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们还有没错过的东西,”看着这两个人那种沮丧的神色,阿索尼娅不由笑呵呵的安慰着“难道你们没看到海港里的那些船吗,还有那些忙碌干活的人们?”
“哦,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法尔哥尼开始兴奋起来,他舔着残缺的嘴唇急急的追问着,紧接着又大声宣布:“不过这次不论是什么,谁都不要想把法尔哥尼老爷赶走!”
“如你所愿。”一个让法尔哥尼不禁发出低呼的声音从甬道的尽头传来“愿上帝保佑你们,我的朋友们。”
短短的瞬间,法尔哥尼残破的嘴巴微微一张,他慢慢回过头去,当他看到站在甬道尽头的那个熟悉身影时,他先是轻轻念了声上帝,然后就立刻大步向着那个人奔跑了过去!
“大人!”
法尔哥尼抓住黑色外袍的下襟不住亲吻着,同时,他嘴里发出阵阵哽咽。
“起来吧我的朋友,”伦格看着剥尸者激动的神色微微叹息着“不要向活着的人下跪,这是上帝赋予我们大家的恩赐。”
“耶稣基督,大人,我终于回到您身边了,”法尔哥尼只是不住喊叫着“我相信您没有舍弃我,就象在耶路撒冷一样,我会一直跟在您的身后!”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这一点。”伦格微笑着看着激动的法尔哥尼,当他看到走近的丕平时,他的眼中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给您带来了一条船。”
丕平有些疑惑的报告着,想起港口里的那些船只,他心中的疑惑不由更深,他不明白为什么伦格一定要一条君士坦丁堡的船。
似乎看出了丕平的疑惑,伦格看着港口的方向轻声一笑:“也许你们很快就又要有一次冒险了。”
伦格的话让法尔哥尼和丕平感到兴奋,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冒险等待着自己,但是却不由期盼着那即将到来的时刻。
一队队的士兵沿着城堡通向外港的狭窄道路缓慢的走着,不时有骑兵的战马发出一声声不耐的嘶鸣。
在港口里,一条条样式各异的海船缓缓的在水中起伏着,清晨的海风把船帆吹拂的发出一声声“噗啦噗啦”的响声。
撒里奥尔站在突出于海岸边的塔楼上,看着港口里不住穿梭往返的船只微微出神。
这位早先的埃多尼亚将军这时已经因为颇受贡布雷子爵器重,而成为了下色雷斯的副督。
不过正如伦格所说,人人都知道在那位被称为色雷斯总督的赫克托尔即将追随伦格离开之后,撒里奥尔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下色雷斯真正的最高官员。
这让撒里奥尔既兴奋又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显然不会让皇帝感到高兴的身份究竟能维持多久,同时他也不由为即将到来的另一场可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冒险感到忧心忡忡。
虽然自认并不是伦格的亲信,但是撒里奥尔还是没有避讳的对伦格予以了劝阻,事实上除了赫克托尔,几乎没有人不为伦格决定做的的事情感到担心。
甚至当赫克托尔表示支持伦格的时候,一向对白化病人颇为畏惧的人们,也不禁向他表示出了不满和愤怒。
“但是这却是我们唯一的方法,难道你们真的要进攻那座城市吗?”赫克托尔用讥讽的口气,向所有表示反对的人质问着“难道你们不知道那是一座堪称受到上帝庇护的城市?”
“可是这太危险了,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格里高利忧心忡忡的问着,对伦格那大胆得近似疯狂的计划最为反对的,恰恰是这些刚刚依附的色雷斯人。
做为刚刚崛起的新贵,来自色雷斯的追随者远远要比骑士团更为关心伦格的安危。
在他们看来,伦格已经成为让他们走上权贵之路的引路人,而他们的命运也与这个人捆在一起,不可分离。
这种想法,让那些大教议团里的贵族和平民都意识到圣子对他们的重要,这也让以格里高利和撒里奥尔为首的所谓色雷斯派,成为了发对伦格冒险,和抨击赫克托尔最为严厉的一群人。
但是最终在伦格的坚持下,色雷斯贵族们不得不接受了他们并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公元一一八八年六月十九日的清晨,显得十分晴朗。
虽然略微还有些发凉,但是对于要在海上旅行的人来说,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就在这一天,在色雷斯通向地中海的小亚历山大港,一支小小的队伍登上了停留在港口里的海船。
没有人注意这些人,更没有人想到就在这一天的清晨,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已经悄悄的离开了色雷斯。
他最终的目的地,是由于艾萨克二世,而陷入令人不安的动乱和洗劫中的君士坦丁堡。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六十二章 君士坦丁堡的“主人”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六十二章 君士坦丁堡的“主人”
一一八八年六月发生在君士坦丁堡的一切。是很多罗马人都不曾想到的。
尽管在救赎骑士团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人隐约感到了不安和动荡,当时即便是对内情十熟悉的人,也不会预料到艾萨克二世会最终做出那种足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当耶路撒冷陷落的消息传到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不论是正教还是公教徒都不禁为基督世界所遭遇到的劫难而痛心疾首。
也正是因为这个,祈祷者教团的到来,让很多罗马人似乎看到了希望。
虽然关西欧各国重新组织十字军的消息,曾经一度让罗马人颇为兴奋,甚至殷切的期盼着来自欧洲大地的宗教兄弟能成为帮助他们拯救圣地的伙伴,但是罗马人对欧洲人特有的那种猜忌,却又让他们顾虑重重。
所以,当祈祷者教团在君士坦丁堡和罗马帝国的领土上出现时,罗马人甚至是颇为欣然的接受了他们。
在罗马人的眼中,一位属于罗马的圣子正是为他们所推崇欢迎的,而虽然关于皇帝和那位贡布雷子爵之间有着隔阂的消息,也并不是不为人所知,但是人们却始终不愿意相信,会出现那种可怕的事情。
但是事实上,不论是祈祷者教团还是罗马的贵族们,在面对令人胆寒的大教堂广场上的屠杀时,他们才明白。所有人的确低估了那位似乎总是喜欢意气用事的皇帝。
流淌到排水沟里,染红了君士坦丁堡城河的屠杀,让一向喜欢挑剔和找茬的罗马人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皇帝的威严。
而那些可怕的皇宫卫队,则成为了艾萨克最终抓住机会彻底铲除异己的工具。
面对君士坦丁堡人,皇宫卫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怜悯同情,做为皇帝的私人军队,这支完全由外国人组成的雇佣军,就如同一群死神使者般在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出没。
先是平民,随后是那些被认为是祈祷者教团同情者的富商和贵族,直到最后那些在平时已经为皇帝所忌讳的大臣和元老,在逮捕祈祷者的名义下,一群群的罗马人被皇宫卫队带走,而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却没有人能够说清。
君士坦丁堡大牧首显然被发生的一切吓坏了,和皇帝一样他也同样憎恨祈祷者教团,或者说是憎恨这个教团居然会支持他的敌人,那个对大牧首宝座野心勃勃的约翰.克马特。
所以当皇帝要他以宗教的名义宣布祈祷者教团为异端的时候,尽管知道这可能会给带来一场不容忽视的动荡,但是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对那个教团所宣扬的教义的不满,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皇帝的意志。
而且一切也正如皇帝所说,他看到了那个教团在索菲亚教堂广场上遭受到的近乎灭顶之灾的命运。而就在他还在为自己做出的正确选择庆幸不已的时候,艾萨克接下来做出的事,却让他先是感到不安,随即感到了极度的畏惧和恐慌。
对祈祷者教团的清洗很快就变成艾萨克乘机铲除异己的事实让大牧首感到畏惧,而且更加让他不安的是,皇帝所下的这些命令都是以他们两个人的名义下达的。
这让大牧首似乎看到整个君士坦丁堡的人都在向他投来了充满敌意的眼神。甚至当他在屠杀之后的第六天,终于在索菲亚大教堂里开始了在那之后的第一次公开弥撒时,看着那些聚集在主教宫里的牧师们,大牧首不由有一种身处险境的孤独感。
虽然他知道依然还有很多人会向自己表示恭敬,甚至也依然有很多人支持皇帝,但是这却丝毫不能让他感到一点点的欣慰。
因为他知道,做为一个已经被视为屠杀基督徒兄弟的大牧首,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不会有个好结果了。
他总是从噩梦中醒来,然后跪在冰亮的地上祈求上帝的宽恕,而真正让他不安的则是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皇帝推卸责任的替罪羊而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