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链甲映衬着胜利者漆黑却无法掩饰的骄傲脸庞。在热风中国,如血般旗帜上的黑色十字,如同一只展开翅膀的巨大雄鹰,飘扬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充满骄傲,几乎是用双脚走完整个远征的埃多尼亚轻步兵,由汉弗雷率领始终稳固的支撑着整个骑士团侧翼的博特纳姆分团,勇敢而虔诚得令人叹服的考雷托尔分团,还有就是奇迹般俘获了保加利亚公主的罗马弓骑兵!
一队队举着各种旗帜的队伍出现在埃多尼亚人面前,又威武高傲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挂着足以让他们为之守持一生的自傲,而每当他们在掌旗手的呐喊中,踏着隆隆发响的步伐走过埃多尼亚城门时,他们都不禁为自己引起的民众中的阵阵欢呼,和女孩子们投出的各种表示爱慕的饰物、手帕而骄傲不已。
而当那面用手写体的摘录**做为花纹圈饰的独特的圣十字旗出现时,埃多尼亚人不禁沉寂了下来。
他们屏住呼吸等待着,随着闪亮的铠甲和如林的长矛在人们眼前掠过,他们终于在近卫军的队伍当中看到了那个令他们为之振奋不已的身影。
依然是那匹高大健壮的黑色战马,依然是一身同样的黑色连帽长袍,伦格整个身影就如同与胯下的战马结为一体般,在近卫军的簇拥下向着埃多尼亚城行来。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埃多尼亚人向着那个身影深深的低下头去,随着队伍向前行进,黑压压的埃多尼亚人也如波浪边的涌起一层层高低不平的波浪。
终于,埃多尼亚的城门出现在了伦格面前,当他用力拉住比赛弗勒斯的缰绳时,他看到了站在一群大教议团人群前的白化病人。
身穿一身和他的皮肤几乎一个颜色服饰的赫克托尔,神色平静的看着向他望来的伦格,当他看到伦格拉住马缰时,他缓缓的走了过去。
站在因为受到四周气氛的影响而还有些兴奋莫名,不住踏动巨大前蹄的比赛弗勒斯身边,赫克托尔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让它安静下来,一边抬起头,用似乎是随意打招呼的口气询问着:“您一路辛苦了,大人。”
伦格有趣的低头看着似乎丝毫不为四周的热烈气息感染的赫克托尔,但是当他仔细观察时,他还是从白化病人透明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罕见的激动。
“应该说是你辛苦了,掌旗官,”伦格微微弯腰对马前的赫克托尔低声说“你夺取首府阿布德拉的行为,让我们真正拥有了整个色雷斯,你就和阿历克斯一样,是你们两个人为我们的教团夺取了色雷斯。”
“不,大人,是上帝赐予我们的圣子让我们夺取了这片土地,”赫克托尔在扶着伦格下马之后,向后微退,他低头行礼随即再次抬起头时,透明的眼睛里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大人,是你的决定,是你的引导和指引,让我们夺取了色雷斯!”
公元一一八八年六月十四日,继赫克托尔和阿历克斯相序在上下色雷斯分辨创造了重大的功绩之后,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子爵带领着他的救赎骑士团,返回了阔别许久的埃多尼亚。
同时也是在当天,在做为色雷斯最大的强盗首领德尔泽向贡布雷子爵宣布投降之后,色雷斯的暴*就此正式宣布平息!
同时,一份向所有残余的盗贼发出的限期投降的命令,迅速的在色雷斯的土地上传播开来。
尽管在色雷斯的很多山区里,依然有着大大小小的强盗团伙存在,但是色雷斯人却已经把这一切都看到微不足道。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那个德尔泽的投降,特别是当他们看到伦格立即宣布任命这个曾经让整个色雷斯为之色变的强盗首领,做为平息残余盗贼的保民官之后,色雷斯人就知道,那些盗贼的好日子已经就要到头了。
还有谁会比德尔泽更清楚强盗的习性呢?同时还有哪个人自认能震慑住那些当地的强盗呢?
而最重要的是,当看到随着军队从上色雷斯运来的成百车的,而且还源源不断的运来的小麦时,色雷斯人更加相信那些强盗的日子已经就要走到尽头。
除了那些真正靠抢劫为生的盗贼,几乎没有人还会在能够得到粮食的时候,甘愿冒犯着与救赎骑士团和可怕的德尔泽为敌的危险坚持下去。
在残存的盗贼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随着德尔泽带领自己以前的手下和色雷斯轻步兵军团突然袭击了一处规模很大的盗贼老巢,并毫不留情的把所有俘虏就地处决之后,色雷斯盗贼们终于意识到那位仁慈的子爵大人还有着可怕而残忍的一面,这也终于导致他们向俨然已经把埃多尼亚当成了总团所在地的救赎骑士团投降。
这一切都是那么迅速,甚至连在埃多尼亚人还完全沉浸在喜悦和欢庆中的时候,伦格已经在进城的当天晚上开始了布置。
没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变得这么急匆匆的,而凡是隐约知道原因的人,却又都刻意回避着这个对他们来说,不知该如何对待的难题。
“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半躺在橄榄树长廊里卧榻上的阿赛琳望着头顶闪动着璀璨星光的夜空,嘴里发出一声幽幽的自语,当她看到坐在对面向她看来,却在发现她的注意之后,立刻瞥向别处的阿索尼娅脸上的神色时候,她不禁露出了微微一笑“难道你们所有人都要这么瞒着我吗?或者说是不敢和我说那个事?”
“子爵小姐,您知道,这个……”阿索尼娅神色尴尬的向着该怎么回答阿赛琳的话,看着女海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向伶牙俐齿的酒店老板的女儿也不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难道要说出伦格要赶回去结婚,会是那么困难吗?”阿赛琳无奈的微微摇头,虽然这个话题让她的心中有着一种难以明喻的酸楚,但是她却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回避的现实。
玛蒂娜已经怀孕数月,而伦格必将要和她结婚的消息,对整个骑士团的人来说,充满了令人兴奋的喜悦,却又饱含着让人焦虑的不安。
人们不知道阿赛琳究竟会怎么面对这个事实,而一想到这个女海盗所能做出的一切可怕事情时,骑士团的高层甚至有一种要面对的,是比保加利亚人更加危险的敌人的感觉。
“我真是难以想象,究竟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子爵大人放弃和你这样的美人结婚。”
坐在一边的安露蓓尔公主忽然好奇的问,这位以人质身份跟随骑士团回到埃多尼亚人的保加利亚公主,已经以一种让人不得不佩服的豁达得到了四周人们的好感。
尽管,她那看起来过于随意甚至是放荡的生活,的确让很多人感到难以接受,但是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很快就成为了阿赛琳的密友。
“如果我告诉你,我败给了一个孩子,也许你会举得更加难以想象。”阿赛琳用让阿索尼娅担忧的轻松口气淡淡的说着,然后她站起来向着自己的两个朋友微微一笑“不过我现在要赶紧回去了,我的男人可能已经在房间里等着我了。”
说完,她拢起拖在地上的长裙向着远处闪动着灯光的房间缓缓走去。
“上帝,你认为她是在生气吗?”看着阿赛琳的背影,阿索尼娅不安的低声问。
“我不知道,”安露蓓尔舔着嘴唇寻思一下后困惑的摇头,接着她用恶狠狠的,甚至让阿索尼娅感到脑门出汗的口气说到:“不过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一定会在婚礼当天给那个女人送上一杯毒药!”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五十一章 爱在色雷斯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五十一章 爱在色雷斯
保加利亚公主的话让阿索尼雅在略一错愕之后不由发出一阵大笑。可是当她看到阿赛琳听到这话回过头来的表情时,她脸上的笑容不禁慢慢收敛起来,因为她恰恰看到阿赛琳美丽的蓝色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阿赛琳就迈着那种双脚始终踏着一条直线,如同用摆动的腰身保持平衡走在窄窄桅杆上,令人眩目的步伐,缓缓向着伦格的房间走去。
略显昏暗的房间里,伦格正坐在一张桌子前低头写着什么,阿赛琳的进来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是那么认真,直到远处墙壁上的火光被挡住,他才抬起头。
“你在写什么?”阿赛琳歪头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些凌乱的羊皮纸,釉草纸,甚至还有看起来像是人皮制作的文件和卷轴,但是她很快就失望的摇摇头。
令人胆寒的海盗女王和地位显赫的塞浦路斯女领主不认识字,这个事实令阿赛琳现在已经开始有些烦恼。
她不知道当伦格和他那些手下讨论一些事情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或者说不知道当要面对那些需要她参与的重大抉择时,她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才不会让人觉得她愚昧无知。
当皮尔利兹城头上战火弥漫的时候,当战船与战船接舷,杀戮和血腥并举的时候。阿赛琳觉得那是她的世界,当皮尔利兹的城头硝烟弥漫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这了这种时刻而生的。
但是当这一切过去,而伦格做为色雷斯实际的统治者开始尽他的责任时,阿赛琳却忽然发现在他的身边,似乎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被一群当地贵族恭敬的围拢在中间聆听教诲,是十分的惬意而令人高兴的,同时当看到不论是创下了多少神奇战绩的将领等候着他的命令,而后带领可怕的骑士团军队去横扫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是令人骄傲的。
但是当感觉到这一切中间却似乎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时,一种难言的不安却在阿赛琳的心头慢慢涌动起来。
自己是个什么人呢?海盗女王?那自己的船在哪里?
塞浦路斯的女领主?可是自己几乎从来没真正关心过那块领地。
看着每天无数的人拿着大堆大堆的公文,命令和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文件围拢在伦格身边等待他的决定,答复,阿赛琳开始为自己究竟在他的身边算是什么人感到一阵的疑惑。
虽然已经决定留在心爱的男人身边,但是阿赛琳却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只是一个期待着爱人在空遐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而又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和自己见面的情妇。
她心情烦闷的随手把一份她在她看来简直可以让她发疯的羊皮纸文件举到眼前,认真的,甚至是咬牙切齿的想从其中看出什么,但是看着那上面陌生的字迹,她终于无奈的放弃了这个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