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位在不久前还因为.错误导致帝国大片领土陷落丢失的皇帝,突然从他的皇宫里悄悄地来到了君士坦丁堡大街上,等待着伊莎贝拉的队伍。
而就在刚刚的不久前,他还用那.种极度侮辱的方式对耶路撒冷女王宣泄着自己当初被拒绝后的气愤。
这让伊莎贝拉感到心脏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般的紧张,她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传言中总是用各种残酷的方式肆虐女人的皇帝会怎么对待自己,在这个时候,她的心头再次晃过伦格的身影。
一时间,领她心痛的孤独让伊莎贝拉感到自己是.那么软弱无力。同时,另一股对自己遭遇的不甘,却又让她咬紧嘴唇尽量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做为耶路撒冷女王,她不允许自己露出任何的胆.怯和懦弱!
“这么说,我们的女王陛下一定很生气了,”首先打.破车中沉寂的是艾萨克二世,似乎因为已经胜券在握而不再刻意掩饰的皇帝,眼中流露着充满色欲的神色欣赏这眼前的年轻女人。他心里一边为自己即将得到希望得到的一切感到兴奋,同时也为眼前女人透露出的那种**特有的韵味感到着迷。
到了这时,阿萨.克二世似乎才忽然明白为什么作为堂堂罗马皇帝的查士丁尼大帝会那么痴迷于一个出身低贱的ji女,甚至把她立为皇后。
“也许一个成shu女人的魅力,足可以为她铺就一条登上顶峰的道路吧。”艾萨克二世心里暗暗揣测着,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在心里幻想面前这个成熟的**在自己面前婉转承欢的妙景,这让他觉得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燥热。
但是皇帝却没有立刻让这一切付诸实现,在这之前他有同样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些事,则是他和之前的数位皇帝始终耿耿于怀,不敢忘记的。
在马车的摇晃中,艾萨克二世从身边的一个精美的小皮囊里拿出来一张用蜡封的很严密的羊皮纸文件,看着这份在封口上俨然盖着罗马帝国的四角双头鹰王徽的文件,皇帝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平静的递到了紧张的望着他的伊莎贝拉面前。
“请看看这个,女王陛下。”
伊莎贝拉疑惑的望着拿在手里的文件,她隐约猜测到了那是什么,而当启封之后,她的脸颊上立刻就为看到的东西染上了一层充满愤怒的绯红。
“这是讹诈,这难道就是一位皇帝该做的吗?!”伊莎贝拉愤怒的要伸手撕碎文件,但是当她看到皇帝的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时,她的手终于无奈的缓缓放松,随着一声叹息从她嘴里发出,伊莎贝拉抬起头,用屈辱的眼神盯视着面前的皇帝。
“难道这就是您一直想得到的吗?还是您甚至和萨拉丁有什么协议,”耶路撒冷女王的尊严不允许伊莎贝拉发出咒骂,但是她依然还是忍耐不住的发出诘问“让耶路撒冷王国正式放弃对卡尔巴拉、休特、甚至是埃德萨的宗主权,这难道就是您对我们的支持?这和萨拉森人有什么区别。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现在您是那个萨拉丁,那样我就可以尽情的用我的长矛向您挑战了!”
伊莎贝拉因为愤怒和伤心,已经变得哽咽般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她用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心脏,以此来缓解那种拥堵在心头的愤懑,而这个动作却又让对面的皇帝一阵口干舌燥。
艾萨克二世用力咳嗽一声,让自己已经有些心猿意马的脑子变得清醒点,他知道提醒自己眼前这个令人着迷的小寡妇已经攥在他的手心里,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过于急躁的去摘取这枚熟透了的果实,而是要接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为罗马捞取足够的好处。
一想到就在两年前因为他的鲁莽无能造成的保加利亚领土的丢失,被欲望烧得有些迷糊的皇帝就立刻变得清醒了不少。
至少和他那现在看来已经不太稳妥的宝座比较起来,彻底征服眼前**的身体这件趣事,还是要排在后面的。
艾萨克二世还没有忘记,尽管早在查士丁尼时代就确立了皇帝是上帝在人世代理者的地位,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向皇帝们保证他们的地位可以是终身而不可侵犯的。
“陛下,我相信这很公平,因为我提出的这些条件并不苛刻,甚至很慷慨仁慈。”艾萨克欣赏着年轻女王因为气愤变得染上一层红润的美丽脸颊,同时不紧不慢的说着“要知道,这些地方原本就是罗马的领土,当初你们的祖辈以拯救圣地的名义远道而来,在得到了我们的盛情款待和帮助之后,他们征服了耶路撒冷。但是他们却没有遵循原本的诺言,还给属于罗马的领土。而是在那些土地上建立了一个个的国家。这已经是对帝国的侮辱和侵犯,而我现在只要求你们发誓放弃这些地方,这难道还不够仁慈吗?”
“你利用萨拉丁攻陷圣地威胁我们!”
伊莎贝拉终于因为愤怒发出了吼叫,她的手猛然攥住横在身边的剑柄,在艾萨克二世脸色刚刚一变时,锋利的剑身已经抽出一半,刹时车厢里映起一片雪亮的剑光!
“你要干什么!?”皇帝松懈的脸上瞬间一片苍白,他惊慌的看着伊莎贝拉紧盯着自己保持着拔剑出鞘的姿势,剑身上微微闪动的寒光映照出了皇帝惊慌失措的面孔,他的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双腿本能的缩在一起,那种样子丝毫没有一个罗马皇帝应有的气度,更多的是一个胆怯懦夫的真实嘴脸。
伊莎贝拉的嘴角上挂起一丝鄙夷,她当然早就听说过这个靠用黄金贿赂军队,然后用葡萄酒灌得那些将领答应让他登位的皇帝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当他这种狼狈的样子真被她看到时,拥有鲍德温家族尊严血统的伊莎贝拉还是被这个皇帝的丑态惹得不由讥笑起来。
可是,也正因为这声讥笑,车厢里加拔弩中的气氛却不由微微一缓,看着用力咽着唾沫,眼睛不住到处乱看的皇帝,伊莎贝拉愤愤的收起长剑,随即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开口说到:“请原谅我的失礼,但是我做为您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我无法接受您的这些条件,这是对耶路撒冷王国的侮辱,如果我签署了这份文件,那么我就不配做为鲍德温家族的后代。”
“可是如果你不签署这份文件,也许我可以却和萨拉丁打交道。”从惊恐中慢慢缓过来的艾萨克二世用带着谨慎的得意腔调回应着,他这时已经完全明白这位颇为可怕的女王的为难,同时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可以得到更多的信心。
皇帝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慢慢坐到伊莎贝拉身边,看着年轻寡妇因为他这个动作开始显得紧张起来的神态,他心里不由升起报复的痛快。
“陛下,我想您完全明白我对您的心意,”艾萨克二世用手轻轻抚摸伊莎贝拉紧攥剑柄的右手,当他的手指沿着她紧绷的手臂慢慢向上延伸时,伊莎贝拉不由身上一阵惊颤“做为一个爱你的男人,我是绝对不会介意你对我的任何伤害的……”
艾萨克二世低下头把嘴唇贴在伊莎贝拉裸露的肩膀上轻轻亲吻着,他可以感觉到**因为紧张变得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炙热的肌肤。皇帝为这个场面而高兴得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可接着,艾萨克二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冷酷无情的光芒,他的身子忽然向后一靠,双眼紧紧盯着几乎已经无法忍受的伊莎贝拉。
“但是做为一位罗马皇帝,我是绝对不能容忍一个人向我拔剑的!”艾萨克二世的声音变得更加无比严酷,他微微眯起那双混杂着情欲和野心神态的眼睛,在看了好一阵之后,他忽然用力敲敲马车的车顶,随着马车缓缓停下,艾萨克二世声音冰冷的开口说到:“伊莎贝拉女王陛下,关于罗马对耶路撒冷王国的帮助,只要你在这份条约上签字,就会立刻予以实施。而做为你对帝国皇帝失礼冒犯的惩罚,我要你在我生日那天在大竞技场召开的盛会上,公开向我表示臣服,同时我要你在那一天主动坐到我另一边的椅子上,让所有君士坦丁堡人都看到,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女人!”
在说完这句使伊莎贝拉立时面无血色的命令之后,皇帝用力推开车门迈下马车,不过当他转过身来时,他的脸上却洋溢着那种任何人看了,都会对他们两个人那么久的单独呆在马车里发生的事情浮想联翩的诡异笑容。
“陛下,对您给予我的恩惠我深表感谢,”艾萨克二世说的话也让四周的人不禁悄悄瞟向车里沉默的女王“我会等待您的答复,我相信这一切最终会让我们满意的。”
说完,皇帝慢悠悠的转身,在四周随从们沉默的注视下,向着一辆早已等在后面的马车欣然走去。
望着艾萨克二世的背影,看着随从们那种猜测、怀疑、甚至还透着隐隐暧昧的目光,牙齿紧紧的陷入了伊莎贝拉的嘴唇。
随着一声“快走!”的愤怒命令,关上的车门在夜色中发出一声大响。
队伍沉默的继续前进,马蹄踩在石板路上的脆响再次打破君士坦丁堡街头寂静的深夜。
“一定要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坐在车里的伊莎贝拉几乎发疯的抱着自己的头用力摇着,她看着放在膝盖上的那份代表着屈辱的条约,看着上面用罗马皇室特有的紫色墨水书写的那些熟悉的地名,她可以感觉到从每个字母里透出的轻蔑和屈辱,但是她也同样知道,艾萨克二世这头既不健壮也不狡猾的土狼,却恰恰在这个时候咬住了自己的要害。
一想到那些遥不可及的欧洲王国,再想到虽然还不知道下落,可想来应该依然健在,与她分享耶路撒冷王权的西比拉,伊莎贝拉就不得不沮丧的承认,罗马皇帝显然击中了她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对权力的热衷。
她固然不能接受萨拉丁对圣地的侵占,可是同样无法忍受盖伊夫妻和她分享王权的事实,所以她才会借着远离耶路撒冷,让那个明显并不成器的盖伊疯狂的到处破坏。
“我的上帝……”伊莎贝拉痛苦的抓着她美丽的头发“我的确让盖伊出够了丑,可也把耶路撒冷丢了,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
她一边哭泣一边无奈的苦笑着。看着眼前的条约,她的心头如塞满了沉重石块般闷胀而又痛苦。
“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答应这些条件,放弃耶路撒冷的权力,然后再公开承认那个卑鄙的色鬼对我身体的拥有权?!”
伊莎贝拉躺在寝宫的床上难以遏制的来回辗转着身体,直到她终于无法抵抗连遭打击引起的身心疲惫,沉沉睡去。
………………
略显荒凉却依然透着平静的绿洲,贫瘠却有着难得安宁的乡村,还有逐渐出现在眼前,飘扬着引人注目的黑色红十字旗的城堡。
当考雷托尔城墙朦胧的影子出现在前方斥候眼中的时候,难掩心头喜悦和归乡之情的骑兵甚至违反了做为斥候的规则,一边大声欢呼一边掉转马头向后面绵延不绝的队伍直奔过来!
斥候的这种异常举动立刻引起了正在行进的“流亡大军”的恐慌,随着人喊马叫,整个队伍立刻变得一片骚乱,如果不是走在前面的骑兵及时发现了斥候呐喊的原因,这支早已经被之前一次次的恐慌刺激得几乎彻底崩溃的“流亡大军”可能就会在没有敌人袭击的情况下四散奔逃了。
“这些人能成为真正的战士吗?”
在了解了详情之后命令扈从狠狠抽了那个冒失的斥候二十皮鞭之后,马克西米安忧心忡忡的看着望着还在整肃队伍的赫克托尔低声说着。
经过了当初如出埃及般的壮举,在经过了那血腥的清洗教团的残酷,当初的书记员已经彻底改变了他那用手里的笔来宣扬上帝荣光的纯洁思想,现在的马克西米安在握着笔的同时,手里也会攥紧锋利的骑士剑,而这种改变,让他逐渐开始越来越关注杀戮而不是救赎。
或者按照原书记员自己的话说:“上帝的救赎有很多种,而我则是选择了最好的两种。”
“他们已经是最好的战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