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百航冷冷道:“去领二十军棍!”
“是!”周青没有二话,挥臂迈腿齐步走向门口,对站岗的卫兵敬礼说:“奉命领军棍二十,执行吧!”
卫兵也不含糊,搬来一条长凳让周青趴下,随即两人挥起手腕粗细的水火棍,照着屁股就打了下去,棍子打在屁股的啪啪声听得里面的军官心惊胆跳,很快二十棍就打完,纵使周青有硬气功的底子,这通军棍也打的他满头大汗,屁股上的疼直往心头钻。他强忍着痛,仍以齐步回到屋内,向韩百航敬礼道:“报告连长,军棍领完了。”
韩百航沉着脸说:“下回再不长记性,重打五十军棍!”
“是!”周青缩头退回队列中。
军官们一个个噤若寒暄,暗想周青是连长的心腹,都挨了一通军棍,自己恐怕逃不过这一劫了。
韩百航锐利的目光在其他军官身上扫了几圈,却没有要谁去领军棍的意思,冷冷道:“下不为例,谁敢再犯照周青为例,自己去领军棍!”
军官们一听军棍免了,都露出感恩戴德的样子,心里不免为周青叫屈,可怜他做了儆猴的鸡!
“坐吧!”韩百航摆了摆手,军官们依次落座,只有周青苦着脸道:“连长,我能不能站着!”他刚挨完军棍,再坐下就是活受罪了。
“那就站着吧。”韩百航瞥了他一眼,刚才那顿军棍不仅是杀鸡儆猴给其他军官看,也是他发觉到周青独自领军后有了骄气散漫的苗头,所以才借机敲打了一番。随后韩百航谈了谈此次作战的得失,也分别批评奖励了众人此时的指挥,要他们每人去写一个战后总结,便宣布散会了。
连续几日的作战指挥,韩百航的精神一直紧绷着,那时没感觉着有多累,现在精神一松懈下来,顿时睡意来袭,顾不上洗漱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下了,这一觉睡得极沉,等悠悠转醒来时发觉卫兵正咚咚敲门,边喊着道:“连长,何瑞良秘书长来访,已在客厅等候。”
韩百航翻身坐起,觉得脑袋有些昏沉,皱着眉头静了一会,看了一眼手表有些吃惊,他记得睡前是凌晨三点钟,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一刻了,不知不觉竟然睡了十四个小时了,忙起了身让卫士端来脸盆洗漱了一番,恢复了神采奕奕的精神容貌后,来到客厅。
“秘书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韩百航见了何瑞良笑着拱手道。
何瑞良忙站起还礼道:“韩连长休息的怎么样,县长在府上设了家宴,让我务必要把您请过去。”
“这一觉睡的舒坦极了!”
韩百航笑道:“县长相请,又是秘书长亲自登门,我自然得去了。”
何瑞良哈哈笑道:“车已经备好了,咱们这就请吧。”
……
到了县衙,何瑞良引着韩百航直接去了后宅,到了后宅何瑞良先一步进去禀报:“县长,韩连长到了。”
“快请进!”
梅昌元说着话已经迎出来了,拱手道:“韩连长,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哪里的话,睡醒正好肚子有些饿了,我就腆着脸来县长这里蹭饭来了。”韩百航笑道。
梅昌元哈哈一笑,拉着韩百航的手进了屋内。韩百航刚踏进屋内,却见到里屋门帘闪动,似乎有一个女人躲了进去,他楞了一下,没有多问。
倒是梅昌元察觉到了韩百航的疑惑,向屋内轻声唤道:“香莲,韩连长不是外人,你出来见见客人吧。”
门帘闪动了一下,走出了一个身段苗条的女子,低垂着眼睑,向韩百航做了个万福,哑着嗓音道:“韩连长好。”
“夫人好!”
韩百航忙回礼,可定睛看到了女子的容貌后,却微缩了一下瞳孔,只见这个女子姣好的脸上鼻青脸肿,还有道道鞭痕,看得人心中顿生怜香惜玉之情。他早得情报知道这是薛林干下的恶事,但此时见了女子的惨状,还是心中升起了怒气,转念想救下薛林不知道是对是错,尤其是对着女子的面,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女子见过了韩百航,也知道自己的容貌不便见人,便又快速的躲回了屋内,留下韩百航叹了口气,向梅昌元歉然道:“县长,我实在不知周青做出了这等畜生的事,不然我绝不保他,枪毙了活该。”
梅昌元倒也看的开了,淡淡道:“保周青也是我的意见,韩连长不必内疚,只是苦了香莲,医生说她身上的伤会留疤。”
韩百航刚才扫眼见到了女子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他关切道:“是找的中医吗?可以找西医看看,或许能有办法。”
梅昌元道:“我已经去教会医院请大夫了,希望能看好,不过就算香莲留下伤疤,我也会照顾她一辈子,毕竟她是因为我才受了如此大的磨难的。”
韩百航竖起大拇指,动容道:“县长有情有义,真乃大丈夫也!”
“连自己的女人都没保护好,算什么大丈夫,实在不敢当!”梅昌元脸色颓然道。
第两百章 分赃
第两百章 分赃
见两人对话很是沉闷,韩百航有意岔开话题,问起了今日他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梅昌元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耿耿于怀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县长。”
韩百航一针见血道:“只因县长手里无权,众人才不敬怕你,若是有朝一日县长大权独揽,他们就会转过身来巴结你。”
梅昌元叹气道:“我何尝不知这个理,但前有丁作鹏,现在有徐望堂,都是野心勃勃之人,有他们掣肘为难,我这个县长纵有抱负也难以施展啊。”
韩百航心中发笑,他还真看不出梅昌元有何抱负,不过两人此时已经是同一阵线的人了,当然要为他义愤几句了,叹息道:“我十分同情县长的遭遇,愿为县长分忧解难。”
梅昌元急着宴请韩百航,等的就是这句话了,脸上顿时漾起了笑容,起身把着韩百航的手臂道:“宴席都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谈。”
两人移步隔壁的厢房,不一会上满了酒菜,何瑞良在旁斟酒作陪,酒过三巡后,何瑞良借机离席并把门关上,只留两人,梅昌元亲自给韩百航斟满了酒,感慨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个县长能当到今天,多亏了韩连长维护,不然我早就被丁作鹏逼得弃官不做了,在此以酒谢过了,此恩情我必日后图报。”说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县长言重了。”
韩百航站起身忙也仰脖喝掉杯中酒,正色道:“我是军人,在部队服从军法,在外只认国法,国法规定县长领民治政,而丁作鹏、徐望堂之流的豪绅商贾架空县长把持县政,国法难容,我自然要与之斗争,只是碍于军人不得干政,不然依我的脾气,早就把他们拿下法办了。”
“谁说不是。”梅昌元皱着眉头道:“我也在别处当过县长,可从没遇见过永城这般豪绅勾结的状况,实在让人头疼。”
韩百航深以为然道:“不错,永城县情极为复杂,不仅是城内这些勾心斗角的豪绅,还有外面的土匪,以及隐藏在暗处的红枪会,处处暗藏杀机!”
说这话时他把目光落在了梅昌元的脸上,忽然问道:“县长,丁作鹏之死是红枪会所为吗?”
“我也是道听途说,外面都传是丁作鹏被红枪会仇杀,具体情况如何,不好说!”梅昌元皱着眉头,脸色有些牵强,似乎不愿多谈这个事情。
他不愿多说,韩百航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紧不慢的夹了口猪耳朵,边吃边道:“县长,我也听说了些消息,外面可是传你和红枪会的关系不浅。”
“没有的事。”
梅昌元矢口否认,他身为县长怎么会与红枪会这种匪类有牵扯,并加重语气道:“韩连长,这种传言可不能当真。”
韩百航自有情报来源,知道梅昌元与红枪会关系不浅,他作势要站起走人,淡淡道:“县长,你若信不过我,那这顿酒没必要喝了。”
梅昌元忙拦下道:“韩连长,你这是什么话,我自然信得过你了。”
“那我要听实话。”
韩百航借坡下驴又坐了下去,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互相不该有隐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