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恒这样做,是怕万一自己身在上海,宁家人主动找上门去,找不到自己,再万一碰见谭锦辉这个影子,只怕会出纰漏,所以他要把话说清楚,以免发生意外。
宁良才和宁志鹏听完一愣,但很快就点头答应,他们很清楚宁志恒的工作性质,都是一些隐秘的工作,有些特殊要求也不奇怪。
宁良才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这是又升官了?志恒,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我们不会多问,不过我们总该知道你的在什么地方做事吧?你之前不是军事情报调查处的少校组长吗?现在怎么又跑到这个什么军统局去了。”
宁志恒微微点头,军事情报调查处之前还算是个保密等级很高的情报单位,一般人是不知道这个单位的存在,可自从改组军统局之后,就已经正式亮相在普通大众面前,自己的职务也算不上秘密,告诉家人也算不上什么事情。
宁志恒解释道:“其实都是一回事,就在上个月,军事情报调查处提升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也叫军统局!我这一年多也立了些功劳,所以职务也提升了,不过这些事情不要外传,自己知道就好。”
宁良才和宁志鹏对军统局没有什么了解,也不知道宁志恒的这个处长到底是多大的官,不过想来权力应该不小,也都是为宁志恒高兴,宁志恒现在是宁家的主心骨,他的地位高一分,宁家在战乱纷飞的世道里就多了一分依仗。
“对了,我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志明,他现在在哪里?”
宁志恒突然想起来,家的弟一直没有露面。
宁良才回答道:“他在学校读书,晚上才回来,现在重庆搬来了很多国知名的学校,会难得,我将他送进了金陵大学。”
“金陵大学?”宁志恒心一动,“金陵大学也搬到重庆了?这个学校可是名校,志明真是好运气!”
竟然这么巧,刚刚来到重庆就知道了金陵大学的消息,宁志恒自从离开南京,就和农夫失去了联系,茫茫人海,想要找到农夫,就必须要先找到他的上级方博逸,而方博逸是金陵大学的教授,看来自己很快就可以和组织接上关系了。
第二天,央军官学校教官贺峰的家里,几位同事好友正在一起喝茶说话,今天大家正好休沐在家,就相约在贺峰的家聚会聊天。
“老贺,这武汉前线的战局不容乐观,日本人占领武汉已成定局,至此华地区将沦于敌,想想就觉得痛心!这个仗是怎么打的?”
庞丰也是贺峰的好友,与贺峰一批称成为央军校的教官,也是保定系成员,他们这些人都是正值盛年的时候,被委员长抽调出军队调入军校任职,仕途不顺,在一起难免会评论时弊,发一些牢骚。
“就是,这要是让我们来带兵,就算是日本人装备精良,兵锋犀利,可十万打十万,怎么也不能打成这样!”一旁的冉宏也是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的一顿,郁闷地说道,“我的学生给我写信,说是部队之间毫无协作,任由日本人穿插突进,还没有开始交火,身后就是敌人了,这场仗是怎么指挥的?”
看着报纸的沈浩成听到冉宏抱怨,放下报纸,无奈地说道:“老冉,你这就是想当然了,我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各地各省的军队集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出问题!央军和地方军打了那么多年,我们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心谁会没有猜忌和疙瘩?现在能够站在一起,对抗日本人就已经非常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能够合作无间?统帅部也是头痛着呢!”
沈浩成是重庆本地驻军的上校旅长,也是帮助贺峰和宁家购置房产的主要力量,几个朋友里,就他现在握军权,所以对前方的情况更了解一些。
贺峰看着几位战友争论,挥示意,开口说道:“大家在这里不过是纸上谈兵,我们也都是久经沙场的,知道真的带起兵来,问题就多了,任何一点因素都可能影响战局的变化,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实力说话,现在开战不过一年多,日本人兵锋正盛,我方难免有些应对不济,不过我相信,再接着打下去,胜利还是可期的,没有必要那么悲观!”
“还是老贺说的有道理,日本国小人少,打消耗是拼不过我们的,关键是看我们能够坚持多长时间,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最后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沈浩成赞成贺峰的观点。
“可惜了,我们这些人是没有会再上战场为国效力了,以后要在教书匠这个位置上终老了!”庞丰轻叹了一声,他当年也是军骁将,现在想起昔日的风光,还是难以忘怀。
“倒是浩成,你的年龄比我们小,现在又在军效力,以后还是有会上阵杀敌,不像我们,无职无权,就守在这个小小的山城发发牢骚,现在我们也是泛泛空谈,济不上什么事,说实话,如今混成这样,要不是老贺的学生孝敬了这几处宅子,我们这几家人还都挤在那间破屋子里,现在连栖身之地都没有,哪里还有闲心在这里东聊西扯!”
第五百四十四章 拜见老师(求月票)
庞丰的话,顿时让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是情况境遇相同,空有报国志气,可却只能守在这里发发牢骚。
冉宏决定转换一下话题,他笑着说道:“说起这个房子来,老贺,你那个学生可是够孝敬你的,一出就是好几套大宅子,现在重庆的一套房子得多少钱,尤其是像这样的大宅子,已经是天价了,而且想买都买不到,我还听说一个月以前国民政府军事情报审计统计局成立了,现在叫军统局,你这位学生可是地位不低,现在已经是上校处长了。”
沈志成一听也是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何止,行动二处的正副处长都是老贺的门生,这个处是咱们保定系成员,听说这一次张长官和李长官都相了老贺的门生,可说是年轻有为。”
说完,几人不住的点头赞叹,这几个教官,门下都有几个门生,可是现在就走到上校级别的却是没有,更何况是军统局的上校处长,不客气的说,此时宁志恒的地位已经远远超出他们这些赋闲教书的上校军官。
贺丰也笑着说道:“你们一说这话,老贺是不爱听的,以前都是说他贺永年教学生做特务的本事一流,大家还都笑谈,你看看现在,两个学生年纪轻轻,就双双成了军统局的上校处长,握军的监督,稽查,军法大权,权势显赫,可不是我们这些人可比。”
被这几位老友打,贺峰也是苦笑连连,他的得意门生好几个,可偏偏加入正规军队的没有什么出众,反而加入军情处的两个都成了事,现在都是实权在握的特务头子,也难怪让身旁的战友们打。
就在大家说笑的时候,院门处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林婶,去看看谁来了?”贺峰回身呼喊道,这时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年妇女赶紧从偏厅走出,向院门走去。
她打开院门,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山便装的青年,却是不认识。
“你找谁?”林婶开口问道。
这位青年正是宁志恒,他昨天到达重庆,今天就赶来拜见老师,他看了看林婶,有些奇怪,老师家里并没有雇过佣人,这个佣人应该是来重庆之后才雇的。
“我找贺教官,我是他的学生!”
这个时候贺峰的太太李兰,也闻声走了出来,一看是宁志恒,顿时喜笑颜开,向屋子里喊道:“永年,是志恒回来了!”
说完,就快步向前将宁志恒让了进来,屋子里的贺峰一听也是高兴地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个孩子上门来了,看起来军统局也撤回重庆了。”
宁志恒很快走进了客厅,看着客厅里的几位客人,赶紧将的礼品交给师母李兰,然后躬身行礼。
“老师!”
“冉教官!”
“庞教官!”
这些都是军校的老师,宁志恒自然认识,他不敢怠慢,一一见礼,两个人也笑着点头。
倒是沈志成是个生面孔,于是贺峰笑着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好友沈志成,你知道的!”
宁志恒一听,这位就是帮助自家在重庆购地立足的驻军旅长沈志成,马上躬身深深一礼。
“原来是沈叔父,学生一家在重庆得以顺利安身,都是叔父的照顾,学生感激不尽!”
宁志恒的态度诚恳,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要不是这位沈志成的大力支持,宁家很难在这里立足求生,沈志成对宁家的帮助确实极大。
沈志成也急忙说道:“志恒,客气了,你的老师是我的生死之交,这些不过是举之劳,倒是我该谢谢你,借你的东风,我也置了几套房产,总算是挣些养老钱,说起来是我占了便宜,哈哈!”
宁志恒如今位高权重,不仅在职务上高于沈志成,就是在保定系里的地位,备受几位大佬重视的宁志恒也高于在坐的几位,宁志恒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态,顿时让沈志成有些惶恐。
贺峰很满意自己学生的态度,宁志恒的性情内敛沉稳而毫不张扬,又向来视自己如父,对自己当然是亲近,可是对自己的好友们也是如此态度亲切,恭敬有加,这让他在朋友们面前很有面子。
“好了,这一年多没见,看着是老成了许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贺峰笑着说道,挥示意让宁志恒坐下说话。
宁志恒坐在贺峰的身旁,微笑着回答道:“学生是昨天回来的,军统局已经陆续撤回重庆,我是第批撤回来的。”
“前方的战事到底如何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道听途说,具体的情况都不清楚,你是做情报搜集的,应该掌握最新的情况。”贺峰接着问道。
宁志恒的行动二处是保定系的力量,所以是专门处理军队方面事务的部门,涉及方方面面,权限极大,下情报科每天都会从分设在前线部队的情报部门收集大量的军情汇报,自然掌握着最新的战况。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挑着可以对外的情况说道:“目前战况不容乐观,长江北岸日军刚刚和我们经过激烈的拉锯战,但是他们在猛烈炮火和飞的掩护下,已经占领武穴,并向田家镇发动猛攻,目前田家镇还在我们,双方激战正酣。
上个月下旬,日军又增派援军从合肥出发,兵分两路,左路沿大别山北麓西进,经商城直插武汉,目前已经占领商城,我军退守大别山各隘口,层层阻击日军,现在正与日军展开激烈的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