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材魁梧的刘副官小跑过来,齐燮元在他耳边挤眉弄眼的吩咐了几句话,他会意而去。
石头把韩百航扶到房间,正待给他更衣洗脚,就听外面有人敲门:“韩师长睡下了吗?”
石头出去开门,却见刘副官领着一个年纪不大,身材纤细的女学生站在门外,女学生低垂着头,看不清相貌。
刘副官笑道:“石副官,我找了人来服侍韩师长,你早点歇着吧。”
石头瞥了眼女学生,脸色很为难:“这怕不好吧。”
“这有啥?”刘副官硬把女学生推进房间,然后搂着石头的脖子,嘿嘿笑道:“石副官,咱去接着喝……”
房间里,韩百航横躺在床上,酒劲上头左右晃动着身子,迷糊间闻着一股淡淡香味,继而有人解开了他的衣服,给他用热毛巾擦拭着身子,舒服的他只哼哼。
到最后一个纤瘦的身体钻进了被窝,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身子。
……
清晨,韩百航醒过来,只觉的神清气爽,随即被一旁八爪鱼一般攀着自己的女人吓了一跳,一激灵跳下床:“你是谁,怎么在我床上!”
“我是金陵女校的学生。”女学生惊醒过来,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韩百航揉着脑袋,早就断了片,心里暗骂石头随便放一个女人进来,这要是个刺客,自己的性命早就没了。
“是他们逼你来的?”
韩百航皱着眉头,虽然夜里享福的是他,可他最恨欺男霸女的事情,这种夜宿女学生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名誉上有污点,怕是回了洛阳要被玉帅责罚。
女学生怯生生道:“不是,是我自愿的。”
韩百航没自恋到认为女学生是自荐枕席,皱眉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跟我说就好,昨夜的事情,算是我亏欠你的。”
女学生咬着嘴唇,倔强的摇头:“没有,没有。”
韩百航见她不肯说,叹了口气,穿了衣服出去了门,去找石头算账去了。
石头昨天被公署副官处的人灌了个七荤六素,还在呼呼大睡,韩百航见了大皱眉头,没忍心叫他醒来,正待出门的时候,与刘副官撞了个满怀。
刘副官靠脚立正,敬礼道:“早上好,韩师长。”
韩百航点点头,道:“我正有事要问你,我屋子里那个女学生是怎么回事?”
刘副官笑道:“是抚帅命卑职安排的,韩师长可满意,这可是个雏。”
韩百航强笑了一笑,也不好说齐燮元的不是,道:“那个女学生是金陵女校的学生,这类学生心高气傲,她怎么会干这种事?”刘副官道:“韩师长有所不知了,这个女学生名叫唐漓,父亲是南京前恣议员唐以昆。这唐以昆倚老卖老,常在人前抨击抚帅的政策,前几日又在报纸上辱骂抚帅纵兵为患地方,被判执行枪决。唐以昆没有
儿子,只有唐漓一个女儿,要说这丫头也刚烈,找上抚帅要用自己的身子换父亲一条活路,正巧韩师长您来了,抚帅便割爱了,据听说她还是金陵女校的校花。”
韩百航听完前后经过,不禁摇头道:“这算什么事,得了,我得找抚帅卖我个人情,把这唐以昆放了。”
刘副官笑道:“其实抚帅也不想杀人,就是关起来吓唬一下,早有人求情了,等会我就给警察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把人放了。”
“恩,赶紧放了。”韩百航有点脸热,平白睡了人家的闺女,心里怪不是滋味。
等回到屋里,女学生已经不在了,被褥叠的整齐,只是床单上被剪下了一块,韩百航见了若有所思。
直到中午时分,齐燮元派副官来请韩百航吃午饭,饭后齐燮元主动邀请韩百航去检阅军队。
检阅的是齐燮元的嫡系,北洋陆军第十师,驻扎在城外的雨花台,驱车一小时就到。
从城内到雨花台的路上,第十师一个团的士兵充当仪仗队,威风凛凛的持枪肃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韩百航透过窗户观察着沿途士兵,他是带兵的行家,充门面的假把式骗不过他的眼,很快对第十师有了个初步的衡量。其实看一支部队的战力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首看军容士气,此时正值深秋,今日日头晴朗,外间气温少说也有三十度,这些沿途站岗的士兵顶着烈日,最易从细微动作看出平日里的纪律服从,从这
一点上,韩百航倒是没找到马脚,可见齐燮元平日里对第十师的管教很严。其次看军威气概,如果说军容士气还能伪装,那军威气概就需要干货了。换而言之,就是看士兵的眼神杀气,一支精锐之师,如韩百航所率的北洋第三师,士兵久经战火洗礼,常胜之下必有骄气,且杀气
逼人,最能反映一支军队的真实实力。从这一点来说,第十师的士兵就差几分火候,士兵眼中杀气实在是不够看,这与江苏陆军今年承平,没有过大型的战事有关。
最后看演习实战,这个需要到了部队里亲眼看过才知道。很快,车队驶进了第十师的军营里,第十师的将校早就恭迎,一时间军乐齐鸣,好不壮观。
第八百零一章酝酿
汽车停稳后,攀在车外的护兵敏捷的跳下车,拉开车门。
一个少校军官以军人独有的以胸腔共鸣发声的嘹亮嗓音大喝道:“抚帅到,敬礼!”
军营内早已列队等候,两个团的士兵整齐划一的行持枪礼,靠脚立正咚的一声把地踩的一晃悠,气势煞是逼人。
齐夑元与韩百航分从左右下了车,又步在一起,此时第六师的一众高级将领快步迎来,当先的是一个四十出头,身材魁梧粗胖的中将,瓮声道:“抚帅,一路辛苦了。”
齐夑元亲热的拉着韩百航的手,笑着介绍道:“韩师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六师师长宫邦铎。”
“振声,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韩师长,玉帅的心腹爱将。”齐燮元又对宫邦铎介绍说。韩百航不敢怠慢,论战功他自然赫赫,但军队更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宫邦铎可是北洋政府授的振威将军,比他这个陆军少将加中将衔可是高了两级,自然要以晚辈自居了,忙抢着敬礼,笑道:“早在洛阳我
就常听玉帅提起宫师长的大名了,幸会幸会。”韩百航说话间,宫邦铎一直在暗暗打量着他,北洋陆军中如彗星崛起的名将,吴玉帅的心腹爱将,整个北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从外表看,韩百航却没有想象中的锋芒,说话不紧不慢,倒有些锋芒
内敛的气质,不过年龄确实年轻的过分,他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军中给长官当马弁呢,不由得感叹英雄出少年。
“韩师长,久仰大名了。”宫邦铎笑着道:“这次检阅部队,还请你多提意见。”
“岂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韩百航忙摆手,检阅陆军不过是个过场,无非是齐燮元展露军威,为接下来的讨陆争取最大砝码。
齐夑元道:“韩师长,久闻你善于练兵,从你手里带出的兵各个是虎狼之师,不知道以你看来,我第六师的将士如何啊?”闻言,韩百航很郑重的环视一周,竖起大拇指:“第六师不愧是北洋精锐,今日观之,声势不在第三师之下。”他心里忍不住腹诽,人在屋檐下,难道还真缺心眼的讲真话,说第六师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纸老
虎吗?
齐夑元听了很是受用,嘴上却说:“韩师长千万不要顾及我的面子,我要听真话。”
韩百航正色道:“百航是军人,在事关军事的问题上,历来是实事求是。”
齐夑元开怀大笑道:“能得到韩师长的赞誉肯定,我心里高兴。传令下去,今天给兄弟们开荤,改善一下伙食。”
宫邦铎当即高喝道:“弟兄们,抚帅说了,今天开荤,大家还不谢谢抚帅。”
“抚帅万岁!”士兵们欢呼道。
接下里检阅部队的过程就很无聊了,无非是队列行进,战术演习等等,韩百航在洛阳就是干这个的,自然是火眼金睛,很快就对这支齐燮元引以为傲的王牌军队的实力有个初步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