房的好机会。
可这钱？从哪里弄呢，从吴勇姜悦哪里去借，他两能有几个钱，还不够自己买一套的呢，从团长哪里，人家也不会鸟你啊。
一想事就想抽烟，但是那空空的烟盒让他不得不左右环顾，最终从地上捡起一根昨晚丢的烟屁股用火柴点燃赶紧抽了一口后闭上眼睛伸轻微叹息了声伸出左轻微敲打案桌沉思。
这钱，得从什么地方弄。
第8章 贵人多忘事
很有节奏的哒哒声在房间中响起。总算，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周卫国睁开眼睛露出笑意看向了上海方向眯起眼睛露出笑意一字一语道；“我倒是忘记了，我是没钱，但你一个商会会长，肯定有钱”
周卫国刚想到了回苏州去拿，但这时间上来不及，估计等回去在回来，怕这边早就结束了，自己只有十来天的时间，十来天时间从弄钱到买房，那必须要在七八天内弄到。
回去是来不及了，而刚才，他却想到了一个人。
日军商会会长藤野。
正是这个人，三天两头的往警察署跑，将周文给送刑场的。
周文杀的不过是腰间垮着一把破刀穿戴和服的低级武士浪人，这种人在以往并不会让藤野瞧上眼，就他那身份，调戏任何一个人被杀了也没谁为他伤心，更不要说调戏了当时周文喜欢的陈怡，周文虽然冲动，但是这种人本就该杀，对于这事，周卫国认为周文做得对。
只是，当时双方正在发生冲突，藤野不过是利用这事做文章，想要将事情扩大化从而让日军获取更多的好处，才非得说周文杀了商会的人。
而警察署方面和上面也不想让事情扩大化，在加上藤野的威压，周文才挨了枪子丢了命。
他记得周文逃婚后就去报考了军校，好像并没有去报仇，那个事自己不考虑了，他不报仇，自己来报。难道还眼睁睁让凶手逍遥法外怎么的，难道自己这一枪白挨了嘛。
“就这么办呢。”周卫国打定了主意整理了下军服走出了房门去营部找到了吴勇，用了一个要去上海探亲的理由希望吴勇放他几天假。
一团损失惨重，暂时不会上战场，周卫国又救了吴勇的性命，吴勇倒是很大方的批准了假期。让周卫国安安心心的去上海见自己的亲人。
千恩万谢的周卫国回到了一连，将只有三十几个人的连队交给了一排长，换了一套从吴勇哪里借来的并不怎么合身的黑色西服就出了门。
早上踏着晨光而行，抵达上海已经是炊烟缭绕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