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拉看着陷入沉思中的丈夫。 她略显无助的看向克利福特,却看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那封密信。
西比拉小心的弯腰捡起那封信,然后在克利福特地示意下悄悄走出了房门。
在宫殿拐角一个很隐秘的房间里,西比拉把那封信递到了已经等待的克利福特面前。 可是传令官并没有立刻去接那封信,而是伸手紧紧握住了女王微热的右手捧到了自己嘴边。
“陛下,我愿意为您付出一切,所以请您务必接受我对您的敬慕。 ”克利福特请吻着西比拉的手心,在感到她那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慌而不住地颤抖时。 他的手掌沿着西比拉的手背慢慢上延,直到终于搭上她裸露在外,一片红晕的肩头“也许我该说请您继续接受我对您的敬慕,毕竟您以前并不反对我给您带来的欢愉。 ”
“那是错误的!”西比拉忽然向后缩去,她不停的后退,直到身子靠到四柱床的柱子“我们不能再那样了。 我们不能再背叛丈夫和国王!”
“这不是背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当他的传令官?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向他要求拥有自己地城堡?为什么别人都拥有了领地,只有我肯心甘情愿地呆在他的身边?那全是为了你!”克利福特激动地抓着西比拉的肩膀摇晃着,他从不袒露情绪的脸上一片激动,因为用力而把西比拉的胳膊抓出痕迹的手指一片铁青“盖伊他给你带来什么?他除了爱他的王位他根本不在乎你!”
“那你呢,难道你不是为了获得权力吗?”西比拉奋力挣扎着,可是她的身体却被克利福特紧紧钳住无法动弹“告诉我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我的王冠?!”
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滞的克利福特呆呆的看着西比拉姣好的面容,在西比拉的凝视中,他慢慢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直到她终于放弃抵抗闭上眼睛。
“陛下。 我会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这和你的王冠没有任何关系。 ”在把西比拉推倒在床上时。 克利福特的眼角掠过落在身边的那封密信。
在西比拉嘴里发出的欢愉呻吟声中,克利福特看到了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盖伊会那么失落的内容:
“……陛下,请接受这样的忠告,如果您不想因为虚荣而失去现在的一切,那么就请您不要轻易接受萨拉丁的挑战,因为沙漠就是萨拉丁最大的盟友……”
“盖伊会愚蠢的离开耶路撒冷进入沙漠去寻找萨拉丁吗?”
这个问题让还没有洗去风尘的赫克托尔一阵疑惑,当伦格命令他给盖伊带去那封密信,并且要他在适当的时候提醒盖伊小心萨拉丁的诱敌之计的时候,赫克托尔虽然没有询问,可是他相信当时怀疑的表情肯定十分明显。
在赫克托尔看来,即使盖伊的愚蠢已经到了某种不可理喻的地步,他也不会轻易的走出耶路撒冷厚实的城墙去和那位沙漠王者决战,甚至当他刚到耶路撒冷的时候还为伦格可能过于谨慎感到无奈。
可是随着来到圣地之后几天所看到的一切,赫克托尔开始慢慢明白伦格的怀疑并非毫无根据,而当他看到那些在大街上公然叫嚣呐喊着“国王是胆小鬼!”和“耶路撒冷的王冠已经蒙羞!”的圣殿骑士之后,他终于逐渐理解了伦格为什么要专门派自己来到耶路撒冷的原因。
同时他也开始渐渐理解即使是临行前,伦格也一直在提醒他的话:“一定不要跟随盖伊走出耶路撒冷,更不要让我的父母随他离开!”
“也许盖伊真的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呢,”赫克托尔走在耶路撒冷的街道上心里一阵阵的叹息着。
当又有一群呼喊着惩罚异教徒的狂热份子从他身边掠过时,赫克托尔厌恶的看着那些人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从进入耶路撒冷城开始,他就能感觉出人们那股令人不安的躁动和人们之间难以掩盖的敌意。
很多人公开在街道广场和大大小小的教堂里指责国王,他们总是举着十字架高呼上帝和主基督,在叫嚣着惩罚异教徒的同时,他们嘲笑盖伊的怯懦和对异教徒的容忍。
至于不久前盖伊试图和萨拉丁的谈判,则彻底成为了以圣殿骑士团为首的那些贵族骑士和平明攻讦的罪证,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质疑盖伊的权力和他作为国王的资格。
“盖伊离开耶路撒冷城墙的保护进入沙漠寻找萨拉丁,与其说是他的鲁莽,不如说是他的悲哀。 ”
赫克托尔记得伦格如预言般确定盖伊势必会走出耶路撒冷,深入沙漠时的那种肯定的语气。
这让他不由对这个领主的神奇之处产生一阵难言的迷茫,他实在不能想象除了奇迹之外还有什么能解释伦格这些现在看起来势必会出现的局面,甚至当他想象自己如果是盖伊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在唯一能稳住自己地位的方法。
还有什么比带领大军击败主基督的敌人更好的方法呢?赫克托尔想不出来。
“所以为了王冠,盖伊会遵从主战派的意愿,不论他本人明白这个选择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他都已经没有退路。 ”
赫克托尔又想起临行前伦格的话,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句始终萦绕他的心头:
“一定要在耶路撒冷做好准备,坚持等到我来!”
①紫袍,紫色在罗马帝国象征皇权和**权。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四十章 躁动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四十章 躁动
“一定要坚持等到我来!”
这个简单的吩咐中究竟包含多少东西,赫克托尔在耶路撒冷呆下去的时间越长越有更深的体会。
即使开始并没有认为伦格的这个命令有多么困难,可是随着在耶路撒冷的所见所闻,赫克托尔甚至认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目标。
随着进入透着温暖气息的四月,耶路撒冷的气氛也随着天气变得炙热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走上街头,他们在教堂神甫和那些牧师的带领下大声祈祷,同时在一些野心勃勃的演说家的煽动下开始攻击阿拉伯人的清真寺和他们的店铺,甚至当盖伊闻讯派出骑兵保护一些规模较大的阿拉伯商人的住宅时,那些狂热的教徒也肆无忌惮的向国王的卫兵扔出了石头和大声辱骂。
而骑兵们试图抓捕那些暴民时,他们往往不是逃进教堂就是被一些贵族保护起来。
甚至即使是盖伊在一次亲自带队,清剿试图袭击耶路撒冷城外的撒拉森商队的歹徒时,也遭受到了一队圣殿骑士的阻挠和干扰。
看着那些歹徒带领着大批掠获的财富在圣殿骑士的掩护下迅速消失在沙漠深处,盖伊只能用愤怒的呵斥和抗议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可是他得到的只是杰拉德不疼不痒的解释。
相反,借着这个机会圣殿骑士团大团长不厌其烦的向国王列举了萨拉森人地某些恶行。 而且他还找来了一些被撒拉森人袭击的证人,在圣墓教堂的十字厅里以上帝的名义启示,揭发那些异教徒的罪行和指责国王对撒拉森人表示出的“令人难以理解的好感”。
这一切结果就是越来越多地耶路撒冷人涌向王宫,他们在王宫外的广场上高唱圣歌,在一些德高望重地牧师带领下跪在阵阵疾风中大声祈祷。 惩罚异教徒的呼声甚至在宫廷最深处的酒窖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看这就是耶路撒冷的人民,而我是他们的国王,是主基督创造的人间天国的国王。 ”盖伊坐在酒窖地泥台阶上无奈的呻吟着。 他看着站在酒窖中央空地上的赫克托尔不住发出无奈的叹息声。
看着他那唉声叹气的样子,如果不是对这个人之前所做的一切早有耳闻。 赫克托尔甚至认为眼前这个正在抱怨的国王应该是很可怜的。
“陛下,如果您认为救赎骑士团能为您效劳,我相信贡布雷大人肯定不会拒绝您地求援。 ”赫克托尔声调平静,他似乎丝毫没有被近来圣城里掀起的不安气氛所影响,甚至在盖伊听来,这个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掌旗官的口气里甚至还透着一阵阵幸灾乐祸。
“求援?”盖伊抚摸着拄在****的佩剑不住踌躇着,他明白这个词里流露出的是什么样地含义。 甚至他能想象到那个贡布雷在接到自己这样的求援后会用怎么样的腔调嘲笑他,可他却的确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那些狂热的信徒,更毋宁说那两个似乎始终象无形的绳索,牵制摆布着他这位国王的骑士团。
“陛下,我相信当初导致您和子爵破裂的正是骑士团的归属权。 ”赫克托尔没有掩任何掩饰的话让盖伊一阵恼火,可是听着外面地阵阵声浪,他终于无声地忍耐下了这如指控般使他难堪的话“也许对您来说,能得到救赎骑士团地效忠。 比得到一支强大的军队更有意义。 而对子爵大人来说,他的婚姻能得到王室的认同比成为某块富庶领地的领主更有意义,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能重归于好呢?”
在赫克托尔说来就好像很随意的话,令盖伊脸上不住的阴晴不定。 他愣愣的看着白化病人的透明眼睛,在一阵沉默之后,他站起来扑打着衣服上的灰尘。 默默的转身沿着泥台阶走上酒窖的出口。
在走到出口时盖伊停了一下没有转身,背对着赫克托尔他淡淡的说:“也许在征讨萨拉丁之前,我应该再给子爵颁布一份征召令,我想他也许是在见到萨拉丁军队之后被吓坏了,不过我希望他这次能听从我的命令。 ”
随后,伴着“嘭”的一声响动,盖伊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酒窖木门外,同时随着木门瞬间的开启,一阵阵更加清晰响亮的呼喊抗议声传进了赫克托尔的耳朵。
恐怖喧嚣的呐喊和令人不安的骚乱在令国王一筹莫展的同时,也令被带回耶路撒冷的老贡布雷夫妻畏惧不已。
被安排到伦格当初在耶路撒冷的住宅里的夫妻两人。 并没有收到不公平的虐待。 甚至当回到耶路撒冷的时候,他们不是以人质而是以客人的身份收到了盖伊的短暂召见。
在住进这所早已熟悉的住宅之后。 他们发现自己在这所房子里也还是比较自由的,虽然有几个作为监视的卫兵总是在房子外转来转去,但是总的来说他们对自己的际遇还算满意。
和当初想象的可能会被投入地牢遭受虐待的可怕猜测不同,当他们看到一些当初从教团里分裂出去,还留在耶路撒冷的人时,那些人中某些教众甚至还偷偷的向他们行礼和送来一些他们日常需要的东西,这让这对农兵夫妻感到似乎这种生活和在考雷托尔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唯一让他们感到有些差距的,也只是无法见到自己的儿子罢了。
可是,这种舒适的生活并没有过上几天,随着进入四月,即使是并不出门的这对夫妻也开始感觉到从墙外隐约传来那种紧张气息,同时从那些探视他们的教众嘴里。 他们听说了关于人们对国王地不满和质疑,甚至还听到有人提出要惩罚那些和异教徒有往来的基督世界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