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回过神来，捡起烟，吸了一口。说：“只要能回湖南，让我当副团长或者营长都行。”
周林也点上一支烟，说：“怎么会降你的职呢？应该升的。可能先是副师长兼炮团团长。等以后湖南有炮师了，就可以当炮师师长。”
周林可知道，长沙会战中，中方有两个炮师。
周卫国给周林倒了一小碗酒，他自己也倒了一小碗酒。“来，周林，干了！一切都在这碗酒中。我将它记在心中。”
周林与周卫国干了酒。
第二天，戴栗来到了师招待所。看了环境后，说：“好！就选这里吧。”
原来，戴栗是选审查的地方。
整个炮兵师，也就这地方行。周边没有接壤的房屋。还有一个围墙。只要在围墙上安上电网，就是一个理想之地。
戴栗将二十一小队，二十二小队的人全部安排在招待所内。他们负责内安全。
而国防部督察大队的人，就负责外围的安全。再外围就是炮兵师负责了。
这个招待所有两层。第一层有十套房。第二层因为有一个大会议室，少了两间房。
周林陪着戴栗在会议室坐下。
周林看了看门外，见没人，便对戴栗说：“局座，我有事向你汇报。”
“什么事？”
“我们上次在金山卫不是灭了一个汉奸家吗。”
“知道，你不是将钱存进了中国银行吗？”
周林说：“除了钱，还有一些地契。我们将它送去了杭州交易所。”
戴栗兴趣来了：“能卖出去吗？”
“之前不是没把握吗，所以就没提前向你汇报。如果卖不了，那就是假的。今天，我让乔绍文打去电话。那边说、全部成交了。只是价钱有些低。”
戴栗笑了：“价钱高了，你能卖出去？”
“也是！我贪心了。”
戴栗问：“卖了多少钱。”
周林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内，突然伸出头，看向外面。
没人！
周林回来后，说：“十一万法币。”
“多少？十一万……”
“对！确认了几次就是这个数。”
戴栗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撼了。好久才说：“你准备怎么处理？”
周林说：“我对乔绍文说，卖掉了给他一成。就算一万吧。我呢，要三万。其他的都上缴给你。”
戴栗问：“你要那多的钱干嘛？”
周林递给戴栗一支烟。“局座，我想在重庆买一块地，盖二十五座房子。将二十小队那二十五个兄弟的家人接到重庆生活。”
“在重庆买地建房，需要不了那多钱的。现在，委座没有决定。所以，大家都以为会是武汉作陪都。眼下的重庆，地皮很便宜。”
周林说：“我准备以后，就让他们在重庆生活下去。买地建房，估计要两万多。剩下的钱，就给每家分一点，让他们在重庆做个小买卖。也能养家糊口。”
“每家四百块做不了什么生意。”
“不是还有我吗？只要我不死。我会再挣钱，再给他们钱，让他们活的好好的。”
戴栗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用手，拍了拍周林的肩膀。
第69章 审查
戴栗很喜欢周林，不只是他是太子，而是他真的能干。最关键的是，他有情有义。
对于许多的高干子弟来说，手下的人为他们舍生取义，那是应该的。事后，他们都忘记了那些人姓怎名谁。甚至有些人还凶恶对待，怕他们来找麻烦。
而周林，则是一帮到底。
上一次，周林委托军统，将那二十五个家庭找到。给了他们的钱。现在，又想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历史的经验告诉人们。象这样的人，肯定有大出息。肯定会有不少的人为他去拚命，为他去死。
说完了地契的事，周林拿出了那八根大黄鱼和十根小黄鱼。
“局座，炮兵师他们上贡的黄金都在这。”
说完，周林心疼地将那黄金推给戴栗。
戴栗一下子眼发亮了。他不缺钱。但一次性这多的大小黄鱼，还是让他兴奋。这些马上都是我的了。
戴栗伸手拿了八根大黄鱼，剩下的二十根小黄鱼没拿，对周林说：“这是你的。”
“谢谢局座。”
周林飞快地收下了二十根小黄鱼。
之后，两八继续逛招待所。
第二天，那十五个人，都被通知，到招待所集中，接受军统的调查。
这一下子，吓坏了很多的人。
大家都知道，军统办案子，只要你有问题，他们会打的人说出来。
这时候，人们才重新认识到了周林的厉害。
十五个人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来的。
但是，军统的人才不管你愿不愿意。先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伱没劲了，直接上手铐带走。甚至有一个人想跑，当场军统开枪，打在了他的腿子上。
伤了后，简单系扎一下，就抬走了。
等到十五个人全部进了招待所，人们才体会到，什么叫军统。
十五个人分到了二楼，尉官三个一间房，那房间内有三张床。校官两人一间房。
这就占了六间房。
军统的人占了两间房。
在军统人住的房门内，架有轻机枪，还建了简单的阵地。
上午十点，周林陪着戴栗走进了二楼的会议室。
这时候，那十五个人都到齐了，坐在台下。
在他们的身后，有持枪的军统人员盯着他们。
这十五个人进招待所时，身上的枪支弹药与刀子都被收缴了。他们身上的钱财没有收走。并且，还允许他们看书消磨时间。
戴栗坐在台中间，说：“知道为什么要请你们住招待所吗？”
台下的人答道：“不知道！”
我们才不愿住招待所！这哪是招待？这里同提篮桥差不多。
妈妈，我想住酒店，不想住招待所！
戴栗继续说：“我也不想让你们进来，你看看，我们军统很忙的，还要派这多的人来保护你们，这是浪费人力物力。”
你说话不脸红吗？这是保护？保护人会让被保护人脚上穿孔，还不让人住院？
戴栗看着下面的人说：“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在你们中间，有日本人的内线存在。他们给日本人办事，将炮兵师的情报传给日本人。你们想想，如果日本人的炸弹袭击到炮兵师的头上，那是什么样的惨状？”
台下的大多数人都吃惊。原本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早说吧，早说我就自已走进来，不用你们抬。
也有人感到害怕。军统办事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审到最后，会不会他们不耐烦了，全部突突了哪？
戴栗看到了台下人的表情，说：“这句话是对内奸说的。如果你能主动交代，我们会从宽处理。我们也是治病救人的。”
台下的人没有一个吭声的。
不说那内奸不相信，就是那些不是内奸的人也不相信。军统办事，从来都是白的弄成黑的。从来没有黑的弄成白的。
“给了你们机会，竟然你不收，那你的下场就已经定下了。”
戴栗的开场报告说完后，周林上来了。
周林站在话筒前，轻轻地说道：“现在开始审查。”
台下的人的目光，死死地看着周林。
周林感觉到了那目光，“第一项，请你们如实的写出来，十二月三日，你们在当天的行为。”
众人一阵骚动，有人说：“长官，十二月三日，离今天都有一个多月了，我们哪能记得。”
周林冷言道：“人的记忆是能够保持几十天到几年的记忆。你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走过的路，只要你集中精力，强化在专项记忆中，就能记忆起几十天内，或者几年中的某一事。”
戴栗说：“我现在都记得两个月内的事。你们怎么可能记不住？记不住的人就是有问题的人。”
这话一说，台下的人都不发声了。
周林让士兵给每个人三张纸和一支笔。
“明天上午在这集合，每个人都必须上交。你们不要想不写或者乱写。不写的人，先打二十皮鞭。乱写的人三十皮鞭。”
众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笔纸分完后，周林陪着戴栗离开了会议室。
乔绍文则是带着人监视着那些人离开会议室。
出来的人，纷纷在交谈。
“这是什么回事啊！我哪记的起十二月三日的事。”
“是的是的，这不是让人为难吗？”
“我十二月三日去了怡红院，难道那事也要写出来？”
“我就完蛋了。那天，我偷了营长的酒。这要是让他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周林的听力很好，坐在楼下，他听的一清二楚。
连去怡红院或偷酒的事都记得。那有的人出门的这大事，也应该记得。
戴栗心中没底，看向周林，问，“这一招灵吗？”
周林说：“肯定不灵。”
“不灵了，你还用？”
“局座，我就是要它不灵。不灵的方法有很多。最关键的是，心中有鬼的人，肯定提前有打算。比如，他已经在事发后，找好了证人证物，用以证明他不在场。”
戴栗明白了：“你这是想将他的同伙也一起钓出来。”
周林笑着说：“成不成还不知道啊！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来这一招。”
戴栗去市内有事，周林便来到了电台处。审查组专门配有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