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巴赫觉得自己受到的可能是一生中最大的侮辱了,他在问了对方身份之后,立刻不顾一切的向敌人冲去,随着猛烈的兵器碰撞声,两个人立刻在圣宫的门口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决斗。
艾森巴赫拼命的挥舞手里的长剑,在和敌人的兵器第一次碰撞之后的酸痛让他几乎撒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在力量上根本无法和眼前这个高大的对手相比。
所以他一边不停的躲避着敌人,一边寻找着能够依据击中对方的漏洞。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眼前这个壮汉显然并不是那么好对付,虽然他看上去更象一个只凭力气的莽汉,但是那每一次的劈砍却依然显得十分严密,甚至有时候让艾森巴赫觉得,这个人一次次的砍杀,自己甚至有无法避开的危险。
他不停的躲避着,同时为自己居然会在一个罗马人面前示弱感到愤怒,就在他终于无法忍耐的举起长剑要砸向对方头顶时,他看到法尔哥尼那双鼓出来的眼睛向着奇怪的一眨,就在他还没明白过来时,法尔哥尼带着链环手套的左手忽然高抬,一把抓住了他举起来的长剑靠近剑柄的地方,同时他右手长剑猛砸,伴着一声痛苦的喊叫,剑尾上沉重的圆头已经狠狠砸在了艾森巴赫的下巴上。
一声骨头的脆裂声响伴着剧烈疼痛传进艾森巴赫耳朵,就在他的身子因为这下重击猛然向后一仰时,法尔哥尼却已经抓住他后领的衣服,随着德国人倒下的力量,在一声呐喊中,剥尸者的右膝猛然一蹲,同时他拽着艾森巴赫后脑的手臂狠狠的向着他坚硬的膝盖压了下去!
“住手!”
就在艾森巴赫因为恐惧发出一声嚎叫时,一个声音忽然从人群里传来。
艾森巴赫可以感觉到自己脑袋后面的力量忽然消失,随着他的身子向后仰倒,从后背上转来的与地面的撞击让他不由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
他捂着疼痛的胸口不住发出痛苦的咳嗽声,而下巴上的重创则让他每发出一声咳嗽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在几个随从的搀扶下,艾森巴赫艰难的站了起来,到了这时他才看到所有人正向着那个阻止了自己被杀的年轻人躬身行礼。
“皇帝陛下万岁!”
人们的欢呼让艾森巴赫不由一阵愕然,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就要被赶出君士坦丁堡之前,见到了这位在欧洲已经被传得充满了神秘和传奇的罗马皇帝。
“领主,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见到你,”伦格用一种颇为意外的口气对艾森巴赫说,然后他并不管对方是否相信自己的话,转身向着等待在身边的克尼亚使者微微点头“我想我们之间还可以继续没有完成的谈判。”
看着罗马皇帝与异教使者之间的谈话,艾森巴赫立刻露出了愤怒,虽然疼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可是他还是固执的走到伦格面前,用含糊的音调愤怒的指责着罗马人的这种背叛上帝的罪行。
艾森巴赫不停的说着,直到他的下巴因为疼痛而完全麻木,而嘴角上已经凝固上了大块淤血之后,伦格才向着同样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克尼亚使者点头示意。
“我想我们大家可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说完,伦格带头向着圣宫里面走去。
被驱逐之后又奇怪的被召回的德国人,不禁莫名其妙的看向那位皇帝的背影,当他确定这的确是皇帝要自己留下来的暗示之后,他立刻强忍着疼痛,随在闻讯而来向他招呼的马克西米安身边,走进了圣宫。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刚刚带着一队近卫兵经过的丕平则在不停的低声向法尔哥尼抱怨着:“你都干了些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如果皇帝没有及时阻止你,你已经把那个德国人给杀了吗?”
“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按照皇帝的命令在他向那个异教徒挑战的时候去教训了他一下而已。”法尔哥尼不满的为自己辩护“不过皇帝为什么一定要让那个德国人看到他,可还要保护那个异教徒呢,让德国人杀了他不是更好吗?”
“那不是我们应该去想的,”丕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一直折磨这个德国人,然后又故意让他看到克尼亚人,不过这些事情应该是马克西米安大人他们去管,并不要我们费心。”
说的对,不过如果有机会,我还是要杀掉那些异教徒。”法尔哥尼愤愤的说着。
艾森巴赫跟随着马克西米安穿过了几座令他眼花缭乱的奢华建筑后,走进了一座让他有些意外的空旷宫殿,穿过一间小小的觐见室,他看到了已经在房间里等待着他的罗马皇帝。
让他很意外,伦格干净利索的扔给了他一份早已规定好的德国人的进军路线,当看到地图上一条穿过小亚细亚的黑线之后,艾森巴赫不由忍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的剧烈疼痛,愤怒的提出了抗议:“陛下,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要经过这样一条路线,我们的军队会在还没到达圣地之前就和克尼亚人发生大战。”
“如果德国人经过沿海,罗马将要面临欧洲野蛮人的骚扰,”伦格的回答毫不客气“不要对我保证什么,你们的保证就是一次次的侵扰罗马,所以如果要从罗马借路就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否则你就只能象之前一样两手空空,给你的国王带去失望。”
艾森巴赫脸色难看的望着伦格,他之前的锐气和骄傲已经在踏上罗马土地之后一次次的挫折中被慢慢的消磨殆尽,而之后马克西米安那种近乎羞辱的驱逐更是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失败。
然后他看到了那些克尼亚人,虽然现在想来他也不由为怎么会那么凑巧的见到克尼亚的使者感到奇怪,但是一次次的打击已经让这位傲慢的弗赖堡领主几乎走到了绝望的边缘。
“陛下,按照你的安排,我们的军队是无法越过小亚细亚的。”艾森巴赫无奈的说。
“可是如果由我来安排,就可以做到。”看着锐气尽失的德国人,伦格微微一笑。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妻子、情人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妻子、情人
艾森巴赫神色愕然的看着伦格。他虽然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之前在罗马所遇到的一切事情显然都并不是那么简单而且随意的,但是当他看到那两个克尼亚使者时,他还是不禁不停的摇头,然后向着旁边让了让,那种样子就好像是怕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上似的。
“您还有什么要犹豫的吗?”马克西米安在艾森巴尔耳边低声问“我们可以与克尼亚达成协议,那样腓特烈国王的军队就可以经过克尼亚的土地。”
“和异教徒达成协议?”艾森巴赫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些人“你们疯了,难道不知道他们是基督的敌人?是我们要消灭的敌人?”
“但是您的主人主人可以通过和这些异教徒的协议拥有一条通向圣地的道路,”伦格对德国人的愤怒并不在意“否则你们就要单独面对各种威胁,或者你们也许可以通过地中海沿着海岸到达圣地,但是即便这么走你们也必须要经过罗马,那么你们依然是要接受我对你们的安排。”
“陛下,如果那样我宁可选择经过地中海,要知道我们完全可以得到更多帮助,”艾森巴赫神态高傲的看着伦格,他的手在地图上微微一划,然后看着伦格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气势“陛下,我们可以得到来自其他人的帮助,我们可以得到撒丁人甚至是西西里人的帮助,他们都和我们一样是虔诚的基督徒,会为了帮助十字军而做出牺牲的。”
艾森巴赫的话,让议事厅里的人不由一阵沉默。除了一直在克尼亚使者耳边低声解说的翻译,一时间人们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位骄傲的德国使者。
“艾森巴赫大人,可能我不得不告诉您,撒丁人已经于我们签署了一份协议,按照这份协议,他们不但把原来占据的两座罗马的岛屿归还给了我们,而且他们的舰队也将做为罗马的朋友和我们一起担负起在地中海上的责任,”马克西米安把一份用丝绸绑着的协议递到艾森巴赫面前,当他看到德国人脸上意外的表情后,他接着说“至于西西里人,很遗憾就在在不久前,因为耶路撒冷国王盖伊绑架了皇帝的父母,所以罗马舰队不得不与一直支持盖伊的西西里人发生了一场战争,所以现在除了在西西里岛上的那些船,西西里人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在海上航行的东西了。”
马克西米安的话让艾森巴赫的神色霎时变得一片僵硬,他愣愣的结果对方递过来的另一份文件,当他看到那上面有着罗马海军统帅给皇帝的呈报印鉴之后,他先是露出了不信的神色,然后倔强的要马克西米安拿出能够证明这一切的证据。
很快,一面略显残破的旗帜出现在面前,看着这面旗帜,艾森巴赫的神色变得再也无法平静,他不听的低声自语着什么,然后在听了一阵后,他向伦格问到:“陛下,如果我们要从海上到圣地去,您会怎么安排我们的行程?”
“如果那样你们就必须继续在保加利亚向东前进。直到进入黑海,我会让我的舰队在那里把你们接上船,然后你们将沿着海岸一直到达的黎波里。”
伦格的回答让艾森巴赫霎时显得神色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主人一直坚持要从陆地上经过,固然是因为国王那过于倔强好胜,甚至有时显得有些过分的执着,
更重要的是,他们对那些城邦国家始终无法在心中完全放心。
伦巴第人不会忘记德国人给予他们的残酷统治,同样德国人自己也不会忘记这种深切的仇恨不但来自北方,也同样来自地中海沿岸的那些城市。
更重要的是,他们始终不知道梵蒂冈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所有腓特烈宁可让自己的军队用双腿走过一条漫长的道路,也无法完全把自己这支千辛万苦聚集起来的大军的命运,完全托付给那些曾经饱受他残酷蹂躏的意大利人。
而现在,罗马皇帝要让德国的军队由自己舰队运送的条件,让艾森巴赫感到了同样的威胁,他相信自己的主人不会把军队的命运寄托在那些意大利人身上,也同样更不会让罗马人掌握他们的命运。
“和科尼亚人达成协议,然后获得一条通向圣地的道路,”马克西米安缓和的说“只要腓特烈国王能按照我们的安排,而不让罗马感到受到威胁。他会得到我们的帮助,这就是皇帝的意思。”
马克西米安的声音并不很高,他知道对这位领主来说这并不需要威胁。
艾森巴赫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地图。如果罗马人拒绝德国人进入罗马的土地,那么按照罗马所提出来的,他们就只能继续在保加利亚境内沿着巴尔干山不停的向东,一直到在黑暗岸边登上罗马人的舰队。
即使没有对罗马舰队的顾忌,安森巴赫也知道自己的国王不可能会让他的军队翻越那样一座山脉,那对德国军队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艾森巴赫的头上开始冒出了汗珠,他知道这时自己所能选择的道路已经越来越少,甚至其中有些根本就不过是罗马人摆在自己面前的陷阱。
但是和克尼亚人达成协议?想到这个就不由感到畏惧的德国领主看了看远处的异教徒。
他难以想象如果国王知道自己达成这样的一个协议会对自己怎么处置,同时对上帝的畏惧也让他一时间难以下定那样的决心。
“克尼亚人是萨拉丁的死敌,”看着举棋不定的德国人,伦格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即便是在现在,他们也依然还随时准备于对方发生一场大战,这就已经足以让你知道该如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