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火!闻着依然飘荡的焦味,.伦格在心里这样暗暗的想着。
他知道希腊火,这种被保持了几百年的秘密是东.罗马人对抗阿拉伯人,甚至是对抗来自西方同样信仰基督的法兰克人至关重要的武器!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不但见到这种.神奇的武器,甚至还受到了这种武器的可怕进攻。
是谁要杀死自己?伦格的心头不住的闪动这个.念头,当他看到瑞恩希安的时候,他甚至就要开口问出,这一切是不是他的杰作。
“我是来迎接您.的,大人。”瑞恩希安静静的回答,他丝毫没有因为与伦格对视显出任何不安,阿尔佐克已经死了,而他手下的那些人也已经被自己全部处决,还有什么能让这个人指责自己或者是罗马的吗?
也许他会怀疑,甚至知道一切都是罗马的阴谋,但是,瑞恩希安却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直接指出这一切。
“也许别人会被一个圣子的荣耀光环所迷惑,但是我却不会。”瑞恩希安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这个人希望得到的,绝对不只是简单的圣子的荣誉而是更多,所以为了这个,他也不会真正指出这一切。”
“大人,我相信您已经听说了发生的一切,”瑞恩希安笑呵呵的向伦格微微行礼“皇帝陛下对于您的处境十分担忧,他派我来迎接您,尽管现在的君士坦丁堡因为瘟疫而有些不安,但是我相信当您到来的消息传出时,一定会令整个城市都为之振奋,因为他们可以看到的不只是一位孕育着奇迹的圣子,还有一个真正的罗马人。一个能令罗马为之骄傲的同胞。”
“这可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伦格看着瑞恩希安暗暗想着,不过他的心里却开始微微颤动,他似乎从这个人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而看着站在旁边的赫克托尔脸上不住闪烁的眼神,他似乎也感到了白化病人心里同样的激动。
“我想我们还会有更多要说的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伦格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苍白,从昏迷中刚刚苏醒的身体还不能承受这么长时间的折磨。
“我等着你告诉我很多事,将军,或者说是你愿意告诉我的一切。”
他微微向后躺去,立刻一双还显得颇为稚嫩的手臂就托在他的脑后。
“哎呀!”一声痛苦的哼叫从想要托住伦格身体的玛蒂娜嘴里响起,她同样无力的向后倒在女侍的怀里,因为用力而牵动的胸前的伤痛让她的头上立刻冒出一片汗渍。
“也许你应该给自己找个健壮些的老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伦格身边响起,阿赛琳歪着头看着这对年轻的少年夫妻“或者对你来说,这一切真的都无所谓。”
“也许,我应该和一个脾气不好,可是却很讨人喜欢的女人结婚,”伦格微笑着微微闭上眼睛,当他听到身边玛蒂娜发出的轻声抽气时,他睁开双眼认真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孩“可是现在有一个女孩子,她用自己的血和我的血混在一起,她用自己的生命和我的生命融合在一起,所以她就是我的妻子。”
苍白霎时变成了红晕,玛蒂娜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她骄傲的抬起头,迎着阿赛琳的目光看去。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她看到的却是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在那里面,没有悲伤和愤怒,有的却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轻松。
“谢谢你,小罗马人,”阿赛琳微微躬下身去,她的嘴唇在伦格耳边轻轻触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耳语轻轻说“你让我真正彻底的解放了自己,如果我总是用与你之间的牵挂束缚着我,那我就不是阿赛琳,而且我也正在担心自己会成为那个令我厌恶的佐薇。”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下,用更低的声音说到:”你知道吗,就在不久前我第一次为了权力而谋杀一个人,我在那个时候希望自己能拥有更大的权力的地位,这样我才能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是不是已经快要成为那个令人讨厌的佐薇了?”
“你永远是阿赛琳,”伦格轻轻笑着,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惜别,看着眼前的年轻女人,他有一种甚至不用言语就能和她相互看懂对方的奇妙感觉,他轻轻的问:“你要离开了,是吗?”
“对,我要走了。也许回到阿玛修斯,也许只是回到海上,我要去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要得到什么。”阿赛琳轻轻点头,然后她再次把嘴唇贴在伦格耳边“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记住我,也许有一天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不过也许从此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一支军队去俘虏你这个可怕的海盗。”伦格低声回应。
“那么我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阿赛琳轻轻一笑,在所有人愕然的注视中,用她那令男人为之动心的嘴唇轻轻一啄伦格的耳垂。
随即她忽然站起身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后退,直到来到一匹战马旁边。
裙摆飘动,阿赛琳健康矫健的身形随着一个漂亮的翻越已经跳上马背,看着望着她的伦格,随着战马的盘旋不住转动头颅的阿赛琳脸上浮现着欣慰的笑容。
“我走了!”阿赛琳的声音清脆有力,随着她用力夹动马腹,战马霎时向前猛冲而去“别忘了你的话,小罗马人!”
马蹄声声,跟随在阿赛琳身后的海盗霎时绝尘而去。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那突然而来,却又突然而去的女海盗。
他们当中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充满魅力的美丽女人究竟是谁,但是他们却完全被她那奇特的美丽和令人炫目的举动吸引着。
看着那消逝在烟尘中的身影,回忆着那句在离开前如誓言般的叮嘱,一股温馨慢慢涌进了伦格的心田。
“我不会忘了自己的话。”他轻轻的自语,同时他的手紧紧握着掌心里已经开始出汗的玛蒂娜的小手,当他回过头时,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小未婚妻充满忧郁的眼神。
“我也不会忘记对你的承诺,我的女孩,”伦格低声向玛蒂娜说“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是你的骑士吗,所以如果有下次,我只希望流血的是我自己。”
伦格的话让脸色忧郁的玛蒂娜霎时一愕,她的手掌微微颤抖,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伦格深深的长出一口气息,他看着四周的人们,眼睛中的疲惫越来越浓,就在他的眼睛再次闭上之前,从两个不同地方传来的惊异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的眼睛本能微微一睁,看到了站在对面不远处的瑞恩希安脸上显出的愕然表情,随着瑞恩希安的眼神,他看到一个近卫军手里举着个古怪的黄铜管子正在大步走来。
“大人,我们找到了这个,”士兵在瑞恩希安难看的脸色中把管子递到了赫克托尔面前“那些人就是用这个袭击我们的。”
“哦,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东西呀,”赫克托尔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兴奋,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在阳光照射下黄澄澄的铜管,当看到瑞恩希安脸上的表情时,他透明的眼睛中不禁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也许这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很有用处,要知道这可是能让我们找到谁是那些指使者的关键。”
赫克托尔的话让脸色阴沉的瑞恩希安的表情更加低沉,他看着白化病人手里的黄铜管子,一阵对阿尔佐克的咒骂几乎就要破口而出!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从后面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带着喘息瓮声瓮气的呼喊:“上帝保佑,大人您没事!”
人们循着声音转过头去,于是他们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巨汉歪歪斜斜的被两个士兵搀扶着向前走来,他身上肮脏的衣服已经撕扯得一条条的,脸上浓密的胡须早已经被风沙沾染得一片灰白,而且他的衣服上那些明显暗红的斑点也诉说着他的伤势。
但是这个人的嘴里始终不停的喊叫,从他那独特的腔调里,人们听到了一阵阵夹带着令人无法听懂的语言的诅咒,而那些话听在瑞恩希安和他的士兵耳朵里更显得无比难听。
他骂的是:“该被阉掉的罗马佬!”
“大人,那个可恶的罗马人想要射死我,该被阉掉的罗马佬!”法尔哥尼隔着很远就大声控诉着,当他每经过一个罗马士兵身边时,他都会发出一声这样的大骂,当他走到伦格面前时,在他的嘴中,已经有一大群罗马人成为了可怜的太监。
“大人,我看到了那个安条克公爵,就是应该被我杀掉的那个!”法尔哥尼毫不在意他说出的话让四周的人惊愕莫名的样子,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士兵,同时愤怒的向四周的罗马人怒视着:“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就是那个试图亵渎上帝的人。”
法尔哥尼前后混乱的话让伦格微微有些错愕,而随着赫克托尔在他耳边轻轻诉说,他原本已经疲倦的双眼霎时闪动起略显激动的光彩。
同时他听到了身边的玛蒂娜再次发出的抽气般的低呼。
“波希蒙德死了?”伦格低低自语,他的眼神落在赫克托尔脸上,随着白化病人凝重的微微点头,他慢慢的向后靠去。
在经过了一阵兴奋之后变得更加疲惫的头脑在这时让他似乎难以继续思考什么,在睡去之前,他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响着:“这一切还是起了作用,至少从此之后奇利里亚是完全自由的了。”
在这个念头中,伦格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而他身边的人在这时听到的,是他睡前说出的一句话:“法尔哥尼,别忘了,我也是个罗马佬……”
安条克公国的公爵,或者准确的说是两位公爵,先后死亡!
这个还没有传播出去的消息令已经知道了人感到意外和惊骇。
安条克公爵波希蒙德带领着他的军队在与萨拉丁谈好条件之后,以拯救上帝的圣子的名义,渡过与克尼亚人之间的界河进入了奇利里亚,不论他的目的何在,这个消息曾经让听到的人感到无比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