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震惊的看着手持双剑稳健的站在甲板血泊里的阿赛琳,湿粘的血液在她脚下随着船身的起伏来回流动着,猩红的血水和着汗水从她令人销魂的的脸上流下,在尖尖的下颌上凝成一颗颗红色的珍珠流淌而下,滴在地上溅起点点光亮。
这时的阿赛琳完全如个浴血而生的女战神,可怕的杀伐与异样的魅力凝聚在一起,令她看起来就像久远时代传说的亚马逊女战士般令人生畏又为之着迷。
“你们!是继续听从我的命令还是反对我?!”借的杀戮余威,阿赛琳向那些已经吓傻的海盗们大声质问“如果你们选择继续遵从我的命令,我会像以前一样让你们得到你们最想要的!如果拒绝,哥陶就是你们的下场!选择吧!”
一阵短暂沉默,所有人都紧盯站在对峙双方中间的女海盗,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笼罩在剑拔弩张的人群当中。
“阿赛琳是我们的首领!”一个海盗向前迈了一步,在对面护卫士兵的监视下猛的把手里的长刀戳在甲板上“我听阿赛琳的!”
“我也是,以前我不知道阿赛琳没死,听哥陶的,现在她回来了,我只听阿赛琳的!”
“说的对,阿赛琳才是厄勒冈的首领!”
在阿赛琳滴血的剑刃下,海盗中开始有人喊起来,先是一、两个,随着人数越来越多,那些原本不认识却对阿赛琳早有耳闻的海盗们也纷纷加入进来,终于所有的海盗都做出了在他们看来最明智的选择——继续跟随阿赛琳首领!
伦格站在后面看着阿赛琳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情人离自己是那么遥远,甚至他心里有种她现在已经远离自己而去的错觉。
伦格轻轻发出一声叹息,他知道这场护送公主路途上的危机已经过去,可是他却产生不了一丝喜悦,一股淡淡的离愁已经笼罩在他心头,他知道那个始终会到来的一天,终于来临了。
似乎感应到伦格心头的寂寥,阿赛琳慢慢转过身,她脸上的血浆这时已经凝固成了一片片黑紫色的斑块,看上去显得十分狰狞,可是她那双充满诱惑的美丽蓝眼中却透着不言而喻的丝丝柔情,她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伦格。
过了好一会儿,在始终僵持的双方都有些不知该怎么收场的时候,阿赛琳突然“扑哧”一笑,她手腕倒翻,双剑入鞘,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伦格面前。
“现在,你害怕我了吗?”阿赛琳倒背着手探过修长的脖子,在伦格耳边轻轻问着。
“我只希望你快点洗掉身上那些血腥味,”伦格同样轻声回答,他心头的惆怅突然淡了下去,仔细看着面前的女海盗,伦格有种难以言喻的痛快“也许这才是你希望过的生活,你真的只属于大海。”
“我也属于你,我的小罗马人,你还能再重复一遍刚才对我说过的话吗?”阿赛琳向前轻迈一步,丰盈的胸部轻轻触及着伦格的胸口,她喃喃的低声询问着,丝毫不在意四周人们诧异的表情。
“我愿意你成为我的妻子,”伦格再次轻声念着那些誓言,他的额头在阿赛琳的头顶轻轻摩擦着,然后他伸出双手把可怕的女海盗拢在自己怀里“不论你是什么出身,不论你究竟是谁,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不论你是什么出身,不论你是谁,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阿赛琳用很小的声音学着伦格重复着那多年后被无数人宣读过的誓言,这个时候的她看上去丝毫找不到那个叱咤风云的女海盗的样子,更看不到一丝刚刚手刃叛徒的决然神态,她的眼睛里闪动着令伦格着迷的柔情,两条修长的手臂已经攀在伦格颈后,在双方刀枪林立的对峙中,她的嘴唇贴在了伦格唇上。
“我爱你,不论你是凡夫俗子还是上帝宠儿,不论你是小农兵还是圣枪的守护者,我只爱你,我的伦格……”
第二卷骑士崛起第七十六章 每个人的命运
第二卷骑士崛起第七十六章 每个人的命运
海浪依然拍打着船舷,可是已经换成站在厄勒冈宽阔甲板上的拔丝玛公主,在女侍陪同下静静的看着远处角落里的那两个人。
被厄勒冈可怕的蝎子槌蹂躏得几乎支离破碎的使者船,被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那些可怜的船员被命令抢修之后返回的黎波里,不过当离去的乘客们站在厄勒冈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在海上挣扎荡漾的使者船之后,很多人都不能不承认,那条船是否能坚持回到的黎波里,就实在是个值得怀疑的事了。
已经换上一身典型撒拉森裙裤的阿赛琳用裸露的手臂环着伦格的肩头,她刚刚洗浴过的身上还透着淡淡的奶香,一件月白色的无袖上衣扎在同样颜色的宽大裙裤里,一双秀气好看的小脚丫踩在伦格的脚面上,不住的磨蹭着。
“厄勒冈是最快的船,会把公主送到地方的,”阿赛琳边说边用舌头轻舔着伦格的下巴“你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吗?”
“你要离开了是吗?”伦格终于问了出来,从跟随阿赛琳登上厄勒冈之后,他看到的是个因为终于回到家里而欢喜雀跃的阿赛琳,她不住的在抚摸每个角落,不住的询问这条船在这段时间里究竟遭遇过什么样的事,不住的向那些围拢在身边的海盗们下达着这样那样的命令。
这让伦格有种被忽视的不快,可是当他看到阿赛琳脸上那轻松快乐的笑容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自然。 那么合理。
“你终于还是要离开了,”伦格低下头让阿赛琳轻咬着他地上唇“也许这样更好,被约束住的阿赛琳就不是阿赛琳了。 ”
“不,应该说是我们,我们都是不想被约束的人。 伦格,和我走吧,我们一起到海上去。 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们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到没有人能约束我们的地方去?”阿赛琳伸出灵巧的舌头。 撬开伦格嘴唇在他的牙齿间划动着“我们可以去见识别人从没见识过地东西,可以到东方去。 和我走吧,我的情人。 ”
看着阿赛琳眼睛里地柔情,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火热摩擦,伦格迷茫了。 他的双手在这个海妖般诱人的尤物身上移动着,隔着柔滑的布料不住的爱抚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身上传来地火热激情。 强烈的爱意让他真的产生了抛弃一切和她一起远遁海上的冲动。
“不,我不能。 ”
在激情中说出的却是这么简单清楚的答复。
“对不起阿赛琳,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做不到。 ”伦格看着阿赛琳那双并不十分意外的眼睛,他也知道实际上她早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答案“你知道我有很多事要做,最重要地是我要明白一件事,我要知道究竟为什么是我被选中,为什么这些奇迹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还有……”伦格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经历,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对耶路撒冷城产生的那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和臆想“你知道,我想到圣城去,我想要知道很多事,我……”
“不用说了。 伦格。 ”阿赛琳微笑着打断了伦格的解释,她始终笑呵呵歪头看着他地脸,直到他因为自己的谎言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不只是想知道这一切,你还想得到你没有的那些东西,是吗?”阿赛琳并没有因为自己看透了伦格的心思而生气,她用平时少有的温柔动作为伦格系上领口的一个木头扣子,然后把头枕在伦格的肩膀上轻声说:“你渴望权力,对吗?你想得到权力。 哦,别动,这没什么好害羞的。 只要注意你的眼神就可以知道这些了。 你现在地眼神和当初我父亲地眼神一样。 他得到了我妈妈。 可为了稳固权力他又放弃了我妈妈。 他眼看着他的妻子把我们母女关进了山顶地城堡。 眼看着我们在那里受罪。 ”
“对不起,阿赛琳。 ”伦格终于无法遏制心头的痛苦紧紧抱住阿赛琳纤细的腰身吻下去。 可是他的嘴唇立刻被一根手指挡住。
“别说对不起。 我并没有怪你,也许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阿赛琳的食指在伦格嘴唇上抹动着“我爱你,你也爱我,可是你的确有你该做的事,这也是你的命运,就如同我们相遇就是我们的命运。 别忘了,还有个女孩子在山上的城堡里等着你去救她,这也是她的命运。 ”
“阿赛琳,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你。 ”
“最爱呀,呵呵……”听着伦格的话,阿赛琳不由用透着讥讽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爱人“你没有说唯一,这大概就是男人的爱了吧。 ”
“别这么说,你知道我对你的爱。 ”伦格摇着头,他觉得自己怀里原本柔软的身体开始僵直起来,在他刚刚想用力抱紧的时候,阿赛琳已经用力一挣,挣脱了他的怀抱向后退去。
“伦格,这是命运,命运让我们相遇相爱,然后又让我们分离,”阿赛琳平静的说着,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过于忧伤,甚至她的脸上隐约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轻松“你的命运是去耶路撒冷,我的命运是在海上掠夺,你不觉得这真的很好吗?这难道不正是我们应该为自己选择的道路吗?”
“自己的选择……”伦格听着阿赛琳的话,终于轻轻吐出了一口长气。 他突然有些想笑,当初那个到处流浪,不会因为某个地方或某个人而留恋不去的丁超,居然会在千年前的中世纪对一个女海盗产生了无法割舍的感情,居然会因为要决定离开她而觉得无比地痛苦。 这让伦格觉得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又是真实得那么令人呢心痛。
而让他诧异的,是面前的这个美丽的女海盗。 他遏制不住对这个女人的爱,他难以想象在这样的时代,自己居然有幸遇到了这么个和自己一样渴望自由的异类,看着眼前地女人,一种浓浓的幸福感让他地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说过。 我会让你当我的妻子,而且这个誓言永远存在。 ”伦格伸手攥住阿赛琳那根食指举到自己唇边轻吻着“也许你现在可以离开我。 可我不会放弃你,我会跟随着你的脚步,不论厄勒冈到哪里,我都会找到这条海盗船,总有一天我会俘获它可怕又美丽的首领。 ”
“那我就等着你来俘获我。 ”阿赛琳脸上露出让远处的人看了失神的诱惑笑容。 在一声清脆悦耳地笑声中,她紧紧抱住伦格的脖子递上了自己诱人香甜的芳唇,然后她用旁人看来象和情人私语的甜蜜腔调在伦格耳边小声说:“放心吧。 我不会那么快就离开你的。 何况,我和那个可恶的恶女人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恶女人?难道你要……”看着阿赛琳如同小恶魔般的诱惑笑容,伦格的眼前不由晃过了地黎波里伯爵雷蒙的妻子埃施瓦伯爵夫人呆板,僵硬的身影。
就在伦格因为阿赛琳这句话有些担心的时候,一个站在帆杆上海盗的大喊打破了这对恋人沉溺中的温存:“有船!是埃及苏丹地旗帜!”
“降半帆!”阿赛琳推开伦格飞快的冲到船头,这时的她已经不是刚刚还在和伦格温存的情人,凛然的气势和如同看到猎物般的眼神已经让她变成了那个令人闻名胆寒的海盗首领!
“看来我的朝圣之旅就要这么结束了。 ”拔丝玛公主扶着船帮走到伦格身边,面纱在海风的吹拂下紧贴在她肌肤上。 把她脸上的轮廓勾勒得异常清晰“我会回到我地宫廷,那么你呢,你会到哪里去?”
“我到哪里去?”听到这个问题,伦格不由自问着,看着前面意气风发地指挥手下的阿赛琳,伦格突然觉得自己地前途有些迷茫“我往何处去呢?”他用这句千年疑题对自己诘问着。
飘扬着青绿底色新月旗帜的撒拉森战船和‘厄勒冈’并排而行。 当看到神色冷峻的阿迪勒向厄勒冈遥遥注视的时候。 伦格不由回头看了看已经陪伴在公主身边的瑞恩希安。
对这个圆滑得让人头疼,又总是用不着边际的巧言令色掩盖自己面目的商人,伦格觉得面对他要比面对撒拉森人更加让人烦恼。
甚至这个人和对面那个阿迪勒一样让伦格觉得头疼,他不知道这个可以操着一口纯正的撒拉森语和公主交谈的富商究竟在想什么。 更看不透在他那张八面玲珑的面孔下究竟隐藏着一副神秘样的嘴脸。
当撒拉森人的战船出现在附近的时候,双方船上人都一阵紧张,厄勒冈的威名让即使是埃及苏丹的手下也紧张不已,直到他们看到厄勒冈的帆杆上升起了的黎波里的旗帜,才在紧张的警惕中逐渐靠近,当他们看到出现在甲板上的拔丝玛公主的时候,一阵欢呼声立刻从对面传来。
这不由让伦格又想起了瑞恩希安所说的那些话:“拔丝玛公主是撒拉森人的瑰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