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败之间,只隔着一条细细的线,对北约,对苏联,都是这样。
奥加尔科夫看完了与以色列东迁有关的情报,放下文件夹,陷入沉思中。在别人看来,这一事件跟苏联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老元帅却从中嗅到了可怕的危机。华国通过一手操作以色列东迁,轻轻松松赢得了整个阿拉伯世界的感激,对阿拉伯世界的影响力提升到了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们可以轻松的对中东施加影响,和中东国家一起把操纵油价,同时包揽中东国家的军火市场,这两样对于苏联来说都是很要命的,石油和军火出口可是苏联的经济支柱,而中东则是苏联军工的重要市场!再有,他们还得到了以色列人的感激,通过把一块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土地划给以色列,他们将得到犹太财团的倾力资助,将会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过来!也就是说,苏联,北约,华国,这场大战的三个主角,伤得最重的华国将恢复得最快,而苏联······
老元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仗打完,就再也没有苏联了。罢了罢了,反正苏联已经失去了远东地区绝大多数的土地,以色列东迁对苏联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影响,操这份心干嘛?先打赢这场战争再说吧!
应该说,苏联的情况正在好转。在西亚方向,高加索军区将外高加索地区杀得伏尸千里,几乎将车臣和格鲁吉亚变成了不见人烟只闻鬼哭的死亡之地,车臣这个民族几乎被完全抹掉了。横插一杠子的土耳其也没好过到哪里去,重点水利工程和军事基地都让苏军的导弹和轰炸机给狠狠的犁了一遍,哀鸿遍野,最要命的是整整十二万军队在格鲁吉亚山区被高加索军区合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苏军的重炮坦克轰炸机轮番冲击之下死伤枕籍。土耳其见势不妙,提出谈判,高加索军区不予理睬,攻势如潮,让土军血流成河。现在被包围的部队已经死伤过半,随时可能被全歼,北约联军不得不硬着头皮倾力支援,结果增援一支部队就被包围一支,一连三个师又一个旅被包围后他们才知道,苏军是故意围着那支残军不打,用他们作诱饵诱使北约联军前来支援的,围点打援,这个点不一定是死的才行!以苏联现在的情况,横扫西亚就不要想了,但是至少可以把格鲁吉亚变成北约联军的坟墓,来一支就埋葬一支,主动权完全在他们这一边!
欧洲战场同样正朝着对苏联有利的方向发展。北约联军已经失去了在东岸的所有城市,正被苏军一步步逼向西岸,据图门烈索夫上将的判断,顶多再过四十八个小时,北约联军就要被赶下第聂伯河喂鱼了。在失去了制空权之后,北约联军别说还手,连招架都招架不住了,苏联的轰炸机和导弹正日夜不停的攻击着他们的后方,不让哪怕一车皮的物资运抵前线。现在已经是九月了,用不了多久,乌克兰的天气就要转凉,阴雨连绵,不知道北约些公务员和大少爷出身的士兵能不能吃得消呢?元师对此很是期待。北约联军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撤出乌克兰的迹象,相反,还拼命的调集大军增援过来,很好,他最担心的不是北约联军死守基辅,而是他们撤退!只要拖到冬天,苏联那恐怖的暴风雪会让北约联军知道雪为什么这么白的!
图门烈索夫上将的呼叫打断了元帅的思绪,这位喜欢冲在最前面,指挥部往往跟着一线部队移动的疯子将军兴高采烈的报告:“北约那帮婊子开始撤退了!他们的北线军团正往基辅撤退,南线军团则企图强渡第聂伯河撤回西岸······我军的炮火将他们所有的浮桥都炸毁了,他们在浅水区拉了几条铁索,成千上万的士兵抓着铁索深一脚浅一脚的过河,一发炮弹过去,死伤一大片啊!”
元帅冷酷的说:“用炮火封锁西岸所有渡口,把第聂伯河给我变成一条血河,一条死亡之河!”
图门烈索夫上将说:“事实上,我们的炮兵正在这样干!”
结束了对话之后,奥加尔科夫元帅沉吟片刻,抬起头问:“空降军准备得怎么样了?”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迅速报告:“第44、第45、第79、第106四个空降师都已经整装待发。”
奥加尔科夫说:“好极了,让第44、第106空降师登机,轰炸机有一架算一架,全部出动,对基辅后方的北约部队实施毁灭性轰炸,轰炸结束后马上实施空降,切断基辅与外界的联系,配合主力,合围基辅!”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说:“两个空降师可能不大够。”
奥加尔科夫说:“我们的运输机一次性只能空投这么多部队,两个空降师,已经是极限了。”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不再多说,准备去了。他心里始终有些疑虑,要配合主力部队合围基辅,哪怕四个空降师一起上都不算多,元帅为什么那么肯定两个空降师就够了?
他并不知道,奥加尔科夫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有打出来,这两个空降师只是个障眼法,真正致命的一击,还在后面。黄昏时分,血肉横飞的第聂伯河东岸起风了,干冷干冷的风裹挟着血腥硝烟沙尘呼啸而来,让人无法呼吸。接着,乌云从四面八方浓来,像一块巨大的铅一样压在第聂伯河上空,压在北约联军每一名军官和士兵的心头,炮弹和航空炸弹爆炸的强光和轰鸣不时将乌云撕裂,一阵阵冷雨从裂缝中洒落,暴露在雨中的人一分钟不到就变成了落汤鸡,跟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的士兵则被溅了一身泥浆,只要停下来稍稍歇上一口气,寒意就会一直刺进骨头去,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牙齿打架,浑身哆嗦。这场无情的冷雨告诉所有人,伴随着纷飞的战火,一九八七年即将进入尾声,东欧那令人生畏的寒冬即将到来。
苏军和华军的攻势并没有随着夜幕降临和大雨而减弱,相反,越发的凶猛了。无数坦克履带辗压着地面,将泥水甩向后面把跟随在后面的士兵变成泥猴子,将地面变成沼泽,重炮炮弹火流星般从天际飞坠而下,又将沼泽炸成水潭。北约南北两线的重兵集群都在撤退,北线军团撤往有着“万城之母”之称的基辅,准备依托这座历史悠久的坚城喘上一口气,挡住苏军那排山倒海的攻势;南线军团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在南线可没有一座像基辅这样的坚城供他们躲进去,在撤过河之后,他们必须马上构筑防线,与苏军隔河对峙,否则必将被杀得性起的苏军从后面追上,把他们通通辗进烂泥里!
哈尔西中将放出了手头上的预备队:第二步兵师和第三步兵师,沿着第聂伯河西岸组织防线,接应南线军团撤退。这两个师派出去之后,他再也拿不出一支完整的预备队了,后方变得空虚。但是中将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线军团士兵的从河里爬出来,气都没有喘匀又要面临苏军两栖坦克的追杀,必须有一道防线挡住苏军,让撤退的部队可以喘上一口气!至于后方,他只能寄望于杭纳上将调来的以彩虹师为首的大军能及时到位,否则大家只好楼顶上见了。但是,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中将在沙盘上反复的查看,试图找出一支有力的部队前去解救这两个师,他负不起丢掉两个师的责任,没有一个将军负得起这样的责任!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很倒霉的进入了他的法眼。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现在正呆在第聂伯河东岸,看着乱成一团的渡口发呆。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波兰第二集团军已经完全崩溃了,还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就放弃阵地逃到了渡口,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撤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该死的波兰杂种几万人马把几个渡口塞了个严严实实,渡河的坦克和汽车把仅有的两座浮桥几乎压到了河面,波兰人只好不断的将堵塞桥面的车辆推进河里,但随即又被塞住了。被堵在岸边的步兵八仙过河各展神通,搜集一切浮得起来的东西,甚至从汽车身上拆下轮胎捆在一起做成筏子,以大无畏的勇气驶离渡口,奋力的划向对岸。有些部队连这个都没有,这时候波兰的特种部队就派上了用场,他们凭借精湛的武装泅渡技术游了过去,在浅水区拉起了几道钢丝,波兰步兵抓着钢丝,一步步的走向对岸。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满足不了需要,从四面八方溃退下来的部队实在太多了,大家都想尽快过河,好离杀红了眼的苏军远一点,不可避免的发生拥挤,几万人就这样在渡口挤成了一团,溺水身亡的事件时有发生,为了夺路而逃而大打出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维持秩序的宪兵打死了几十号人,还是没有办法恢复秩序,相反,还挨了好几记黑枪······在凄风冷雨浊浪翻腾中,几万人的哭声,喊声,凄厉的枪声,还有远处传来的爆炸轰鸣声和火光,令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的士兵没来由的一阵战栗。
兵败如山倒,再简单不过的五个字,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师长想找第二集团军军长交涉,让他们滚出渡口,再怎么说哥也是北约老大,有优先过河的权力。他有这样的自信可以迫使波兰人作出这样的让步,现在东乌战局已经崩溃了,在苏军的庞大攻势之下,西乌只怕也保不住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波兰了,波兰人已经被死死的捆绑在北约的战车上,惹毛了北约,特别是惹毛了北约的老大,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啦,只要波兰人没吃熊心豹子胆,都得乖乖的离开渡口,在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后方组织防线,阻击苏军,为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争取过河的时间!
然而,现实给了师长一棒:他找不到第二集团军的指挥部了。据波军说,军长参谋长他们早就逃到对岸去了,现在在东岸,第二集团军上下几万人马根本就找不到一个级别高过中校的军官,无人维持秩序,自然是乱成一团。师长气得差点就吐血了,苏军都还没有追上来呢,军长就扔下整个集团军跑了,这他娘的像什么话!他让通信部队迅速联系第二集团军军部,通信部队报告说对方的电台已经关机,联系不上,这下师长真的火了,大吼:“装甲部队开路,马上在渡口清理出一条道路来,谁敢不让开,就直接从他们身上辗过去!”他才没有兴趣把第二集团军的军官召集起来成立联合指挥部什么的,那太慢了,还是用坦克辗过去的效率高一些。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也不客气,马上发动坦克,用高音喇叭警告在渡口挤成一团的十几万波兰士兵和乌克兰平民,让他们赶紧闪开,否则负重轮清场!被黑洞洞的炮口和枪口指着,波军士兵和乌克兰平民面色惨白,茫然不知所措。北约不是说他们打到这里来是为了帮助波兰和乌克兰摆脱苏联的铁幕统治,给他们带来民主和自由的吗?这些全些披挂得如同机器人的大兵不是来解救自己的吗?为什么现在却用枪炮指住了自己,逼自己让开?一位波军中校上前理论:“是我们先赶到渡口的,浮桥也是我们顶着苏军战机的轰炸扫射架起来的,应该让我们先过才对,你们不能这么霸道!”
师长说:“我们有紧急任务,必须尽快过河布防,否则苏联人一到,大家通通都得完蛋!赶紧让开,贻误了战机,就算枪毙你们十将也算轻的!”
那位中校还是不肯放弃。苏军的炮声离渡口已经很近了,他很清楚一旦让开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英军可以投降,法军可以投降,甚至德军也可以投降,唯独他们不能投降,否则卡廷森林的惨剧必将在他们身上重演!他梗着脖子说:“我不知道什么紧急军情,我只知道,我们几万人连带几万百姓全靠这两道浮桥逃生了,苏军的战机随时可能前来轰炸,我们稍稍耽搁片刻就可能有灭顶之灾······你们建制完整,这一带的河面也不算太过宽阔,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动手,搭建两道浮桥?以你们的舟桥部队的能力还有装备,这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
周围的波军士兵和平民都愤怒的看着这些霸道的大兵,渡口的骚乱竟然在短时间内停止了。
哟嗬,敢顶嘴是吧?胆还挺肥的!
师长冷笑一声,对宪兵说:“这个家伙拒绝服从命令,贻误战机,拉下去枪决!”
几名宪兵恶狠狠的扑了上去,抓住波军中校拖走。波军士兵愤怒的狂叫:“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哗啦一下,无数个枪口指住了那些宪兵。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的动作也不慢,几挺m2hb重机枪毫不犹豫的发出了沉闷的轰鸣,拇指粗的子弹打在沙地上,炸起一片片泥浪,骇得波军士兵连连后退。师长抓过扩音器,寒声说:“胆敢不服从命令者,格杀勿论······马上离开渡口,并且在渡口周围部署防线,这是你们应尽的义务!也不想想我们来到这里浴血奋战,到底是为了谁!”
波军骇然相顾,都是面无人色。现在他们逃都来不及了,师旅级将领跑得一个不剩,让他们去部署防线,阻击苏军,那跟让他们去自杀有什么区别!没错,这就是一道让他们全军去自杀的命令,他们能否挡住苏军不重要,他们是否会被苏军全部辗成肉酱也不重要,第七机械化步兵师要的,只是他们离开渡口,去跟苏联人作战!
这道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执行。
但是,被m1a1坦克主炮指着,他们能拒绝执行命令吗?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位颇有胆色的波军中校被宪兵硬拖走了,但是他那激愤的声音响彻整个渡口:“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来解救我们,帮助我们推翻苏联的统治,打的却是捡便宜的主意!由此至终你们都没有想过要跟苏联人真刀真枪的血战一场,除了被包围或者被苏军追上的部队会停下来跟苏军打一下之外,其他部队总是在不停的撤退,撤退,然后让我们欧洲人顶上去当炮灰,现在为了逃命,更是把枪口对准了我们这些群龙无首的溃军和平民!什么东欧的救世主?什么东欧的解放者?我呸!你们不过是一群见便宜就上,有麻烦就撤的无耻之徒!看到苏联在远东颓势毕露就迫不及待的扑上来想一口把失血过多的北极熊咬死,好瓜分他们的资产和资源,没想到苏联人这么难对付,吃了败仗马上就敲退堂鼓······我们总统真的是瞎了眼了,我们东欧所有人都瞎了眼了,竟然相信你们这群骗子前来解放我们的这套鬼话!苏联人只是让我们穷困,你们这群混蛋却将整个东欧送进了毁灭的深渊!你们这群无耻的骗子,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声枪响,中校激愤的呼声戛然而止。
师长冷笑一声,叫:“过河!”
成队的m1a1缓缓开向浮桥,波兰人和乌克兰人则集体向后转,去阻击苏联人。很难想象他们此时是什么心情,想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诅咒北约,诅咒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恨不得浮桥马上断掉,他们情愿跟这群混蛋同归于尽!
m1a1开上了浮桥。
通信参谋冲了过来,叫:“师长,绝密电报!”
师长眉头一皱,接过电报草草的扫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揪住参谋的衣领,微微喘息着问:“你确定这份电报不是伪电吗?哈尔西将军怎么可能下达这种命令!”
参谋说:“反复核对过了,是真的!”
师长刷一下将电报攥成一团,发出一声怒吼:“我们师减员都达到百分之二十了,让苏军一路压到了河边,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们去支援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这分明就是逼着我们去自杀!!!”奋力将电报扔进一个肮脏的水洼里,“我拒绝执行这道白痴命令!”
参谋长想捂住师长的嘴巴,可是晚了,愤怒之下,师长简直就是在咆哮,声震四野,不知道多少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他无奈的让通信参谋捡起电报销毁,低声说:“中将也没有办法,我们陆军就这几个师,大红一师全军覆没已经让举国为之震骇了,如果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再让敌军吃掉,第一集团军的士气将会崩溃,这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师长铁青着脸说:“那也不能叫我们全师一万多人去送死!”
参谋长声音压得更低,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惊雷,震得师长耳朵嗡嗡作响:“如果我们不服从命令,坐视这两个师被敌军歼灭,不光是哈尔西中将,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上军事法庭的!哈尔西中将顶多就被扣一顶指挥不力的帽子,我们却要蒙受友军有难见死不救的耻辱,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每一名军官都要坐牢,甚至被枪毙,从此我们这个师将成为合众国的耻辱!师长,这样的责任,我们担不起!”
师长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喉咙发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远处传来狂风的呼啸声,航灯闪烁,贴着河面呼啸而来,那是101空降师的空中突击集群,一百五十多架直升机一群接着一群飞过第聂伯河,杀向战场。他们是去支援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现在称得上是倾巢出动了。师长面色阴沉的看着那飓风般掠过第聂伯河的直升机群,以前看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他会羡慕,会自豪,现在,却只有担忧。想必,华军的涡桨战机也蠢蠢欲动了吧?在这些凶悍嗜血的低空杀手的围攻之下,这个庞大的直升机群,还有几架能回来?
不管怎么说,101空降师已经出动了,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不能不有所表示。师长无力的挥了挥手:“留下一个营守住浮桥,全师后卫改前锋,配合101空降师,增援被包围的部队!”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沉默的执行命令,集体向后转,后卫改前锋,朝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所在的方向攻击前进。数发炮弹从他们头顶飞过,打进河里激起一道道十几米高的水柱,轰响如雷,渡口的波军和乌克兰平民发出阵阵惊呼,加倍疯狂的挤向浮桥,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守桥的士兵只能让开,否则他们就算不被活活踩死也要被挤进河里灌成癞蛤蟆。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无一人回望,只是沉默的向着炮火连天的战场挺进,在他们头顶,是一波接一波掠过的直升机,仿佛整个北约的直升机都集中到这片空域了。柳维平趴在战壕里,用潜望镜观察着战场。他离前线不到一千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无数炮弹冰雹般落入包围圈,把骑一师师部所在的地方炸成一片火海。136集团军已经打垮了第八骑兵团和第六骑兵团,将骑一师两翼扫荡一空,现在正从四面八方对骑一师师部发起猛攻,从各道被辗碎的防线撤下来的骑一师士兵密密麻麻的挤在这不到五公里的环形阵地上,称得上是人挤人了,每一轮炮火过去都是血肉横飞,特别是203毫米自行火炮,一炮过去,成丛的士兵连同地面的泥土一起飞向夜空,在他们下面,一朵朵红得妖异的钢铁莲花成团成簌的绽放,爆燃飓风肆虐,弹片呼啸穿刺,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样的残酷。
骑一师残存的炮兵在拼命开火,用激光制导炮弹打击冲上来的华军坦克,用高爆燃烧弹制造出大片火海阻止华军步兵跟进,用榴霰弹轰击步兵,打得炮管都红了仍在疯狂的发射。这些疯狂的炮兵给136集团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很多坦克被激光制导炮弹命中,炮塔被掀起二三十米高,在步兵头顶炸开的榴霰弹那密集之极的弹丸无视防弹头盔和防弹衣,将步兵打得血肉模糊。136集团军一连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呼叫空中支援,苏军说现在强击机和战斗轰炸机都派出去了,抽调不出来,看样子是别指望苏联人了。136集团军的炮兵把找得到的火炮,苏军制式的,华军制式的,北约制式的,一古脑的集中过来,仅口径在105毫米以上的就多达六百门,照着包围圈里猛轰,骑一师的炮兵只要开上一炮,三十秒钟不到就会有三四十发炮弹盖了过来,连人带炮一起炸成碎片!现在柳维平正在心情愉快的欣赏着自己的炮兵尽情的蹂躏骑一师被包围的部队,嘴角露出微笑,这让他想起了七九年暴揍安南猴子时的情景,没有什么比打小怪更过瘾的了。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处境要比骑一师强一点,当然,只是强一点点而已。第54集团军先是利用电子战部队制造出大批炮兵的虚假信号,诱使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数字化炮兵群开火,接着用炮兵雷达和翼龙涡桨战机指引数字化炮兵对正企图转移的敌炮兵群进行精确打击,长达四十分钟的炮战下来,第54集团军炮兵固然损失不少,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最后五个炮兵营却基本被砸光了,现在连105毫米车载榴弹炮都敢大摇大摆的冲上锋线朝他们开火啦。整个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已经被三面合围,有两个团被分割包围,一句话,撑不了多久了。
柳维平心情愉快的问身边的李参谋:“你说,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干掉这两个师?”
李参谋说:“不好说。双头鹰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两个师的,万一他们不计代价的来援,我们全歼这两个师的战略企图很有可能会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