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里的匕首奋力向离得最近的一个刺客投去,就在那人立刻捂着肩膀发出惨叫的同时,赫克托尔已经抽出佩剑,伴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用力挡开刺来的一剑,可是他的脚下却没有停留,就在那声兵器碰撞声还在空中回荡时,他的脚下用力,略显消瘦的身子借着和对方长剑碰撞的反弹忽然向着繁茂的花坛里跃去。
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变化的刺客在发出惊叫之后立刻纷纷扑进花坛,但是当一个人的身子刚刚落在满是齐腰高的花束后面,他已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锋利的剑尖狠狠戳进他的小腹,这个刺客一头栽到在了花丛里。
刺客们怎么也没想到赫克托尔居然根本没有逃跑而是就在花坛后面,当那个人落地的时候,他的长剑立刻刺穿了对方的小腹,而更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与此同时赫克托尔已经用力一跃,再次跳回到长廊的小路上,就在那个被他投掷的匕首刺中肩膀倒在地上的刺客还没反应过来,赫克托尔已经在掠过他身边时,手中长剑顺势挽起一个凌厉的剑花,割开了那个人的喉咙。
“上帝,他是魔鬼”
一个刺客因为被赫克托尔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连杀三人的辛辣手段吓而声音颤抖,他们几个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白化病人有着比他可怕的名声更加可怕的剑技,在短短瞬间他那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让这些自认亡命之徒的人,也不禁胆战心惊。
可是他们知道自己完全没有退路,在圣宫里行刺罗马重臣的罪责已经足够让他们死上很多次,所以恐惧的念头只是一闪,他们就再次挥起武器向着赫克托尔冲去。
克托尔能够感觉到刺客势在必得的决然,他立刻决定放弃之前要抓住这些人逼出指使者的想法,而且当从远处闻讯赶来的卫兵的喊声出现时,他立刻转身向着点起灯火的地方拼命跑去。
不过这时的赫克托尔却更加相信之前的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误,罗马依然有着隐藏的内奸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五十九章 晨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五十九章 晨
那些刺客显然没有想到之前用凌厉惨烈的手法麻利的瞬间杀掉自己几个同伴的赫克托尔却会突然逃跑,他们本能的准备向前追去,可是远处闻声而来的卫兵手中点燃的火把却吓到了他们。
在一声唿哨的带领下,那些刺客立刻向相反方向跑去,他们知道自己既然已经惊动了卫兵,那么这次行刺的任务显然已经失败,虽然可能要面临严厉的惩罚,不过他们这时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逃生的本能让他们立刻放弃赫克托尔,向着远处花坛间黑暗的甬道跑去。
闻声赶到的是一队近卫军小队,不过让那个带队的小队长感到奇怪的是,在火光下映衬出来的监察大臣的脸,并不是想象中任何遇到这种事情的人都应该有的要么略显惊慌,或者气急败坏的神色。
相反,这位大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神色中有着一丝隐约的笑容。
赫克托尔用颇为罕见的热情感谢了这个小队长的救命之恩,在向每个人许诺了一笔价值不菲的报酬后,他并没有按照小队长的建议先回到自己的家中去暂时休息,而是立刻返回皇后的寝宫。
不过监察大臣忽然在在圣宫中险些遇刺的消息几乎不用什么人刻意渲染已经传了出去,所以当赫克托尔一晚之间第二次来到皇后的寝宫时,虽然已经睡下,可埃罗帕西娅还是立刻召见了他。
这一次,赫克托尔的建议没有多费任何解释劝阻就立刻被埃罗帕西娅接受。
皇后显然也被监察大臣居然在圣宫中遇刺的消息吓住了,她立刻下令让人招来了自己的御用宦官首领,在连续下达了一通命令后,在宦官首领的带领下,一群之前在寝宫中任职的宫女被陆陆续续的带走,按照赫克托尔的建议,一批之前在耶路撒冷就加入了祈祷者教团,而后在伦格成为皇帝后逐渐进入耶路撒冷的女人被临时安排到了皇后的身边。
“陛下请放心这一切只是暂时的,等这段时间之后您就可以任意挑选你认为满意的人选,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您在这方面多加注意,如果一定要用罗马人,也许色雷斯人更适合伺候您。”赫克托尔淡淡地说。
“但愿这一切快些过去吧,”埃罗帕西娅叹息一声,她已经被这一晚发生的事情折腾有些身心疲惫,有那么一会她心底里甚至暗暗有些怨恨“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做这些事情呢?”
监察大臣在圣宫中险些遇刺的消息不需要有人刻意宣扬很快就已经传了出去,先是圣宫里人人自危,接着这个似乎预示着新的风暴的消息就立刻在贵族当中谣言四起。
很多人意识到可能又会发生更糟糕的事,他们知道那个白化病人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之前阿莱克修斯的举动虽然引起了很大的恐慌,可是人们还不会有那种彻底的畏惧,而现在一想到赫克托尔可能会借着这个机会干出来的那些事,罗马人不由在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忐忑不安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恨死了那个派人行刺的蠢货。
对于赫克托尔来说,这一晚实在是太忙碌了,他不顾身边的人一再劝阻没有一点停顿的立刻赶往阿莱克修斯的宫殿,当已经被软禁的亲王被人叫醒来到起居室时,看到是虽然尽量保持着冷静,可是却依旧能够隐约感觉到身上散发着激动气息的白化病人。
“亲王,我需要你的帮助,”赫克托尔开口就说,他没有时间在繁文缛节上浪费时间,城外正有一支军队要攻进城来,而在城墙里面则有一些他还不知道的人准备发生叛乱“你是特里布斯首席元老,虽然你已经被软禁,可是按照罗马公法赋予你的权力,你在没有被收回这个元老特权之前,至少还有权力做为重大事件的证人,所以我需要你来为我作证。”
“你要干什么?”阿莱克修斯先是略眯眼睛,接着好像若有所悟似的微微张开嘴,同时发出了一声似乎了然的轻“啊”“我想你已经知道该干什么了,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毕竟是在出于公心的名义之下,虽然我也很愿意借着这样的机会乘机铲除之前的那些对手,不过能有这样一个更加名正言顺的机会对我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
“那么就由您来进行这一切,请记住您的时间并不多,法兰克人就在城外,而我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头的。”赫克托尔向亲王略微点头鞠躬,他知道阿莱克修斯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看着亲王的精神立刻变得很好,而且还笑呵呵的命令仆人为他准备衣服后,赫克托尔转身向着院子里走去。
“他们猜到了,他们猜到我一定会这么干,否则我就不会要求把赫克托尔至于我的监视之下。”走到院子里,看着远处东方依旧显得一片黑暗的天际,白化病人在心里暗暗琢磨着。
许久以来,随着伦格身份的变化,他做为伦格身边身份颇为特殊的一个人,跟随着这位被世人成为圣子的年轻人一路走来。
在很多对于别人也许充满传奇的故事中,他就是其中的参与者,也正因为这样赫克托尔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那些所谓奇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正因为这样,赫克托尔也比别人更加了解环绕着那位圣子的荣光之下,伦格那些不为人知的弱点。
“该动手了”赫克托尔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他看着已经变得忙碌起来的亲王住宅,知道有很多人注定要被从美梦中惊醒,度过一个难熬的漫长夜晚。
当财政大臣康尼努斯被远处一阵越来越喧闹的声音吵到时,他先是认为军队正在街上搜捕刺杀赫克托尔的刺客,可随后当他从仆人那里听到,居然是一支军队包围了元老院首席元老的府邸时,财政大臣立刻变得有些目瞪口呆了。
他胡乱穿上件衣服就带着人向米蒂戈罗斯的家中赶去,不过他的队伍刚刚经过戈列多多大公共浴池,就被已经设下的哨卡拦住。
财政大臣气愤的向阻止自己的卫戍军大声质问,可是当他很快意外的看到之前被解职软禁的阿莱克修斯居然在卫兵的簇拥下经过身边时,即便不用解释他也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你赢了?”康尼努斯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阿莱克修斯“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说服的赫克托尔,我不认为皇后陛下会干出这种事,可是赫克托尔却一定会的,告诉我你答应他什么了?”
停下脚步的阿莱克修斯沉吟了一会,走到康尼努斯身边用很小的声音说:“你知道我不是个宽容的人,特别是对那些曾经背叛和出卖我的,我想您一定不会天真的认为当初艾萨克把我送进雷克雷监狱的那一次事情里,阿莱克修斯就是清白的,我知道他勾结了很多人,然后他们就那么冷漠看着艾萨克把我送进了监狱。”
“所以你现在要报复他?”康尼努斯愤怒的低声质问着“在这个时候?在罗马正陷入危机的时候?你难道不是一个罗马人吗?”
“有坚固的城墙和军队,君士坦丁堡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而且一旦皇帝回来一切就会彻底解决,至于说是否是个罗马人,我不否认自己报复的私心,可是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罗马,铲除那些试图出卖罗马的敌人是我的职责,只要我想做就一定能做到而且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怀疑我对罗马的忠诚,即便是做为康尼努斯家族后裔的您”阿莱克修斯最后的话里充满了愤怒。
财政大臣愕然的看着阿莱克修斯,他不知道这位亲王是过于自以为是还是已经发疯了,不过他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他的能力,之前皇后已经获得元老院和特里布斯授权的事实让他明白,一旦赫克托尔从皇后那里得到命令,那么正如阿莱克修斯所说: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到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沿着街道传来,在火把的映衬下,一队士兵押解着看上去神色颇为轻松的米蒂戈罗斯走了过来。
看到亲王,首席元老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当看到康尼努斯时他好像才露出了一丝诧异。
“我相信您一定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局面,”米蒂戈罗斯淡淡的笑着“我知道这个时刻您已经等待太久了,不过我没有想到您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时刻下手,告诉我您是怎么让监察大臣相信您的?”
听到同样的问题,阿莱克修斯不禁一笑,他看着面前这两位罗马原本最有权势的人,在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后,他淡淡的说:“事实上我可以证明在您的家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迹象,说明和今天晚上监察大臣遇刺的事件有那么点关系。”
“我不会愚蠢到派人行刺赫克托尔,”米蒂戈罗斯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指控感到恐慌,他用坚定的眼神盯着阿莱克修斯“我是元老院的首席元老,我甚至首先同意把罗马的临时最高权力授予皇后,所以我不会在做了这件事后还会派人刺杀皇后身边重臣这么愚蠢的事。”
“尊敬的元老,”阿莱克修斯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向米蒂戈罗斯微微倾身,用很低的声音在让耳畔说“你的确不会,不过我会。”
米蒂戈罗斯原本镇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诧异不安,他侧脸望着亲王神色不动的表情,在这一刻他已经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为阿莱克修斯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及其不利的时候还能使用阴谋,他既感到意外又有种说不出的疑惑。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没有让他继续猜想发生了什么的时间,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这个平生宿敌手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人难以想象。
“你认为自己胜利了?”米蒂戈罗斯好像突然松了口气,他神色安详的看着阿莱克修斯,然后透出一声带着讥讽的嗤笑“你不会成功的阿莱克修斯,你注定只是一个可怜的人,注定什么都不会得到,很快你就会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那对你来说并不美妙。”
“也许到了那时候你会先于我受到审判”元老的话显然刺激了亲王,阿莱克修斯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我会拘捕你的那些同党,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在我的心里,随时提醒我该如何报答你们之前对我做下的一切。”
“这就是你的目的了,你真可怜阿莱克修斯。”米蒂戈罗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亲王,随后不再理他,在卫兵的押解下错身向前走去。
“亲王,你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担责任,”康尼努斯沉声说着“等皇帝回来的时候,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你犯下的罪行的证据,不要指望那时候赫克托尔会为你说话,即使是皇后也不能为你辩护。”
“可是我只要知道自己是在为罗马尽忠就可以了,而且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个就不报复那些亏欠我的人吗?”阿莱克修斯冷冷的问着,他向米蒂戈罗斯的府邸走去,同时嘴里说“我只要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了罗马就没有关系了,只是为了罗马……”
正如赫克托尔所说的那样,六月九日这一天的夜晚成了很多君士坦丁堡人最难熬的一夜。
人们呆在家里认真的倾听着,从门前走过的每一个脚步声都让一些人感到胆战心惊,一旦敲门声响起,很多人就立刻因为恐慌变得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