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个骑士?还很虔诚?”伦格慢慢打量着这个人,说起来这个人身上唯一象样点的就是他背后背着的那柄剑了,虽然没有看到那剑的全貌。 可是从剑柄上镶嵌的那颗硕大的紫色宝石上。 伦格还是感觉到那剑显然不是平凡的武器,而在这种时候。 一个能从地中海另一边的阿拉冈来到圣地的人,在遥远的路途上居然能保住这样一柄剑,这就是让伦格不能不有所注意了“那么你的虔诚用什么来证明?”
“杀死异教徒!”
那个法尔哥尼暴躁的喊了起来,他的声音因为嘴唇不拢风变得含糊不清,可他那种吼叫中的狂热却立刻得到了围拢过来看热闹人们的共鸣。
“还有剥尸是吗?”
一个教团教众不满的嘀咕着,可他这话居然就让那个法尔哥尼听到了,他一步冲到那个教众面前死盯着他的眼睛,在那人惊骇不安中慢慢的说:
“我的先祖费德里克.马铁奥.法尔哥尼是最早皈依上帝的人,别人都叫他‘圣法尔哥尼’,可在他皈依之前,他是个赌鬼和酒鬼。 他赌光了家里唯一的两座庄园,甚至连他的妻子他都输掉了。 可就在有一天,他突然只靠两个埃尼特就把那一切都赌回来了,而且赚的比以前多的多!从此之后他再没赌过,那是上帝在恩赐他。 所以他决定皈依上帝,因为他听到了上帝对他说‘你赌够了!’。 ”
法尔哥尼说到这里慢慢转过身,他魁梧的身体在原地不停的转着,每到看到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晃动一下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白杨木十字架“这就是我最早的先祖给我家族留下来的传家宝,他什么都没留下。 可他把虔诚和对上帝地爱留给了后代,剥尸可以得到财富,财富能养活和让我们得到更好的盔甲和武器,然后我们就用那些武器去惩罚异教徒,让他们害怕上帝,最后归顺上帝!co※ntilde;o!难道剥尸就不能对上帝虔诚,还是你们当中的谁没对那些异教徒的财富动过心?”
“说的太好了。 ”始终听着的伦格突然开口了,他看着这个看起来粗鲁蛮横的阿拉冈小贵族(自称地)微笑起来“也许你应该为你的虔诚做更多地事。 异教徒也需要拯救。 上帝赐予我们的职责不是杀死谁,而是如何去拯救他,所以我们是拯救者,是上帝派遣到世间的使者。 ”
“是那样吗,我也是上帝的使者,可以传达上帝的声音?”法尔哥尼诧异的看着伦格,事实上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虽然一个叫“耶路撒冷的守护神圣意志的虔诚祈祷者”的教团在这座有些恐怖的神殿前诞生。 但是几天来在初期的狂热之后,那些最早成为教团成员并且开始自认是教团高层的人,开始迷惑的寻思自己地领袖究竟要主张什么样的训言,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担心,在一时狂热之后这个教团最终会因为没有真正的教理而烟消云散。
可是到了这时,那些在暗暗担心的人才突然发现,伦格和其他那些修会主教不同的地方,他从不用所谓谆谆教诲去指导他的会众。 当他们和他说话地时候,他就已经把他要传播给众人东西说了出去。
这让那些人开始兴奋起来,他们当中识字的开始手忙脚乱的用碳笔在自己的袍子下摆或袖子上记录那些话,不识字的则不住的吩咐旁边的人帮自己去记忆那些对他们来说也许无比珍贵的东西。
而站在伦格身后的马克西米安,则已经不知道又从哪掏出一张芸草纸放在木板上,飞快的把伦格地话记录了下来。
“你认为自己虔诚吗?”伦格反问着法尔哥尼。
“当然。 如果有谁怀疑我地虔诚,我会和他决斗,我会用我的标枪把他戳个对穿!”
“那你还犹豫什么,如果虔诚那么就可以听到上帝地声音,要知道上帝对世人的恩典和公平并不在与你是否穿上了一件神圣的法袍,而是在于你是否能真的去领会神圣的意志。 ”
“哈,那我就是最虔诚的了。 ”法尔哥尼立刻忘形的大笑起来“我喜欢你的教团,我喜欢你这人!”他不住的向四周点头,直到他看到了一身铠甲却难掩姿色的黛萝。
“哦,啊。 哦!我看到了什么!”法尔哥尼发出夸张的叫声“我看到了一个穿盔甲的娘们。 上帝呀,这真是个漂亮娘们!”他向黛萝靠去。 嘴里粗鲁的唠叨着。 他的话立刻让始终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的黛萝脸上一片通红,她愤怒的握住肋下的剑柄,眼睛里已经冒出的杀机让伦格立刻走到两人中间挡开了他们。
“如果你认为可以加入我们,那么你就要学会和我们共处,”伦格对法尔哥尼慢慢的说“所以,你可以保留你现在得到的,可不能再去剥夺其余尸骸上的财物了,因为他们已经经过安魂弥撒的洗礼,在天堂他们的灵魂和我们一样纯洁。 ”
“那,当然,大人,当然……”法尔哥尼有些不情不愿的看了看阴暗的神殿入口终于犹豫的点头。
“好了,这里的一切就这样吧,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让新来的兄弟得到最好的款待,想想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虔诚的人,我们也应该为他们做出自己能做的一切。 ”伦格向那几个已经逐渐成为教团高层的教众微微点头,尽管这实际上有违初衷,可伦格知道这种特权阶层的出现几乎就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虽然从心底里,他鄙视甚至痛恨这种特权。
”我和男爵小姐到里面去,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
伦格向那几个人示意之后慢慢走向神殿的入口,这时他听到了身后的黛萝发出的一声感叹:
“真想不到伊莎贝拉的祈祷殿居然会是一个死者的墓坑,而你恰恰就选中了这里当做决斗的奖赏,这可真是上帝的安排。 ”
“上帝的安排,多么神圣而又廉价的字眼……”
听到黛萝的话,走在前面的伦格心头暗暗想着,嘴角划过一丝他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他当然不会说出发现那个坟洞是基于前世的知识而不是所谓上帝的安排,可他也丝毫不会反对人们把这个也当成某种不可言喻的奇迹予以宣扬。
“上帝的安排,多么神圣而又神奇的字眼……”
走到伦格身边的黛萝这时也在暗中这样想着,她靠在伦格身边的身体似乎是怕他逃走般的更加贴近了一些。
就那样,在众多教团教众的注视下,他们走进了阴暗的“祈祷者圣殿”。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三十四章 爱与杀
第三卷yu火王朝第三十四章 爱与杀
雪白战马发狂的奔驰着,在它旁边,比赛弗勒斯也迈动四蹄不住飞奔。
伊莎贝拉手里的马鞭不住抽打在心爱的佩伽索娅的身上,因为从没遭受过这种待遇而不忿嘶鸣的白色母马更加用力的向前奔驰,它雪白鬃毛已经高高扬起,修长的脖颈几乎完全伸平的向前冲击着。
在它侧旁,比赛弗勒斯同样不忿的狂奔着,它一边不住的试图靠近佩伽索娅,一边不时的抖动一下身子,试图把背上那个瘸腿的老兵痞甩下去。 这让塔索更加紧张的抱住它的脖子,全身几乎完全爬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的随着比赛弗勒斯的奔驰不住颠簸着。
“哦,我的上帝,这头畜生!我的圣母,你不得好死!”塔索因为被暴躁的战马折腾得七荤八素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嘴里唠唠叨叨的补助嘟囔着,还不时的吐出迎风吹进自己嘴里的沙土石粒,甚至有两次他还要小心的躲过横在眼前的一些树杈支架,因为比赛弗勒斯似乎是要和他过不去似的故意从那些东西的下下面穿过,这让老兵痞的处境实在是有些险象环生。
“该死的畜生,别和我过不去!”塔索抓着缰绳愤怒的叫嚷着“我是去找你的主人知道吗!你应该听我的!”
“快闭嘴,跟上来!”伊莎贝拉不耐烦的回头对象个累赘似的塔索低声喊着“真不该带你来!”
“可是殿下,我是子爵的总管。 只有我了解伦格,只有我能找到……”自封总管地老兵痞冤屈的叫着,可一股迎面而来的风沙立刻让他闭上了嘴巴。
“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你这个混蛋,你究竟在哪?!”伊莎贝拉金黄色的眉毛紧皱在一起,战马在耶路撒冷的崎岖街巷里不住奔驰着。 在她的身后,一队全副武装的女骑士紧跟在她地后面。 刀枪耀眼,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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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阴暗的走廊里除了几个偶然走过地教众显得空空荡荡的。 即使是在白天也透着些许阴森气息的神殿,每当有一点声响的时候都会发出阵阵回音,巨大的灰色罗马柱让整座祈祷殿看上去充满冰冷的气息,这让黛萝不由得轻轻拢起披风,把自己完全包裹了起来。
“就是这儿,”
黛萝顺着一根根的石柱走去,她地手指在那些石柱上划过。 当她停住的时候,伦格看到在一根石柱上似乎刻着什么,尽管那些字迹已经被人有意磨掉,可伦格依稀还是能看出其中几个词汇,那其中有着一个明显的人名起笔的“L”。
“在这里刻下名字,可以让相爱的人永远得到上帝的佑护。 ”黛萝的声音充满哽咽,她抚摸着那些显然用利刃刮去的痕迹声音颤抖,透着难以言喻地嫉妒让她又好像在为自己的遭遇愤怒“刻下的名字可以被抹去。 可怎么抹去心里的名字,告诉我怎么抹去?”她转过身,眼中闪动着和祈祷殿里冰冷的气息截然相反的炙热地火焰。
“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即使伊莎贝拉要杀掉我,对她来说也不是很危险的事,毕竟她是耶路撒冷的公主。 ”
“可是我不能让她这么做。 一个男人占据她的心对她来说已经够了,她不能再剥夺走我应该得到的,这是我应该得到的奖赏。 是我的‘权力’。 ”黛萝的声音忽的变得柔和起来,她伸手在那根石柱上轻轻一拍,似乎是很随意的抹去了过去地一切。
然后她转过身,歪着头向伦格微笑着:“那么,让我去看看你地发现,或者是说上帝对你的启示,我还真没想到这间祈祷殿里居然有那样地地方,虽然我来过很多次了。 ”
“好的。 男爵小姐。 请。 ”伦格稍微示意之后引领黛萝向着神殿深处那间可怕的祈祷石室走去。
随着越走越深入,阴冷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伦格能感觉出来黛萝的身子向自己靠得更紧了些,这让他有些好笑,毕竟再勇敢的女骑士也只是女人。
那个墙壁上被伦格撬开的破口这时已经被拓开成了一扇巨大的门户,已经被几乎清理完毕的尸骸腾空后,人们才发现其中要比当初想象的大的得。
除了那堆积如山的尸骨,随着挖掘,一条深邃的甬道逐渐出现在人们面前,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那些虔诚的教团成员总是一边不住的嘴里背诵着祈祷经,一边一次次的从更深远的甬道深处抬出新近发现的骸骨。
在甬道狭窄的两壁,那些在后世被发现的作为一个个家族合葬的坟洞也已经裸露了出来。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死者安息的地方,只不过,当第一次十字军到来的时候,这里也就成为了死难者的最后归宿。
黛萝跟在伦格身后慢慢的走着,她看着那些坟洞里隐约露出的枯骨和尸布微微颤抖着,年轻女孩的心即使有坚实的盔甲包裹也在这时露出了胆怯,她靠向伦格的身子更加贴近了,以致偶尔在甬道里错过的几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他们。
终于,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甬道也终于走到了尽头,一间圆形的石室出现在他们面前,几盏已经点亮的昏暗牛油灯在墙壁上挖出的灯座里缓慢燃烧着,整个石室里除了偶尔响起的‘噼啪’的灯捻开裂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