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点,韩百航心中更急了,要是任由他把自己给抓走,自己生死还是小事,关键是露兰春他们还在徐天雄手里。
现在赵三他们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到时候谁能够去就露兰春三人呢。韩百航一面挣扎,一面大呼小叫。
那领头的听得烦了,掏出警棍,对准了韩百航的脑袋就是一下。韩百航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在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大牢之中。摸了摸发疼的后脑勺,韩百航将带血的手伸到眼前一看,嘴里责骂道:“下手可真够重的。”
韩百航心中记挂着露兰春等人的那安危,趴在栏杆上,对着外面大叫道:“放我出去,老子是冤枉的,放我出去!”
几声叫嚷之后,漆黑的过道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肥头大耳的狱卒走到韩百航面前,掏出怀里的警棍,指着韩百航骂道:“杂碎,给老子安静!”
“我是冤枉的,我要出去救人!快放我出去!”韩百航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大吼道。
那狱卒冷笑一声,一警棍打在韩百航的脑门,血光四溅,韩百航捂着自己的脑门瘫软在地上,只剩下哀嚎的力气。
“真是贱骨头,不打不痛快!哼!”狱卒冷哼一声,擦了擦警棍上的血迹,对着周围的烦人吼道:“都给老子安分点,要是再给老子找不痛快,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烦人们缩在角落,谁也没有把狱卒的话放在心里,反而是冷眼看着韩百航的好戏。
韩百航慢慢抬起头,模糊的双眼朝着牢房打量去,之间牢房里面关了五六个犯人,各个骨瘦如柴,头大身小。
有的眼神麻木,有的则是看着韩百航的惨样偷笑着。韩百航也明白过来,一时半会是逃不出这个地方,只能寄希望于赵三能够发现他的行踪,或者说是能够救出露兰春他们,也能够让他安心了。
这样想着韩百航靠着墙壁,捂着自己的流血的脑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太阳慢慢地朝着西方落下,江面上洒下一片红色的光影,水波流动间,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
黄埔江跟长江汇合的口子处,江面上已经被封堵,无数想要驶入长江的船只,全都滞留在港口处,不许出去。
赵三站在船头,望着四周重重叠叠的船只,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就在刚刚他已经接到消息,长江水面上,有一艘客轮被劫了,当地的警方正在全力追捕盗贼,现在封锁了长江水道,不许任何船只出港。
“不会这么倒霉吧?”李四站在赵三的旁边,苦着一张脸说道:“这才安分下来几天啊,怎么又撞上这样的事。韩百航他是不是今年犯太岁了?”
赵三双手背负在身后,眺望江面,一阵凉风袭来,吹动衣摆,飘飘如神仙临凡一般。
“你去,集结部队,我们走陆路,赶往事发地点!”
李四听完转身走去,开始招呼部队集结。赵三站立船头,脑海中思绪不断。
让成万跟着韩百航一起,然后他和赵三带着部队在后面,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样的局面。
就在赵三带着士兵们奔袭时候,无锡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警察局长潘玉峋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看着眼前的电报,头发都快要急白了。
“这群该死的匪盗,你哪艘船不劫,偏偏要劫这艘船!我CNM!”潘玉峋恼怒地将手里的电报撕了粉碎。从那飘散的纸片,还能清晰地看见葡国大使,责令等字样。
第三百三十章 急转直下
葡国大使被劫的消息,转瞬间就送到了北平,同时葡国的照会也落到了徐世昌的桌前。徐世昌看着眼前的电报,头发都急白了。直皖大战刚刚过去不久,总理和内阁才刚刚组建起来,政局眼看进一步稳定,徐世昌正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却撞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实在是让他有种焦头烂额
的感觉。
“查出来,是什么人做的了吗?”徐世昌皱着眉头,压抑着心中,对着自己的秘书问道。
“据说是太湖附近的一群强盗干的,无锡方面的警察,好像跟强盗们正面接触过,不过被打退了。”
徐世昌怒气上涌,拍案而起,怒道:“都是一群饭桶,饭桶!”
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搭话,只能任由徐世昌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徐世昌骂了一阵,慢慢平静了下来,对着秘书说道:“你给我电令潘玉峋,必须即刻将葡国大使给我救出来。还有,给我联系葡国大使馆,先要稳住葡国再说。”
秘书应了一声朝门外走去,心中却在暗自叹息,要是那几个警察管用的话,岂会任由强盗劫船呢。
可是现在直奉两家因为内阁的事情,弄了个面红耳赤,虽然还没有撕破脸,但是也是针尖对麦芒,形势不容乐观。
秘书一只脚刚踏出房门,徐世昌突然叫住了他,“你先等一下!”
秘书停住脚,一脸疑惑地看着徐世昌道:“总统还有什么事吗?”
徐世昌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在桌子前转了两圈,最后说道:“这件事一点要消弭影响,不能见报!你知道吗?”
秘书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自从天津会议以来,曹锟对于徐世昌支持靳云鹏做总理一事,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要是这件事闹大了的话,曹锟向内阁参上一本,徐世昌这总统的位置,恐怕就不怎么坐得稳了。
秘书点点头,回了个是转身正要往外走,突然停住,转过身看着徐世昌,欲言又止。
徐世昌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秘书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件事要不要跟吴玉帅商量一下?”
徐世昌怔了几秒钟,手指在嘴上的胡须上滑过,思索了一番道:“暂时先不了,看看无锡那边的情况再说!”
既然徐世昌都这么说了,秘书也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徐世昌走到墙边的一副地图旁边,死死地盯着无锡两个字,神色变幻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发生了些什么,韩百航一概不知,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露兰春的安危。
阴森的牢房里面,几道如鬼一样的人影缩在一起,偷偷打量着韩百航,指指点点,却没有人靠近他。
南方的湿气特别重,尤其是这见不到眼光的地方,手在墙上一摸,便能感觉到一阵湿润,地上的铺着的干草,也已经被湿气给渗透,透出阵阵寒意。
这样也好,让韩百航的脑袋开始冷静下来,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跟这里的长官取得联系,表明自己的身份。
在韩百航的记忆中,此时的江苏军务督办、苏皖赣巡阅副使应该是齐夑元,北洋军第六师师长,属于直系的一大军阀。
韩百航坚信,只要自己亮出身份,自己就可以脱困了。这样想着,韩百航站了起来,顾不得脑袋上还留着血的伤口,对着外面吼道:“牢头!牢头!我有话要说!”
不一会,那肥胖的狱卒又走了回来,阴沉着脸,手指不停地在腰间上的警棍上摩挲着。
“叫什么叫!”狱卒怒吼道:“我看你小子是不张记性!”
说着举手便要打,韩百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躲开了狱卒的警棍。狱卒一棍打空,愣了一下,冷笑道:“你小子还敢躲?活腻歪了吧!”打开牢门,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
缩在一边的几个囚犯,一看见牢头发火,一个个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连眼神都不敢往那边看一下,生怕殃及池鱼。
韩百航连连摆手,对着狱卒说道:“牢头大哥,我不是有意要闹事,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