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四维一挥手,“都给老子拉出去毙了!”
“啊……”
众人都是一惊,这太草率了吧!官老爷杀人也还得审一审呢!
“长官饶命啊,长官饶命啊……”
一众自卫队员惊得魂飞魄散,拼命求饶。
“团长,”黄化也连忙劝阻,“还杀不得啊!不把他们连根拔,老百姓还得遭殃……”
“毙了!”李四维一摆手,声音森寒,“老子留他们何用?一个周二旦还能上天不成!”
“这……”黄化不敢再劝。
廖黑牛一拔盒子炮,跃跃欲试,“你们都不想动,老子来!”
“都拖出去,”马跃哪能让廖黑牛动手,连忙带着兄弟们围了上来。
“长官饶命啊!长官饶命啊……”
一众自卫队员拼命挣扎,求饶。
“狗日的,”众兄弟哪能任他们挣扎,纷纷怒骂着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枪声,“啪啪啪……”
一众村民听得枪声已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李四维却是神色自若,一望那青年,“起来吧!死者既然是你的亲人,那他们的后事都交给你了……”
说着,李四维望向了廖黑牛等人,“哪个带了钱,拿两块大洋给这小兄弟。”
“使不得,使不得,”那青年连忙摆手,“俺们家还有些钱财!”
“哦,那就算了,”李四维也不坚持,毕竟兄弟们都很穷,“那老子们先走了,有啥困难就来六十六团说一声。”
李四维说着就要走。
“长官,”一个年纪稍大的汉子连忙追了两步,“你可不能走啊!”
“嗯?”李四维一愣,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那汉子,神色不善,“为啥?”
那汉子一惊,连忙哭丧着脸解释,“长官,这周二旦心狠手辣,手底下又有三四百号兄弟……你这一走,俺们村就完了!”
“嘿嘿,”李四维冷笑了两声,杀意昂然,“不就是个为祸乡里的东西吗?老子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说罢,李四维扭头便往门口走去,撂下了一句,“放心,周二旦莫得命来你们村了!”
众村民都是一愣,这军爷说的……是真的?
“军爷,”那青年连忙跟了上去,“俺可以带你们去大荆镇……俺对那里熟!”
“好,”李四维点了点头,脚步不停,“跟着黄连长。”
黄化连忙上前两步,“小兄弟,你跟着我。”
“哦,”那青年连忙点头,跟在了黄化身边,“好,俺给你们带路!”
“小子,可以!”廖黑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追李四维去了。
走出祠堂,冰冷的夜风袭来,李四维长长地出了口气,望着倒在路口的十多具尸体,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是……何苦呢?”
说着,李四维摸出了烟,点上,深深地吸了几口。
“大炮,”廖黑牛跟了上来,有些担心,“你今晚是咋了?好大的火气!”
李四维猛一回头,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龟儿害的!老子……算了,老子也没冤枉他们!”
“狗日的,”廖黑牛望着李四维一声惊呼,“你流鼻血了!”
李四维一惊,慌忙抬手往鼻端摸去,入手一片温热粘稠,连忙叫了起来,“快,给老子找盆冷水来!”
“马上就来,”苗振华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李四维捏着鼻子,暗自苦笑,老子果真不该吃那虎鞭!
世事从来都是过犹不及!
他血气方刚,何用补?
第二一五章自投罗网周二旦
“二旦”一词本是豫地方言,大抵是缺心眼、神经病、愣头青、搭错线之类人的统称。
被人称作二旦本不是件光彩的事,但周二旦却不已为意,反倒有些沾沾自喜。
为何会如此呢?
原来,在这世上,为恶的人大抵可以分为三类:这第一类人,特立独行,行事全凭喜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就是他们的信条;这第二类人,为了恶却又拼命掩饰,想博个好名声,这就就是那种“既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这第三类人就是周二旦这种人了,为了恶,还要大力宣扬一番自己的恶名,想要人人都怕他惧他,任他欺凌!
周二旦原名周福寿,出身贫寒,少时也曾以走乡串集卖包谷糖为生,生活清贫。所谓“饥寒起盗心”,看到那些凭着枪杆子鱼肉乡里称霸一时的人,周福寿眼红了,一咬牙,踏上了玩枪弄武的道路。
民国二十四年,周福寿寻情钻眼,混进了国民党联保办公处,先在大荆镇当了镇丁,后来又给大荆自卫队队长吴三才当护兵。
可是,欲望哪有止境?权利就像毒药!
周福寿渐渐站稳脚跟,为了夺取更大的权利,竟密谋杀害他的主子吴三才,夺取自卫队长的职权。不料谋杀未遂,周福寿便串通伙周富年、周大金、苏世义等人,流串马角山、大荆一带,每日神出鬼没,大肆抢劫,并不断纠集同伙,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势力。
周福寿尝到了做恶人的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立志要让人人都怕他惧他任他欺凌,行事无所顾忌,无恶不作,无所不用其极。
周福寿的作风与二三十年代横行豫西的匪首崔振声如出一辙,因此,也被冠了个“二旦”的匪号!对此,周福寿不仅不以为意,反倒沾沾自喜,这匪号不正合他意?!
周二旦凭着一股子狠劲、愣劲不断坐大,到了抗战前夕又得了远方堂哥的提携,一跃成为了大荆镇自卫队队长,完成了由匪而官的蜕变!
这不足为奇,自古便有“要当官先造反”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