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做为皇帝和皇后,有时候并不是一切都能按照我们的意志决定,”伦格揽着妻子的腰身向着桌边走去,当看到那些写得密密麻麻,还有着各式图案的羊皮纸时,他顺手拿起其中一张仔细看了起来“我没想到你居然要建造这么巨大的一台机器。”
“你怎么知道它会很大呢?”埃罗帕西娅饶有兴趣的问着。
“如果我认为用你的那种三角测位的方法能够在观象台上用一些很小的东西就能完成,那只能说我是个愚蠢的皇帝,”伦格仪表说笑,一边指着那台向着天空伸出一根长长膀臂似的机器的顶点,嘴里先是默默计算,然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你想用这个来做为测量星星之间距离变化的工具,这条用来做为参照的木臂至少要有四十罗马尺长才可以。”
“伦格,你当皇帝真是可惜了!”埃罗帕西娅开口说出的一句话让她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轻叹息“伦格,你为什么要是个皇帝呢?”
看着埃罗帕西娅那种略显失落的表情,伦格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个虽然出身贵族,但是却始终难以融入这个世界的妻子是那么的特别,正是这种特别,让他从一开始就对她有着莫名的兴趣。
在见到她之后,伦格立刻被埃罗帕西娅那种独特的魅力所吸引,他有时候就在想即便她不是狄奥多的妹妹,自己也不会让她从自己身边溜走,他记得历史上的埃罗帕西娅那令人怜惜,为之扼腕的命运,他无法看着那样一个能够给这黑暗的时代带来光明的天才女性,因为无法摆脱世俗的责难和偏见,最终在女修道院中度过那孤寂黯然的一生。
“我是皇帝,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成为你最忠实的观众,”伦格轻轻托起妻子的下颚“你知道我看到你在君士坦丁堡大学里向那些学者们讲述知识时是什么样子吗,我觉得很骄傲,不过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你。埃罗帕西娅,如果说罗马是一座最宏伟的舞台,那么这座舞台上最伟大的演员并不是我,而是你。”
看到妻子眼中露出的不解,伦格温柔的把埃罗帕西娅的头揽在怀里:“能够在史书中留下名字的人很多,但是能够被人真正记住的却很少,而你无意会是那些最耀眼的名字中的一个,所以我愿意把这座舞台奉献在你的脚下。”说着,伦格在妻子的额头上轻轻亲吻“我知道对你来说圣宫实在并不是个愉快的地方,不过这里却可以让你你随心所欲的实现自己的梦想,我想就是为了这个,你也要为此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了。”
听着丈夫的话,埃罗帕西娅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她知道伦格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能够让她毫无顾忌的阅读那些异端邪说的书籍,能够大胆的运用从萨拉森人那里学来的众多丰富知识的条件,正是她始终为之淡薄甚至厌恶的权力。
正是这样的权力保证了她能大胆的去完成自己所追求的东西,而实现这些梦想的代价,就是必须去履行她所厌烦的那些职责。
“施蒂芬娜夫人的名字怎么给勾去了?”
伦格带着意外的疑问惊醒了陷入深思的埃罗帕西娅,看着他拿着那份邀请名册颇为意外的表情,埃罗帕西娅若有所思的仔细打量着丈夫的脸。
“我不知道那位伯爵夫人为什么不喜欢我,不过之前我认为可能是因为你的原因,”埃罗帕西娅淡淡的回答,看到丈夫疑惑的神色,她眼中闪过了一抹狡狯“而且现在我更加相信,那一定是因为你的原因。”
陪伴皇帝出巡,和陪伴皇后移居行宫,这些对罗马人来说都是让人受宠若惊的。
很多大臣即便一生也没有机会能够成为陪伴皇帝的出巡者,这是因为在罗马悠久的千年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不止一位皇帝在出巡的路上被他的跟随者暗杀或者背叛,这就让罗马的皇帝们变得谨慎小心了许多。
只有最值得信任的大臣才可以成为皇帝的随从,同时这些人也成为了皇帝身边的保护者,他们必须一路上负责皇帝的安全,尽管罗马并不乏丝毫不需要保护,甚至有时候太过勇敢了的君主,但是能够陪伴皇帝出巡,已经成为了罗马贵族们展现身份的象征。
同样,这样的荣誉也体现在究竟有谁能够成为被皇后邀请,进入她的城堡行宫的名单上。
对于罗马的贵妇们来说,能够在圣宫中觐见皇后是一种尊贵的荣誉,不过这样的荣誉也只能说明她们有资格可以成为罗马宫廷中的一份子。
但是能够受到皇后邀请,成为她的行宫的客人,则是真正体现一位贵妇身份的证明。
在之前,除了那些如同玛蒂娜一样,永远居坐在宝座上的皇后之外,很多罗马皇后会在自己的行宫度过她们的某段美化时光,这个时候能够进出行宫的那些贵妇,无疑才会成为真正被皇后认可,可以得到她更大信任的人。
而埃罗帕西娅的那座城堡行宫,对罗马人来说,则有着更加非凡的意义。
在那座城堡里,埃罗帕西娅为皇帝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尽管后来是玛蒂娜的死才让她成为了皇后,但是在很多人心目中,正是菲特琳娜的出生,才为埃罗帕西娅的皇后宝座奠定了基础。
这样的一座行宫对这位年轻皇后来说无疑具有着重大的意义,而且不论人们如何看待,埃罗帕西娅的聪明才智依然令罗马人为之自豪。
尽管对埃罗帕西娅是否能如同玛蒂娜那样承担皇后的责任感到担忧,但是依旧有很多罗马人为拥有一位睿智的皇后骄傲。
埃罗帕西娅在君士坦丁堡大学展现出的才华让许多人为之意外,他们对这位继安娜.科穆宁公主之后最为伟大的女学者充满敬仰,而对于那座在埃罗帕西娅的行宫中建造中的,可能会成为整个欧洲最为令人神往的观象台,也充满了极大的兴趣。
这就让皇后的城堡行宫变得更加令人注意,当埃罗帕西娅不得不履行做为皇后的职责,决定邀请宫廷贵妇们的消息传出时,整座城市不禁陷入了一片纷纷扰扰之中。
无数人为能够挤进那份邀请名册大费周折,在那些贵妇和她们的丈夫看来,能够在那份名册上留名,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成为皇后身边被信任的人,而他们的地位也会在圣宫中变得令人瞩目。
同时,从这份名册和陪伴皇帝出巡的人员中,也可以猜测到,会有谁就此失去权势,黯然败落。
一时间,埃罗帕西娅的宫廷女官长和阿历克斯成了圣宫中最炙手可热的人,贵族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围拢在他们身边,试图能够抓住那难的机会。
不过,就在这样的纷扰之中,人们也发现了一个让他们感到疑惑的事情。
汉弗雷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陪伴伦格出巡的随员中的一个,这丝毫没有引起人们的任何意外,对于这个皇帝身边的挚友,人们对他们的友谊充满了羡慕和赞美,尽管难免会有人从其中似乎看到了亚历山大和赫费斯提翁的影子,但是更多的人却依旧赞美他们之间那经历过血与火的磨难的宝贵友谊。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一个令所有人感到颇为意外的事情就显得更加明显了,那就是在皇后邀请的名册中,居然没有汉弗雷的母亲,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
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君士坦丁堡人的注意,在那些喜欢探究别人的人看来,这其中显然有着很大的秘密,而且很快的,君士坦丁堡城里就传出了关于皇后和施蒂芬娜伯爵夫人之间不合的谣言。
汉弗雷很快就感觉到了身边那种颇为奇怪的气氛,每当他出现的时候,人们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开,尽管没有人怀疑他和皇帝之间牢靠的友谊,但是一想到他的母亲和皇后之间的矛盾,人们就不禁在背后议论纷纷。
汉弗雷为此感到了说不出的烦恼,他能察觉母亲和皇后之间那似乎颇为紧张的气氛,尽管他怎么也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让这她们两个人之间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他确确实实的能够感觉到,穆青似乎真的并不喜欢埃罗帕西娅。
不过让汉弗雷感到更加恼火的,还不止这件事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流传,整个君士坦丁堡正在到处传播着一个让这位年轻伯爵恨不得找人决斗的丢人谣言:
他的母亲施蒂芬娜伯爵夫人,和罗马的皇帝,似乎有那么点说不清楚的关系……
………………
拜票呀,月票惨淡,大家鼓舞一下。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二十章 汉弗雷的苦恼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一百二十章 汉弗雷的苦恼
微风徐徐,略带着少许暑气,却已经不是很炎热,天气很好,不过有人的心情却并不很好。
汉弗雷脸色黑黑的骑在马上,一路上一直沉默的他,看上去显得十分焦躁。这让旁边的人就不由自主的离他远了些,不过即便他的心情很好,人们还是相信这个时候不要太靠近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皇帝和施蒂芬娜夫人之间关系暧昧的传言,就开始在君士坦丁堡里流传开来,虽然始终没有人能说出这种谣言有什么样的根据,但是在君士坦丁堡这种流言蜚语的天堂里,已经足够让人们津津乐道,难以自已了。
在那些传言中,施蒂芬娜这位风韵犹存的贵族寡妇和皇帝的关系变得暧昧不清,甚至连她在耶路撒冷之战中那令人敬佩的义举,也变成了是因为对爱人的倾慕而做出的选择。至于她和皇后埃罗帕西娅之间,那就是简单无比的相互嫉妒和怨恨了。
不能不承认的是,君士坦丁堡人的确喜欢到处传播这种风流韵事,甚至连一些位高权重的贵族,也不能摆脱这样的习惯,他们煞有介事的在一些宴会上低声议论,仔细探究,那种认真的样子,会让不知道的人误认为他们是在为罗马的未来做出什么重大决定,而事实上,他们这些人说的,不过是和罗马帝国的命运毫无关系的流言蜚语而已。
不论是贵族的花园里,还是君士坦丁堡的公共浴室,这些地方往往都是滋生和传播谣言的温床,那些谣言在这里往往很快就被流传得变了样子,甚至当谣言传回散布者自己那里时,可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夸张无比。
而且让人无奈的是,这样的谣言往往根本无法找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人们往往会用“听说呀……”“你知道吗……”“现在到处都在传呢……”这一类似是而非,却又绝对不会和他们自己有任何牵扯的话开头,然后各种各样完全是由人们自己臆造的流言,就开始在整座城市里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起来。
而更加让人们乐此不彼的,还是这些谣言与皇帝有关,对于罗马人来说,任何与皇室有关的事情都足够引起他们的极大兴趣,而如果这位皇帝是个特立独行引人注意的人,那么流言就会变得更加丰富,至于人们喜欢什么样的话题,则往往是由这位皇帝的兴趣决定。
伦格.朱利安特.贡布雷皇帝喜欢什么呢?如果说这位有着圣子之称的皇帝还有着什么能与复兴罗马媲美的兴趣,那么就是他那丰富多彩的私人生活中的风流韵事了。
罗马人喜欢谈论别人的风流韵事,更喜欢谈论皇帝的风流韵事,如果这位皇帝又有着众多足以引起他们兴趣的话题,那么他们会为此高兴得忘了皇帝的威严,而如果是皇帝和某位好朋友母亲之间的暧昧关系的话题,那么这种事足以让他们为之兴奋得忘了那位当儿子的就在他们的身边。
汉弗雷闷闷的骑在马上,当他看到阿历克斯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哼,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出声招呼。
这个时候的汉弗雷已经不知道该找谁去发牢骚,他怀疑所有人都正在背后笑话他,这让他很想找人打上一架,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把这样的怒火发泄在谁的身上。
米蒂戈罗斯吗?还是阿莱克修斯?从那些罗马人的眼神中,汉弗雷相信这段时间罗马元老院和特里布斯的聚会上,讨论正经话题的时间,肯定不会比议论他**的那档子事更多,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找两位元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