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叫什么?”伦格有些愕然的看着法尔哥尼。
“埃洛帕西娅,陛下,她叫埃洛帕……”
“上帝,居然是她?”伦格意外的看着还在不停诉说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的法尔哥尼,随后就在剥尸者的话还没有说完,伦格已经他的身边穿了过去,随着在走廊里引起的一阵躁动,伦格回头向法尔哥尼命令着:“给我带路,我要去看看这个女人。”
同时,他向远远的站在走廊尽头随时候命的仆人们下达着命令:“去给我准备马车,不,去把比赛弗雷斯牵出来。”
皇帝这出人意料的变化一时间让那个人们不禁一阵错愕,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后,皇帝居然会忽然对她有了兴趣,随后所有人的眼光不由同时看向同样露出意外神色的阿历克斯。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历克斯为无辜的自己奋力辩解,但是从其他人的眼神中,他却看到了明显的不信任。
特别是当他看到伊莎贝拉那带着深意望着他的绿色双眸时。他不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紧张的咕噜。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陛下……”
过于明显的特意解释,让即使以傲慢著称的伊莎贝拉也不由略微有些尴尬,可随即她向着远处已经站在走廊尽头的伦格的背影指了指:“也许你们该赶上去了,我好像看到皇帝已经要离开了。”
看着听到自己的话立刻迅速追着皇帝背影离开的那几个人,伊莎贝尔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她略微沉思随即伸手示意自己的一个女侍走到面前。
“去打听一下北方行省将军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越详细越好。”
“遵命陛下,”女侍低声回答着,不过在她刚要离开时,她忽然又回过头。用很低的声音小心的提醒着“陛下,请您进房间去稍微收拾一下,您的肩膀上……”说到这里,女侍用小的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有皇帝留下的吻痕。”
伊莎贝拉相信自己的脸在这一刻显然是一片羞红的,虽然尽量保持沉稳,可她还是有些狼狈的立刻转身退进房间。
而就在她随手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一个走廊岔道上微微一闪。
“那个女人,”伊莎贝拉有些疑惑的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好像是玛蒂娜身边的女侍……”
她一边这么略显担忧的想着,一边慢慢走向起居室的深处,当她缓缓躺在一张舒适的靠床上时,伸手抚摸着裸露的肩头上一块可能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的明显吻痕,耶路撒冷女王不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轻笑。
随即她的笑容慢慢消失,同时不由自主的低声细语:“那个叫埃洛帕西娅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做为罗马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的繁华和规模是帝国其他地方所无法比拟的,甚至可以说是在整个世界的西方都找不到任何一个能与它相比的城市。
而这种繁华和规模也同样体现在君士坦丁堡的监狱上。
除了令人闻名色变的雷克雷监狱之外,在君士坦丁堡还有着另外两座规模颇大的监狱,而其中建立在老城区,原本是从一座异教神庙的基础上修建起来的君士坦查监狱,则是整个君士坦丁堡历史上最古老的监狱。
这座由君士坦丁大帝的儿子君士坦查皇帝修建的监狱,以曾经关押过一大批外国人的贵族人质而出名,以至即便到了现在,这里也是关押异教徒和其他国家犯人的重地。
在破坏偶像时代的末期,那些为了信仰而相互清洗的狂热信徒们曾经在这里举行过一次著名的辩论。而辩论的结果,却是当双方正处于白热化的相互驳斥时,一队罗马军团的士兵彻底包围了他们。
随即发生的一切就是为后人知道的所谓最终的“信仰和解”,不过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当时的和解,却是在几百柄雪亮的利剑和锋利长矛的胁迫下签订的无奈和约。
不过君士坦查监狱却也正因为这些过去的陈年旧事,成为了罗马帝国关押异教徒和地方。
虽然与一片黑暗的欧洲相比,罗马显得更加宽容,但是这里却依然是异教徒的噩梦和地狱,而从这里能够活着走出来的人,并不比雷克雷监狱多多少。
狄奥多是在派人出去寻找了许久之后才听到了那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当他听说埃洛帕西娅居然被人关进了君士坦查监狱时,狄奥多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的妹妹终于惹下了大祸。
实际上狄奥多比任何人都更为了解埃洛帕西娅,所以虽然他依照埃洛帕西娅的要求,为她建立了那座位于自己住宅后面小山上的天象台。但是他却从来不认为那是一个好地方。
而且他有时候也实在有些畏惧埃洛帕西娅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当他一想起就在几天前在天象台上埃洛帕西娅对他说的,关于大地可能在动的古怪想法之后,一阵畏惧让这位行省将军不由伸手在胸前画起了十字:“上帝呀,保佑埃洛帕西娅不要惹出什么大祸来。”
同时,狄奥多立刻向君士坦查监狱奔去,虽然他从来没有进入过这座监狱,但是关于当初破坏偶像运动的那次用鲜血换取来的和解,经过了多年之后依然还是有些谣言流传了下来。
所以在人们的传说中,尽管已经事隔几百年,但是那座监狱里依然还不时能够听到一阵阵当初遇难者临死前的凄惨哀号,也能看到他们不时出现在那座可怕监狱里的孤寂幽灵。
不过狄奥多虽然很快感到了君士坦查监狱,但是却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当他看到监狱外守卫的那些近卫军时,踌躇和不安立刻让他的心不由紧紧的一缩。
他知道近卫军的出现就意味着现在在那座监狱里的,是罗马帝国的皇帝,而即便是再乐观的人这个时候也不会认为皇帝会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会和埃洛帕西娅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皇帝要接着这个机会铲除自己?
当这个念头在狄奥多心头一闪而过时,他甚至有种想立刻逃出君士坦丁堡,一路逃回北方行省的冲动。
他相信自己如果回到北方,他还是能够安全的,多年来在北方军区的经营让他拥有着一支足以保护自己的军队,虽然不可能整个军区都会跟随他,但是狄奥多还是相信自己不会落到更糟糕的境地。
但是,他最终放弃了这个看起来颇为诱人的想法。
他知道如果皇帝这个时候真的已经产生了要借着埃洛帕西娅的借口铲除自己,那么这个时候的君士坦丁堡应该已经没有了自己能够逃出去的机会,他相信那个令人不安的赫克托尔是绝对不会看着自己逃出首都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罗马监察大臣本人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正在不远处一个石廊下默默的盯着自己。
狄奥多觉得自己走出的那几步几乎就好像是永远也无法走完那么遥远,在赫克托尔没有任何表情的透明瞳孔的注视下,他缓缓的穿过不宽的石头街道,来到了原本做为探视犯人的亲属们等待休息的石廊下。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大人,”狄奥多随口打着招呼,同时当他看到白化病人那看起来略显单薄的身子时,他不由微微眯起眼睛,同时小心的巡视着赫克托尔身旁的情景,他这时忽然有一种想要劫持这个人疯狂想法。
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目标的赫克托尔始终好像戴着一张面具的脸上,这时很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
看到狄奥多向他打招呼,赫克托尔微微鞠躬算是回礼,然后他压低声音有些好奇的询问着:“总督大人,能不能告诉我您是不是有一个妹妹?”
如果说之前被皇帝问到这句话的时候,还能有意思遐想,那么现在听到这个问题,狄奥多只能感到自己正面临着一个令人绝望的未来。
不过做为罗马将军的尊严让他不能回避,更不能畏惧,在白化病人审视般的注视下,狄奥多平静的点了点头。
“是的大人,我想您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埃洛帕西娅是我的妹妹,是我母亲和他第二个丈夫的孩子,不过我必须承认我很爱她,就和爱自己的同胞姐妹一样。”
“你很爱你的妹妹,而她的容貌据说十分美丽,”赫克托尔审视着这位将军,在略一沉吟之后,他沉沉的开口质问:“所以你安排了这一切是吗?”
“安排什么?”狄奥多有些疑惑的看着赫克托尔,虽然他并不很了解这个有些可怕的白化病人,但是他却知道这个人似乎没有必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和自己纠缠。
“告诉我,是不是你安排让皇帝看到你那个美丽的妹妹,不过我不能不承认,你的确成功了,”赫克托尔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懊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不过我不能不承认你的确很厉害,要知道我还从没见过皇帝会对一个女人有着这么大的兴趣,他只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妹妹,可是现在居然陪着她一起站在君士坦查监狱最高的塔楼顶子上聊天,而按照他自己之前的安排,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另外一个地方。”
“等等,等等!”狄奥多在开始有些疑惑之后伸手拦住了赫克托尔“请原谅我打断你的话大人,不过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告诉我,皇帝这个时候正和我妹妹单独一起在这座监狱的某个塔楼上?”
看着一脸意外的将军,赫克托尔无声的点了点头,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刚刚听说的一切是什么巧合,特别是当他从恩特克劳威尔那里听说,皇帝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之后立刻来见她时,他就不由得开始为这是不是一个事先安排好的,yin*皇帝的陷阱而思索不已。
特别是当他听说那个奇怪的少女的哥哥居然是即将要在今年第一个开始实行新兵制的北方行省时,赫克托尔不由坚信自己那灵敏的猎犬般的鼻子,似乎已经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不过狄奥多却显然并不愿意满足监察大臣大人的刺探欲望,他用恳请的语气要求立刻见到皇帝,同时在监察大臣怀疑的眼神中,他同样隐约流露出对皇帝的怀疑。
“让埃洛帕西娅单独一个可能会对她的美貌产生绮想的男人在一起同样不明智,即使这个人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