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妻子犹豫的说道:“是不是今天还有别的客人,保不齐是客人带来的?”
身后的大儿子宁志伟疑惑的说道:“今天是家宴,怎么会请别的客人,应该是三叔新买的轿车,听说三叔上个月把南部湾那块地出了手,卖个天价,再说如今三叔身后站着工务局的陈局长,在杭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摆一摆排场也没有什么!”
宁志伟比宁志鹏还大二岁,人情世故也是透彻,他倒是一直很佩服自己的三叔宁良才,知道这个三叔其实才是这一支的主要人物,自己的父亲虽然是兄长,可是每到大事,光是动嘴,却没有实力,出力气的还是要靠三叔。
一旁的小女儿宁采薇却是有些愣神,昨天下午,她去火车站接自己的同窗好友,就在火车站台外。看见了一个很像自己弟弟宁志恒的男子,只是那个男子气质不凡,前呼后拥的众多军官相从,给她的印象深刻,当时以为认错了人,可是现在这五辆崭新的黑色轿车,旁边挺身立正的,身穿中山装的青年,让她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是认对了人!
只是那个气场强大的大人物真的是会是三叔家的弟弟吗?
宁良品一家人也跟着在后面走了过来,他是市政府的一个科室小官员,是中等人家,自然也是买不起什么轿车,看到门口整齐排列的黑色轿车,不禁有些诧异。
他的妻子看着门前的这一幕,还有宁家门口执行警戒的几名行动队员,不禁捅了捅丈夫,说道:“你们家老三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了,挣下了这么大一份家业,就看这座大宅院,我们宁家这大家子人,每一次聚会不都是要到人家老三家里,指望我们家那个小院子,一人一只脚就站满了!看看你这个当哥哥的,天天守着一个小办公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头?”
对于妻子的话,宁良品一向的宗旨就是当没有听见,他知道自己家的三弟这半年来搞得风生水起,在商场上挣下了不少财富,还靠上了在杭城城有数的大人物公务局的局长陈广然,顿时一跃成为杭城商人里面的头面人物。
而他一直就想找个好门路在仕途上再进一步,自己在那个没有什么油水的小职位熬了这么些年,不就是没有有力的靠山,现在三弟不知施了什么手段,攀上了杭城公务局局长陈广然,这个陈局长在杭州城可是数得上的人物,如果他能够为自己说两句话,那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只是自己一直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向弟弟开口。现在看来,还是有些迂腐了,有机会一定要和老三好好说一说。
儿子宁志文伸手亮出手腕上的手表,对着父亲说道:“现在三叔的手面是越来越大了,你看,三叔前两天还送了我一只名表,瑞士进口的浪琴表,这一只表就顶的上您几个月的薪水了,要我说,这年头还是经商好,指头缝里漏一点,都比我们辛苦劳作多的多!”
宁良品这时才注意到,儿子的手腕上竟然戴着一块这么高档的男士手表,顿时眉头一皱,喝问着说道:“你三叔什么时候给买这么贵重的手表?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太招摇了!”
宁志文一脸的不以为然,觉得父亲的眼界有些窄了,嘴里争辩着说道:“怎么招摇了!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对三叔来说,根本就九牛之一毛,三叔家光是南部湾的那一块地就赚了多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简直是金山银海,这点儿小钱算什么?”
身后的大女儿宁雅云却是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进去了,大伯在前面,别让大家都等着!”
两家人见面自然是一番说笑,一起走进宁家大院,只是宁志文眼力很好,马上发现了就在院子里,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都是身穿中山装,身形健壮精干的青年,散布在各个角落。
他不由得开口说道:“三叔家里好像多了不少的护院,都是生面孔,”
大家一看果然是如此,宁良生冷哼了一声,说道:“挣了几个钱,就不知道怎么花了,这么多的护院,得花多少人工,我们宁家书香门第,诗文传家,现在让老三搞得不伦不类,一会我们要和他好好说一说。”
宁良品却是没有搭茬,若照平时还喜欢摆个兄长的嘴脸,可如今他心中自有打算,想着还要央求弟弟找门路,自然也不会去惹宁良才不快,再说宁良才也不是一个听话的主,主意比两个兄长正的多,他可不想搞个不欢而散。
这里面只有宁采薇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再次看到院子里面的那些行动队员,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看来真是三叔家的二弟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一个木讷寡言的弟弟,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那样一个大人物?
这时,宁良才夫妇也带着宁志明和宁珍,快步出来迎接众人,三家人相聚在一起,顿时院子里面喧闹起来。
尤其是小儿长辈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声音不小,宁良生素来爱清静,他挥了挥手示意,于是长辈们都进入客厅说话。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九章 商讨去留(求月票)
宁氏三兄弟在客厅里坐下,宁良生照例坐在首位,他脸色淡淡的开口问道:“你们两口子的生日又没到,好好的怎么想着要办家宴,说说是怎么回事?”
知道自己这个大哥的秉性,就喜欢板着脸说话,宁良才也习以为常,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大事,是我家老二志恒回来了,我想着全家人很长时间没有相聚了,就想在一起坐一坐。”
宁良生一听是宁志恒回来了,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家里还就是志恒这个孩子有些出息,去了军政府做事,上次回来还是半年前,我见了一面,一晃眼就是个大人了,还是在外面做事历练出来了!”
他对宁良才一向都是不假言辞,自己是长兄,又是一辈子为人师长,自然而然的养成这种喜欢教训人的口吻,大家也都不在意。
宁良品在一旁也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宁家这一支小儿辈里,也就是志恒报考军校,挣了一份儿公职,但愿他平步青云,节节高升,以后没准就要靠他支撑这个大家了!”
宁良才和桑素娥听到这话,心里极为受用,心想还是二哥在政府里做事,为人处世老到,说话中听。
宁良品的妻子也是懂事会说的,听到丈夫夸奖宁志恒,当然也不落后,马上接上话就说道:“就是就是,志恒这孩子从小看着就有出息,别看不爱说话,可是心中自有主张,上次回来说是在军政府后勤部供职,这可是一般人都进不去的好地方,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
再加上你们家老大志鹏稳重能干,家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你们两口子可是有福气了!”
此话一出,宁良才夫妇更是笑逐颜开,心情大好,自然也夸二伯家的一双儿女有出息,懂事理,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极为融洽,笑声不断。
这时就听见外面的说笑之声传进来,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最小的妹妹宁云英一家人到齐了。
宁云英和丈夫姜俊茂带着儿子姜伟杰,一家三口也赶过来赴家宴。
宁云英在家中老小,又是女孩子,历来都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自然养成的性格风风火火,最喜欢热闹的,她一进家,顿时全家人都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很快宁志鹏也办完事情赶了回来,全家人聚会,人员都到齐了。
宁良品这才问道:“志恒怎么没有出来?这个孩子还是那样不爱热闹,每一次家里聚会,都是躲到最后才出来。”
大家也知道老三家的志恒向来性情如此,好在这些年大家都习惯了,也都没有在意。
宁志恒自小就不喜欢与人亲近,内向孤僻,在同辈的兄弟姐妹里更是很少交流,但是在接人待物上却是礼貌周全,不失分寸,所以大家相处的还算融洽。
宁志恒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会书,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来来到外面,和家人们见面相聚。
只是他一露面,就让全家人有些愣神,好像半年不见,这个志恒完全变了一个人,容貌还是那个熟悉的容貌,可是气质上却迥然有异。
这一点,尤其是长辈们感受尤甚,毕竟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在社会上都有一定的地位,接触的层面也比较高,观人众多,阅历丰富,多年的历练,都有着自己的眼力判断。
可是从自家这个孩子身上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沉静和庄重,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宁良品感受最深,他多年在官场上打滚,虽然没有熬出头,但是接触的层面还是高一些的。
就算是三弟宁良才,以前也不过是在商人里面混迹交流,也就是这半年里才风生水起,开始接触一些大人物。
宁良品能清楚的感受到宁志恒带给他的那种压迫感,这是长期握有权利,可以决定他人命运才能带来的那种自信,一般人是很难感受到的,也就是俗称的“官威”。
他不禁暗自有些诧异,自己的侄子不过刚刚毕业参加工作没有多久吗,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真让他有些迷惑不解。
同辈的兄弟姐妹们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觉的这个志恒比以前可是成熟稳重的多,但还是那样不喜言笑,好在也都习惯了,也不以为意。
只有宁采薇看到宁志恒的那一刻才真正确认了,这就是昨天下午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个青年男子,还真是自己的弟弟!
宁良生对这个侄子还是比较看重的,他笑着说道:“志恒,这一次回来也没有提前说一声,南京离杭城也不远,几个小时的火车就回来了,以后要多回来看一看!”
宁良品也开口说道:“志恒看着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还是在军政府里接触的大场面多了,经的多看得多了,历练出来了,感觉像是大了十岁还多。”
宁志恒微微一笑,也是客气的回答道:“哪还有什么历练,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这次是忙里偷闲请了两天假回来看看,也是劳累的命!”
“好了好了,你们大家都少说两句,我这里都饿坏了,早晨就没吃饭,就等着这一顿了,赶紧开席边吃边说!”一旁的宁云英却是不耐烦的喊道。
她最烦听家人之间客套,觉得远不如姊妹之间亲切,她赶紧插科打诨,出言打断他们的谈话。
一句笑话效果很好,桑素娥笑着说道:“早就准备好了,那现在就上席,别把你这个宝贝小姑子给饿坏了!”
大家轰然而笑,于是酒席摆上,全家人都入座上席,大家都欢声笑语不断,一派大家庭的和睦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