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195节

但是箭矢却擦着旗帜飞上半空,驽弓在射出之前已被一道突然投来的力量从偷袭者手中砸得高高扬起!

突然出现的伦格挥舞着佩剑狠狠的砍在弩弓的横木上,溅起的碎木尖屑直接崩进了那人的眼睛,随着一声惨叫和从他眼睛里喷出的血浆,街道上霎时一片混乱。

被这突然袭击惊起的战马嘶鸣响彻街头,那些偷袭者在惊呼之后立刻挥舞着兵器直接而上,一个头戴灰色包头巾的撒拉森人手里的短戟夹带着呼啸刺向伦格肋下,可是比赛弗勒斯有力的马掌在地上的蹬揣晃过了这可怕的一击!

短戟的锋利斧刃划过伦格的大腿,带着一串血珠直接扎在了马鞍上,虽然这一下并没有刺透内里附着护铁的马鞍,但是比赛弗勒斯依然发出一声嘶鸣,它的后腿奋力向前猛踏,随着这忽然一跳,伦格手里的佩剑已经就势挥起,夹着一道闪光飞快扫过那人脸颊!

鼻骨割裂的声音和四周的喊叫混杂在一起,伴着已经冲过来的骑兵战马踏在石板上的轰鸣,一瞬间围绕着横倒的马车刀光四起,杀声不断!

一个还未射出弩箭的刺客立刻调转了方向,在极近的距离他的强弩直指伦格!

霎时伦格躲无可躲,可是一柄还挂着仪仗旗帜的长矛突然从他身后错过,强劲地力量借着战马的冲击“噗嗤!”一声把那个刺客硬钉在墙上!

巨大的痛苦让那人不住扭动着身体。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矛头试图把它从自己身体里拔出,可是随着寒光闪过,已经放开长矛的骑士拔剑砍在他的咽喉上,冒着气泡的血水立刻喷溅出来,那个人地身子终于在一阵抖动后无力的挂在了长矛上。

“大人!请您回去!”刚刚挥矛刺穿敌人地护卫回马奔到了伦格身边,他一边挥剑劈砍包围上来的刺客一边高声喊着,这时伦格恰好看到了对面的汉弗雷高声呼喊着带动战马跳过马车。 他手里的一柄链锤如同旋风般在敌人头顶盘旋,一片片飞溅出的血水和脑浆霎时把他漂亮的斗篷染上了可怕的图案。

袭击是突然地。 可杀戮却更加突然。 那些为了偷袭而只能使用短刃和弩弓的刺客根本无法抵挡住从两边冲击过来的骑兵。 当一个看上去是头领的人被一柄战斧削掉半个脑袋之后,仅存的偷袭者开始四下奔逃。

他们有的大声喊叫着向围拢过来的敌人猛攻试图冲破包围,有的则攀爬着街道旁边房子地窗棂门廊试图爬上房顶。

可是这一切已经晚了,当第一个爬上房顶的人刚刚站稳,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下面一个骑高大战马上的男人抬手一挥,立刻他就觉得一股猛力突然贯穿了他的后心,火辣辣的疼痛从他地后背传来。 那人眼前一黑栽下了房顶。

“凡是抵抗者都要被射杀!”奈里兹属下的一个战士高声向刺客们喊着,随着他的话,早已经张弓搭箭的马木留克们高举弯弓,闪着冰冷寒光的一排箭尖直指残余的刺客。

“他们在今世将受惩罚,后世的惩罚确是更严厉的。 他们绝无任何保卫者以抗拒真主!”一个刺客声音颤抖着不停背诵着**,他的手也越来越颤抖。

“当心他们自杀!”被护卫紧紧包围在中间的奈里兹突然高喊,可他地话还是晚了。

在一声大喊声中,那个刺客手里地短刀狠狠的刺进了自己地喉咙!他的身体噗通一下栽倒。 不住抖动的双脚在地上带起一片烟尘,然后突然用力一瞪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所有剩下的刺客都突然把手里的武器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随着他们的惨叫,顷刻间所有刺客尽数丧命,无一存活。

“我的上帝。 这些萨拉森人都疯了!”伊莎贝拉愕然看着最后一个咽气的刺客停止了挣扎,她催动战马穿过护卫来到不住喘息的伦格身边,看着他黑袍下摆上的血迹不由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如果下次再这么莽撞可能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要知道如果不是我的那个护卫看到你的举动立刻跟上去,你可能已经被杀掉了。 ”

“那我真应该谢谢他了,”伦格轻轻喘了口气,他抬头寻找着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护卫,却看到那人正向汉弗雷鞠躬行礼,而汉弗雷却是满脸怒色。 毫不理会。

“我这个护卫也是个罗马人。 叫尼曼基鲁斯。 ”伊莎贝拉说到这里歪头看了看脸上似乎透出一丝潮红的伦格“不过他可没你幸运,他原本是雷纳德的护卫骑士。 不过在雷纳德被俘之后,他被雷纳德的继子安条克的波希蒙德指责为临阵脱逃抛弃了领主,这不但让他被驱逐出了领地,甚至还被剥夺了骑士腰带。 他后来在君士坦丁堡呆了好多年,可没人愿意再用他,直到他的一个亲戚把他推荐给了我。 不过后来人人都知道了就是那个波希蒙德花钱让人俘虏了自己的继父。 可看起来汉弗雷并不愿意原谅可怜的尼曼基鲁斯。 ”

“那他真是太可怜了,”伦格深深的呼着气,他觉得空气里的血腥味道好像过重了,这让他的心头涌起阵阵难受,难以名状的头晕让他在马上摇摇欲坠。 而且不知为什么,伊莎贝拉的声音听起来也变得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眼前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的伦格看到了个在汉弗雷陪伴下缓慢走来的撒拉森人。

这人有着一张他熟悉的面孔,虽然已经经过许久。 可伦格还是认出这正是那位曾经俘虏过自己地沙漠王者。

“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你。 ”奈里兹驱马来到伦格对面,黝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诧异,不过他很快就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不能不承认这是真主的旨意,你居然再一次的救了我的命。 ”

“我想,这也许,应该说是你的运气比较好吧……”伦格试图费力的睁开眼睛,可一阵头晕和从腿上传来地火烧般的剧痛让他地眼前一片天晕地转。 然后他的身体就“忽”的向旁边倒去!

在坠入黑暗之前,他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随着一阵惊叫。 他的身体好像栽进了一片柔软的云朵之中。

………………

燥热,干渴,胸口火烧的疼痛,似乎永远湿淋淋地身体和眼前如幻象般晃动的人影,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沉重的眼皮怎么也无法睁开,可是听起来好像被扭曲了的声音又在耳边不住窜动。

好像有很多人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却听不清楚那究竟都是谁。 突然听到了一声很熟悉的女人哭泣声,那是谁?为什么她要不停的喊“我的儿子呀!”

可那是自己地母亲吗,似乎是,可又不是,自己的母亲的声音应该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那自己呢?自己又是谁?!

有一个声音告诉昏迷中的他,他叫丁超。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又在不停的提醒,他应该叫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 一个曾经地罗马农兵。 一个曾经的骑士侍从,一个现在的耶路撒冷子爵!

一切的幻象都在脑海中游荡,可每当他要伸手抓住的时候,又都稍纵即逝再无踪影!

人影、幻象、声音、迷茫,这一切都让在黑夜里寻找真相的人不住的呐喊,挣扎!

“啊!”

终于。 在一声让他听起来无比真实的喊叫中,伦格猛然睁开了眼睛!

在刺眼的阳光照得他一阵眼晕之后,伦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这是一间十分明亮地房间,阳光从带着明显撒拉森风格地窗户里照射进来,因为身上盖着很厚的羊绒毯子,所以虽然窗子敞开,可他并没有感到多少寒冷。

胸口因为还有些疼痛而深吸一口气之后,伦格已经完全适应了房间里地亮光,他微微回头,却意外的看到了仰躺在旁边一把靠椅上正在沉睡的老贡布雷。

疲惫的脸庞和张开来正滴着口水的嘴巴。 还有明显因为一直没有脱衣睡觉显得歪歪斜斜的衣衫。 让老贡布雷的睡相看上去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可看到他身边摆着的还没吃完的一盘干肉之后。 伦格的心头不由一阵难言的酸楚。

一直以来,他对这位父亲与其说是冷漠更不如说是视如不见,可是当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一股来自这具身体的与这个人之间的血脉亲情,不由让他对这个始终有些土里土气的老罗马农兵产生了一股难言的感情。

可是伦格这份温馨的心情刚刚升起,随着从床的另一边响起“大人醒了!”的高喊,房间外霎时一片混乱!

“轰隆!”虚掩的房门被猛然推开,几个人影拥挤着冲了进来,其中一个人甚至向头战象般撞开靠椅,把正在熟睡的老贡布雷撞得地上直滚。

“果然是上帝宠儿呀!”那头“战象”一边满嘴喷着令人作呕的口气一边围着床不住乱喊,如果不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木讷却手脚动作灵活的年轻人抓住他,可能他连伦格的床都要撞散了。

“这真是上帝的恩典,大人醒了!”马克西米安在胸前划着十字祈祷着,当他看到急匆匆的奔进房间的玛丽之后,他立刻躲到旁边,为焦急的母亲让开了地方。

“我的儿子,我的小伦格!”玛丽肥胖的身体一下冲到床边,她紧紧抓住伦格的手不住抚摸,似乎是在确定儿子真的醒了过来。

“妈妈,你们怎么了?”伦格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他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如此激动,不过看到母亲脸上的泪水之后,一股被宠爱的幸福感让他的眼睛也湿润起来。

“我的儿子是上帝的宠儿!我的儿子怎么会有事呢!”玛丽把伦格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不住摩擦着“那些神甫,还有那些不知道我儿子神奇的人,他们居然说要为他准备忏悔了,真是呀,我儿子怎么会死呢?我的儿子是上帝宠儿呀!”玛丽兴奋的叫着完全忘了回答儿子的问题。

“大人,您这次可是真的吓到我们了。 ”一个虽然尽量显得平静可还是透出些许兴奋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伦格微微抬头看到了法兰西斯同样露出欣慰的脸“大人,您知道在您昏迷的这些里,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吗?您那些忠心的教众们天天为您祈祷,耶路撒冷人也天天为您祈祷,甚至连三位陛下都已经决定,如果您再不醒过来就要让耶路撒冷主教为您做祈祷弥撒了。 ”

“哦,这是怎么了,我记得的确昏倒了,可为什么……”伦格无力的轻声问着,初醒的身体让他还无法过于劳累。

“您已经昏迷了十一天了。 ”一直躲在后面塔索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不过他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伦格觉得有些奇怪,而他话更让伦格意外。

“我居然昏迷了那么久?”

“大人您中毒了,是刺中您的那柄兵器上的毒。 ”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的长相让伦格觉得颇为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那人显然看出了他的疑惑“大人我叫尼曼基鲁斯,原来是伊莎贝拉陛下的护卫,”说到这儿他微微鞠躬“按照陛下的吩咐,现在我是您的护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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