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嚯……”
那声音清晰而刺耳,好似轻蔑的嘲笑声!
它在嘲讽着人类的愚蠢?抑或是在嘲笑生命的脆弱?
“手榴弹!”七当家看得牙呲欲裂,一咬牙,“给老子用手榴弹炸开!”
“嗤嗤嗤……”
手快的杆子连忙取下了手榴弹,拉掉弦,狠狠地砸向了火堆。
“咻咻咻……噗噗噗……”
十多颗手榴弹扑进了火海,却也有两颗被柴禾一挡,又“骨碌碌”地滚到了洞口,一众杆子大惊,慌忙后退。
“嘭嘭嘭……轰轰轰……”
火堆里的手榴弹纷纷炸响,熊熊燃烧的柴禾被炸得漫天飞舞,火势顿时一弱。
“砰砰”
几乎同时,洞口的手榴弹也炸响了,烟尘飞扬,山洞也为之一颤。
七当家没有躲避,任那飞溅的土星石屑溅在身上,一双泛红的眼珠子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火海。这一刻,他分明看到火势一弱,顿时心中一喜,可那喜色旋即又僵在了脸上!
透过炸开的缺口,他绝望看到那后面依然是望不到头的烈焰,而一团团烈焰依旧如雨点般往洞口掉!
“退,快退到里面去!”
一个杆子尖叫起来,调头就往猎人洞深处跑去。
“对,退到里面去,山洞那么深,火根本烧不进来!”
一众杆子叫嚷着,争先恐后地逃往猎人洞深处逃去。
七当家暗自哀叹一声,也只得调头往里面跑,大吼着,“快,都找块布打湿了,捂住口鼻!”
“嗤啦……嗤啦……”
撕衣服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动作快的杆子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就打开了随身的水壶,“哗啦啦”地往上淋。
“狗日的,”有小头目连忙喝止,“撒尿,撒尿……倒光了水,等一下你就只能喝尿了!”
山洞里,喝骂声四起,乱成一团。
山崖上,王六根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汗珠,探头往崖下望去。但见谷底依然化作了一片火海,烈焰蔓延了十余丈宽阔,火苗随风飞窜,热浪已经扑上了十余丈高的山崖。
“够了,够了!”王六根连忙回头,精神抖擞,“快,捂烟,捂烟……”
烧火和捂烟是两种不同的操作:烧火用干柴草才烧得旺,捂烟却要用新鲜的枝叶才捂得浓,而且,要捂烟,你就得先把火烧旺!
众将士得了命令,连忙将准备好的新鲜枝条往崖下扔。捂烟也用不着把枝条扎起来……枝条越小越好,如果枝条太大了,掉下去容易把火压灭!
新鲜的枝条从山崖上落下,漫天飞舞,扑进了火海里,火势顿时为之一弱,浓烟随之而起,一股草木被炙烤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添火,再添火!”王六根一直在观察谷底的火势,见状连忙吼了起来,“莫给老子把火压灭了……添把火再捂!”
“好嘞!”
众将士纷纷允诺,满脸兴奋!
一团团烈焰和一堆堆纸条交错着被扔了下去,不多时浓烟便在山谷里弥漫开来,就连山崖上的将士们都被熏得咳嗽连连,涕泪交加。
“咳咳……先莫扔了……咳咳……先莫扔了!”
王六根隐约听到了谷底飘来的咳嗽声,连忙回头冲兄弟们拼命地摆着手,“咳咳……还有兄弟在谷底!”
谷底,坐镇北段的李四维见浓烟袭来,连忙调头,果断地下达了命令,“走!先撤出去!”
众将士得了命令,心中一松,连忙调头往谷外撤去。
坐镇南段的廖黑牛望着袭来的浓烟却犹豫了,“捂住口鼻,捂住口鼻……毒气弹老子们都扛得过来,这点烟算个啥?给老子守紧了,绝不能放跑一个杆子!”
众将士连忙领命,纷纷捂住了口鼻,严阵以待。
可是,他们很快便尝到了浓烟的威力,一时间,队伍里咳嗽声四起,众将士被熏得涕泪交加。
“咳咳……”过了一阵,廖黑牛终于憋不住了,“咳咳……撤出去,快撤出去……咳咳……”
闻言,众将士如蒙大赦,调头就往谷外撤去。
“咳咳……”
廖黑牛终于撤出了山谷,抹了一把眼泪,回头望着火光冲天、浓烟翻滚的山谷,忿忿地咒骂着,“狗日的李大炮……想的狗屁馊主意……他是想把老子们和那些杆子一起熏死啊!”
“黑牛,”廖黑牛话音未落,黄化笑眯眯地走了上来,一脸的幸灾乐祸,“你们这是咋了?北边的兄弟可不是这样的啊!”
“龟儿的!”廖黑牛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老道,你又带了啥狗屁命令过来?”
黄化突然面容一肃,“廖营长,团长命令你部即刻在谷口建立防御,若有敌军循着火光来袭,尽力歼灭!”
“是!”廖黑牛一怔,轰然允诺,“让团长放心,只要他们敢来,老子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罢,廖黑牛连忙转身离去,布置起防御来了。
黄化呵呵一笑,抬头遥望着烟火翻腾的猎人谷,“这动静……闹得够大!王六根和马跃倒很是卖力啊!”
山上,马跃带人在树林里收集柴禾,王六根在悬崖边指挥众将士添柴加火,忙得不亦乐乎!
见火势又弱了下去,五六根连忙下令,“先不要加树枝了,继续添火……”
他话音花未落,就见苗振华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了,“王指导,团长有令,即刻撤往山下,建立防御……”
王六根一怔,急了,“可是,山谷里的杆子……火不能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