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天照大神似乎睡醒了,终于开始关心一下自己的子民了,坦克部队没有遭到阻击,冲出去好一会儿了枪声才响起,而且最先响起的还是90式主战坦克的机枪。指挥这次作战行动的栗林中将咆哮:“决死突击!通通冲出去,一举打垮那些安南人,杀出一条血路来!”
留守在仙台市外围北区的安南雇佣军目瞪口呆的看到一辆辆坦克和装甲车突然从地下冒出来,极度的震惊让他们僵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这就给了东瀛人最宝贵的时间,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冲出来的坦克已经有二十辆之多了!打头那辆坦克二话不说,重机枪照着傻傻的看着他们的安南士兵,喷出长达一米的火舌,高射机枪子弹呼啸而出,排成长达数百米的弹道横切而过,十几名安南雇佣兵瘦小的身体像被大风扫中的败草一样向后飞了出去,鲜血大雨似的从天空中泼落,溅得满地都是。第二辆更加凶悍,照着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的一个机枪堡垒就是一炮,轰!被炸烂的沙袋和被炸烂的人都在一团火光中四下飞散开来,机枪被炸成了零件。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坦克和装甲车冲了出来,安南人总算是回过神了,一名军官挥舞着手枪愤怒的咆哮着,让那帮还在神游的家伙赶紧开火,不然他们通通都得死!刚把几名安南士兵的魂给踹回来,几发高射机枪子弹就打到了他的身上,整个人都被打碎了。
咻————
一发反坦克火箭弹破空而来,正中一辆正在大开杀戒的90式坦克侧面装甲。串联穿甲战斗部将坦克装甲狠狠的撕开,一穿到底,90式坦克为之剧震,踉踉跄跄的停了下来。那名反坦克兵刚想转移,一发120毫米高爆榴弹就轰了过来,一团火光爆出,碎片乱飞,什么都没有剩下来。此时安南军团的主力已经投入到巷战中,正在地道里跟东瀛人打得不可开交,留在这里的部队只有一个营,按说是万万抵挡不住一个机械化步兵联队的凶猛的,但是安南士兵知道,要是让这支东瀛精锐部队从自己的防区突围出去,他们就死定了,柳哲会要他们的命的!他们对柳哲这个活阎王的恐惧是如此的根深蒂固,以至于他们宁愿抱着炸药包冲向东瀛人的坦克也不愿意去面对柳哲的怒火,一个个打得异常的顽强,用火箭筒、自动步枪、反坦克手雷凶狠的拼杀着,一些士兵抱着炸药包利用地形掩护冲向坦克,然后拉火,与坦克同归于尽。一个连很快就伤亡殆尽了,第二个连马上顶上,只要还有一个活人,枪声就不会停止!而东瀛士兵也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打开缺口,他们就完蛋了,一出手就是破釜沉舟式的决死突击,坦克只要还没有被击毁就得往前冲,后面的步兵嗷嗷叫着越过坦克挺着刺刀杀入安南人的阵地,用刺刀将被坦克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安南士兵钉死在战壕里,甚至朝近在咫尺的敌人投掷高爆手雷,能动的人不分敌人的一起割倒······双方都打疯了,这哪里还是打仗,分明就是在比赛看谁杀人杀得更多,杀得更快,五分钟不到便尸横遍地了!
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切顺利,高桥首相悬在嗓门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但是,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的从地道里跑出来,带着哭腔叫:“首相,不好了,天皇他,天皇他······”
高桥首相面色刷一下变得惨白,栗林中将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那个血人的衣领,厉声问:“天皇他怎么了?”
那名士兵声音凄厉:“天皇在往这边撤退的时候遭到华军特种兵的攻击,护送他的士兵全部阵亡,天皇也······天皇也落入支那人之手了!”
栗林中将身体摇晃一下,揪住士兵衣领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喃喃说:“怎么会这样?这下可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虽然自二战战败之后,天皇就被剥夺了权力,在东瀛的影响力大大削弱了,但是,毕竟是天皇,在军中,在民间,仍然有着不俗的份量,特别是高桥首相自上台之后大力鼓吹皇国思想,在普通老百姓心中,天皇这个形象又重新变得鲜活起来。他是这个国家的精神信标,在战争年代尤其如此,万一他遇难或者被俘虏,对东瀛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栗林中将简直就不敢想象天皇被华军士兵押着出现在记者面前,或者出现在电视台演播厅,会对东瀛的民心士气造成何等可怕的冲击,这将是一场噩梦!
高桥首相厉声说:“栗林君,你马上分出一部份人马原路杀回,一定要把天皇抢回来!”
栗林中将摇头,绝望的说:“没用的!枪声一响,华军马上就会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我们如果回头去救天皇,只会被华军团团包围,最终一个都别想走!”
高桥首相眼里布满了血丝,有几分癫狂:“那也得救!你知道天皇被俘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栗林中将说:“我自然清楚,但是······”
轰轰轰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巨响打断了栗林中将的话,一排155毫米口径重炮炮弹重重的砸在死尸枕藉的战场上,爆炸波直冲起二三十米高,扭打在一起的东瀛士兵和安南士兵忽一声飞到了半空,再零零碎碎的落下,碎肉鲜血雨点般洒落,恐怖之极。地面的余震还没有消失,又一排炮弹飞了过来,这回更要命,是空爆弹,团团白光节日礼花似的在低空炸开,隆隆轰鸣滚雷般震耳欲聋,尖锐的弹片和灼热的钢珠倾泄而下,打在地面就是一大片滚烫的浮尘,打在人的身上就是一大片血雨。华军炮兵根本就不顾及安南雇佣兵的死活,直接火力覆盖,将安南士兵和东瀛士兵一起炸成一堆堆碎肉!栗林中将面色一变,说:“支那人马上就合围过来了,快走!快上直升机!”
高桥首相如梦初醒:“哦,对,对,快走,快走!”
几架小鸟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呼旋转,提醒着大家,时间不多了,要走趁早。高桥首相、陆相、海相等高官以及一批特种兵挤上了直升机,被塞得满当当的直升机拔地而起,冒着嗖嗖乱窜的弹雨飞向远方。在他们身后,电闪雷鸣,在安南雇佣兵的指引下,成群的重炮炮弹不停的飞过来,将左冲右突的东瀛军队炸得血肉横飞。地面震动,一个装甲团正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至少十六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正从上空掠过,航空炸弹发出了死亡的尖啸。栗林中将和他的部队,恐怕再也没有看到第二天日出的机会了。但是他们的牺牲似乎是值得的,他们成功的吸引了华军全部的注意,高桥首相安然跳出了包围圈。
小鸟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在飞,离恐怖的华军越远越好。高桥首相透过舷窗,木然看着外面。天边不断被炮弹爆炸的闪焰映亮,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他的脑海也经历着时光倒流,就任首相以来的一幕幕清晰的在脑海中重现。这几年对他而言,既是人生的巅峰,又是可怕的灾难,高票当选为首相,金融风暴,马六甲战争,与苏联结盟,东海海战,佐世保核爆······他自问是尽了全力,对得起这个国家,每一次他都作出了最正确的决策,为什么最终,却是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为什么?他都有一种诘问苍天的冲动了。这一次,他又跟东京之战一样,扔下了守军和无数平民逃走,而柳哲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照例没有追击,似乎在等他重新找到落脚地,招兵买马,然后开始下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他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吗?看着一片漆黑的天和地,倾听着小鸟直升机螺旋桨有气无力的呻吟,他分明能感觉到,历史留给东瀛和他的机会,都不多了。
东京被摧毁了,仙台沦陷了,连天皇都成了俘虏,下一次呢?该轮到哪座城市了?东瀛又将在下一次战役中失去什么?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闭上眼睛,他仿佛能听到柳哲那冰冷而轻蔑的声音:
“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两架飞狼大摇大摆的从战场上空飞过,四枚激光制导炸弹脱离挂架,摇曳而下。这两架战斗轰炸机实在太嚣张了,飞行高度只有区区五百米,引擎的轰鸣震得东瀛士兵耳朵嗡嗡作响却无可奈何。他们没有防空导弹,连高射机枪都没几挺了,靠自动步枪轻机枪把超音速飞行的战斗轰炸机啃下来?省省吧!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四枚炸弹带着令人浑身发冷,血液为之凝固的尖啸声重重坠落,在他们头顶炸开!
轰轰轰轰!
四团爆炸强光在几乎同一秒钟之内爆出,航空炸弹的弹体炸得粉碎,内部的锥形穿甲弹丸喷射而出,把地面打得火光四起,令人牙酸的贯甲声大作,在火力覆盖范围之内的车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溅出一团团火花,初速极高的穿甲弹丸洞穿坦克和装甲车的内部直入底盘,然后爆炸,驾驶舱内血浆四溅,惨叫连连。至于趴在地上的步兵就更惨了,钢雨泄落,他们生生被打成了细细碎碎的肉沫,溅得到处都是,在反装甲集束炸弹的攻击之下,连留具全尸都是奢侈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波空袭总算是挺过去了。栗林中将嘶声叫:“立刻向我报告损失!”
通信系统里吵成一团,各大队纷纷把损失报告上来,统计出来的结果可谓触目惊心:现在还能动的坦克只剩下十辆,装甲车多一点,二十辆左右,汽车被报销了三分之二!
华军炮兵的打击能力和空军对地攻击能力让人咋舌,这也是持续十年在全世界各个战场狂刷野怪,好不容易才练就的绝活,跟苏联这个**oos打都没让苏联占到太大便宜,何况是东瀛这只小怪!
轰!
地面像是被陨石砸中似的剧烈颤抖,一团桔红的火球翻滚而起,无数烧焦的碎肢和碎肉从火球中心飞出,散落一地,告诉栗林将军,如果你认为华军的炮兵就此停止打击的话,那你就太天真了!这是一发203毫米重炮炮弹,世界上口径最大打射程最远的自行火炮,北约和华约都吃过它的苦头,现在打东瀛也是出手不凡,一炮就炸死了三十多人,断手断脚落得满地都是,还顺手震昏了好几个。
这一炮也提醒了栗林中将,如果他不能利用华国空军和炮兵打击的间隙尽快突围,等待他的只能是一场大屠杀了,连逃回地下工事里苟延残喘都不行,地道出口已经被炸塌了!华军甚至不用跟他面对面的厮杀,只要继续用重炮和空军就能将他们炸得七七八八!他咬了咬牙,说:“炮兵把所有炮弹都打出去!所有坦克和装甲车都集中起来进行决死突击!等突破了华军的防线马上分散突围!”
分散突围的潜台词就是能跑掉一个算一个,这样一来这支部队算是彻底的散了,收不回来了。但是栗林中将没有办法,华军的空中优势和炮兵火力优势实在太明显了,要是大家一起突围,必然会遭到最猛烈的打击,在远程炮火、空军轰炸和武装直升机的猎杀之下全军覆没,连渣都不会剩下来,还是分散开来多几分活命的希望。幸存的东瀛士兵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个个眼里血丝纵横,顶着咻咻落下的炮弹重新集结,十辆90式主战坦克一马当先,咆哮着冲向安南雇佣兵最后一道防线,在它们后面是二十多辆装甲车。炮兵也疯了,一边以最快速度冲刺一边开火,把炮弹砸向安南人,砸向正合围过来的华军!炮口烟焰喷薄,炮弹以摧枯拉朽的气势重重的飞出,很多安南士兵只看到头顶似乎突然多了一个太阳,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撞入耳膜,震得他们体内的鲜血从耳朵和鼻孔里直喷出来,密密麻麻的弹片和钢珠让他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打成了一堆堆破破烂烂的东西,这就是榴霰弹的威力。至于高爆杀伤榴弹也不赖,一发落下,安南士兵的掩体连同里面的士兵一起在一大团刺眼的血光中粉碎开来,沙袋碎片和枪械零件像被狂风吹中的树叶一样一直飞到天边。这一轮炮火来得极其猛烈,将安南士兵那道本来就够单薄的防线直接炸成了火海,惨叫声震天动地。
安南士兵纯属炮灰,连大口径迫击炮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榴弹炮了,谁叫他们是雇佣兵呢?就算有也不管用,东瀛炮兵已经疯了,155毫米榴弹炮一直顶到他们的胸口开火,炮兵拼刺刀,他们只有挨揍的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只能被动挨打,冲锋的东瀛士兵突然听到“嗵嗵嗵嗵”几声闷响,几枚脸盆大小的、圆滚滚的玩意儿落在他们中间,滚了几滚然后轰然爆炸,爆风滚雷般扫过,离炸点较近的士兵像纸扎的一样被扯得粉碎远远抛出去,五十米内的士兵则像是被人迎面敲了一铁锤,五官变形甚至稀烂,仰面栽倒,再也没有爬起来。栗林中将看着那大团大团翻滚而起的火球,嘴角直抽搐:“飞雷炮!算你们狠!!!”
飞雷炮就是大名鼎鼎的没良心炮,称得上是世界上口径最大、射程最短、成本最低廉的火炮了,一个汽油桶外面合上一层木板再扎上几圈铁丝,就成啦,简单吧?它的口号是:“桶有多粗,口径就是多大!”这玩意当然没有办法像榴弹炮那样发射炮弹,但是它咚一声就能将一个炸药包抛出两三百米,而以我军那丧心病狂的特性,炸药包的装药量从来没少于二十公斤······解放战争时期这玩意曾大发神威,能把**的阵地炸成池塘,在朝鲜战争的时候英军也挨过,还以为遭到203毫米重炮轰击,吓得半天都不敢动。在六七十年代民族狂立的浪潮里,华国玩输出革命,自然也把这玩意给输出了,于是很多游击队也学会了用垃圾桶制造重炮,通常带着个桶和炸药包埋伏在公路边,等殖民者的部队开过来的时候就开动做准备,一边忙活一边念咒语:“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放火药,放个包,点火之后天上抛······”然后呢?然后五十米内有一个死一个。对这种土得掉渣的武器栗林中将自然是一万个看不起,但是等到飞雷炮砸到自己头上后,才发现这玩意真不好惹,炸不死你也震死你,按安南猴子那炸药包的份量,估计能将五十米内的红薯从地里震出来了,你妈的死猴子!
自行迫击炮砰砰砰一通猛射,飞雷炮阵地被炸得砂石飞扬,一个个汽油桶变得奇形怪状,不是满天飞就是满地滚,安南雇佣兵的好不容易才做好的飞雷炮算是完蛋了。90式主战坦克撞开路障冲上去,安南雇佣兵终于撑不住了,扔下阵地就跑,坦克和装甲车就追在他们后面,航向机枪喷吐着毒焰,火舌舔在他们后背,他们一个个被打得双脚离地向前扑出去,在落回地面之前又不知道中了多少弹,整个人都碎开来了。几名火箭筒射手鼓足勇气朝冲过来的坦克开火,将一辆90式坦克打成火球,随后被坦克履带卷了进去辗成肉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在坦克的辗压之下被成一堆肉酱,这个雇佣兵营的营长喃喃说:“完了,我们完了!”
话音未落,一阵整齐而迅猛的炮声传来,在他后背突然闪过一排几乎连成一线的闪焰,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剃头似的从他头顶飞过,射向气势汹汹的东瀛装甲部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三辆90式主战坦克和一辆装甲车车身碎片乱飞,炮塔带着一团大火高高飞起,彻底的完蛋了!地面震动,炮声隆隆,整整一个团的装甲部队铜墙铁壁似的辗压而来,几横列的坦克次第开火,弹如雨发,东瀛装甲部队的车辆一辆接一辆的中弹起火,甚至当场破碎开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这是第16集团军的装甲部队,第16集团军的主力投入到巷战中去了,但还有留了两个团在城外,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看到几十辆坦克滚滚而来,东瀛士兵不禁露出绝望的神色。拼到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几辆坦克了,连炮弹都没剩下多少,拿什么去跟一个精锐的装甲团对抗?而且看第16集团军那架势,不将他们赶尽杀绝誓不罢休,这怎能不让人绝望!栗林中将嘶声嚎叫:“突击!撕开他们的防线!”在他凄厉的嚎叫中,最后几辆90式主战坦克操纵杆一推到底,悍然冲了上去,120毫米高压滑膛炮水平的开火。华军坦克同样凶猛的冲撞而来,125毫米高压滑膛炮以极高的初速射出钨钢穿甲弹和紫铜穿甲弹,将死亡布撒开来。
东瀛的装甲车和越野吉普车也冲了上去。这两种车辆的机炮和重机枪只能给华军坦克擦掉一点灰,但是它们可以发射反坦克导弹,给华军坦克致命一击,前提是,上面的东瀛士兵得赌上自己的性命!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和130毫米突击炮轮番开火,将冲上来的车辆打得火柴盒般燃烧起来,甚至连人带车一炮打飞,可打掉一辆后面涌上两辆,飞蛾扑火似的冲过来,杀不胜杀,五分钟不到,火线上就堆满了燃烧的车辆残骸和破碎的尸体,伤兵带着一身血一身火在残骸中间嘶声惨叫,后面的人对他们视而不见,只顾着向前冲杀,直杀得血肉横飞!
柳哲皱着眉头说:“让部队撤出市区。”
第一集团军军长愕然:“撤出市区?为什么?”
第16集团军军长说:“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团攻入地下工事群里,最多四十八小时就能彻底肃清地下城里的敌人了,现在撤退,不是白白送给敌人喘息之机吗?”
柳哲冷笑:“喘息之机?他们还有喘气的机会吗?让部队马上撤出市区!”
两位军长无奈,先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接到撤退命令的部队无不万分惊愕,但还是如实执行命令,纷纷带着伤员和烈士遗体交替掩体着撤出了市区,把一片尸山血海的炼狱丢还给东瀛人。东瀛人惊魂甫定,甚至都懒得去猜华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没力气动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海上平台的460毫米舰炮发出了天崩地裂般的轰鸣,一发炮弹从高空飞坠而下,凿穿了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和泥土,在地下工事群里沉闷的爆炸————
看不见咆哮而来的火焰,看不见激射的弹片,但是每个人都分明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无声无息的扩散,穿透了他们的身体,穿透了掩体,防弹衣,防弹头盔,混凝土筑成的掩体,在它面前都形同虚设!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和平民微微张开嘴巴,生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鲜血从眼耳口鼻喷涌而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接着又是一发,落在五百米外,躲在地下浑身发抖的东瀛军民分明听到了自己耳膜和内脏破裂的声音,七窍流血。每隔五百米砸下一发炮弹,一炮轰过去,五百米内蝼蚁无存,很快,仙台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从地面到地下,除了尸体还是尸体,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静得让人毛骨怵然。
当460毫米舰炮停止咆哮的时候,栗林中将的生命也快到尽头了,几次突围都让华军的坦克重炮给打了回来,坦克装甲车损失殆尽,士兵所剩无几,就连他本人也中了一枪,浑身是血。这位老兄也算凶悍了,即便是这样仍在狂呼酣战,只是响应他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已。借着天边射来的一缕晨光,他看到整个战场上鲜血直浸到脚踝,几千名士兵横卧一地,变成了一堆堆尸体,还能跟在他身边的。几十名特种兵仍在拼死抵抗,但是面对铜墙铁壁般推过来的坦克群,这些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特种兵也是无能为力,不是被高压滑膛炮轰飞就是被机关炮生生打碎。十几名华军士兵正挺着刺刀朝他逼近,大概是认出他是位高级将领,他们没有开枪,想抓活的。而还能挡在他前面的,只有一名警卫员了。
栗林中将惨笑一声,捡起一支糊满血浆的自动步枪,卸下微微弯曲的多用途刺刀,扯开将军服露出胸膛,双手握住刀柄对准心窝猛一用力,刺刀前胸入后胸出,齐柄没入胸膛从后背血淋淋的露出一截刀尖,鲜血顺着血槽喷涌而出,他摇晃了一下,在华军士兵惊愕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左臂被机枪子弹打碎了的警卫员趴在将军的尸体上失声痛哭,拔出将军的佩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板机,一声枪响,脑浆四溅,哭声戛然而止。
至此,仙台之战落下帷幕,整个仙台都变成了死亡之城,除去少数一开始就投降的平民之外,仙台过百万军民,几乎全灭。柳哲打量着眼前这个老人,长时间的沉默着,神情平静,这种平静却比魔鬼的咆哮更让人恐惧。
老人与他对视,身体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两个人打哑谜似的对瞪着,一言不发。少林小兵在一边看着,有点泄气,心里咕哝:“有没有搞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老不死逮住,你好歹也给他两耳光啊,这样比赛斗鸡眼有啥子意思嘛!”
哈玲轻轻拉了他一下,小声说:“这是政治,你少管。”
少林小兵说:“我讨厌政治!”
柳哲终于开口了,声线冰冷,带着一丝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和轻蔑:“天皇陛下?”
老人说:“是的,将军!”冲少林小兵扬了扬下巴:“奖赏他吧,这条出色的猎狗替你抓住了东瀛的精神领袖,这比你消灭东瀛十个师对东瀛的打击还要大!”
少林小兵一听人家骂他是狗,气往上冲,他还没吱声,哈玲便瞪圆眼睛揪住了天皇的衣领,一记耳光扇过去:“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这一耳光可不轻,打得天皇嘴角出血,目光却越发的倨傲、倔强:“朕有说错吗?不光是他,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通通都是北京的狗!听从他们的命令来到朕的国家疯狂杀戮,把最起码的道德准则都抛到了脑后,不是狗是什么!?”
哈玲勃然大怒:“信不信我一把掌把你的牙齿打回肚子去!”